剑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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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105
    剑魔99江湖道

    云嶽心念电转,想道:「这么早杨兄弟若不在房中,会到那里去了?莫非……」他心念未完,随即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摇摇头忖道:「不会,如是黄山派或毒门的人将杨兄弟押走,断无留下桂青霜一人,只带走杨兄弟之理,杨兄弟大概是气闷出去走一走,我也未免太多心了。」想到这里,心中一片坦然,哑然失笑。当即闭上双眼,让脑子充份休息,不再乱想,静静享受着天光破晓前的安宁寂静。

    过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天空已经渐渐明亮,阳光斜射在窗櫺上,由窗缝之间射入丝丝金线,光而不烈,柔而不弱,云嶽於矇矓之间微微睁开双眼,向窗外看去。只见阳光照入房中,隐隐可以看见在旭日映射下,无数的细小尘埃空中飞舞,白影点点,若有生命般的上上下下,左右翻滚,汇成漩波,心中不觉昇起了一股思古幽情,连吸一口气都能感受到木香泥气萃聚,流入心中,一种古意盎然,生机勃发的气息。

    『嗯~~闷~』一声,就在云嶽还凝视着那窗外筛射进来的日光时,柳玉琼身子略动,玉臂向外伸展开来,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双手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睁开了双眼。

    云嶽见柳玉琼醒来的,当即微微一笑道:「啊!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柳玉琼脸上微红笑道:「我可不想被你骂赖床,所以还是早早起来为妙。」云嶽哈哈笑道:「是嘛?」柳玉琼横了他一眼,佯嗔道:「不信就算了。」说着人也坐了起来。

    柳玉琼昨日与云嶽酣畅淋漓的一夜激情,身无蔽体之物,这一坐起,被子滑落,登时露出一身白玉无暇,温润粉嫩的肌肤,胸前乳球微微上下跳动,乳尖上鲜红绛朱,淡柔清雅,衬着粉红乳晕,看了令人赞叹不已。

    柳玉琼则是轻呼一声,急忙伸手掩住双乳,双手交叉胸前,有意无意间露出深狭的雪白乳沟。秀发垂下额头,形成浏海,脸上淡红微晕,容光娇艳,彷彿是大雨过后盛绽的玫瑰,迎着微风一幌,芬芳吐蕊,清香扑鼻,花瓣分层相拥,如天星伴月,有条不紊,散发着尊贵之气,成熟艳丽。

    云嶽看得一怔,只见柳玉琼的身体部份映着日光,淡金轻纱似的朝阳流辉横斜掩映在柳玉琼身上,雪白的肌肤登时变得金黄光亮,彷彿柳玉琼的身子莹莹生霞,逆着光看上去,另有一股迷濛的美感,打从人心底一股暖意昇了上来,不禁让云嶽看得痴了,定定地瞧着柳玉琼。

    柳玉琼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起来,脸色羞红,心中却如搅了蜂蜜糖砂般,甜蜜蜜,油浸浸的。佯嗔道:「你看什么?快转过头去,我要换衣服了。」云嶽哦了一声忙道:「是,是。」转过了头去。柳玉琼见云嶽有些困窘,动作笨笨的,当下『叽』的一声,笑了出来。

    云嶽将眼光自柳玉琼身上移开,只听得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柳玉琼已经穿戴整齐,笑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转过来了。」

    云嶽缓缓转过头来,只见柳玉琼一身碧绿罗衫,翡翠般的鲜亮,衣服将柳玉琼的身段紧紧包住,曲线曼妙玲珑,凹凸有致,双目滑溜溜的转动,眼如点漆,灵气汇萃,像朵笑迎春风的花儿向云嶽眨了眨眼,扮了个鬼脸,天真活泼之气,表露无遗。

    云嶽心道:「好美。师妹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当下对柳玉琼笑了笑,下得床来,换上一身淡蓝长衫,当下显得俊逸儒雅,颇有书卷之气,随身灵犀软剑化做一条雪银玉带,环在腰间,银光闪动,芒彩隐隐,真是英姿焕发,气态舒闲。

    待两人穿戴梳洗整齐后,天光也已几近大明。柳玉琼伸手拢了拢那如云秀发,略加整理,忍不住说道:「桂家妹子不知道起来了没,咱们今天还要赶路呢?」云嶽微微一笑道:「应该起来了吧!时候也不早了,再不起来太阳就要晒到屁股了。」柳玉琼『叽』的一声,嫣然一笑,调皮的道:「那好,咱们就过去敲门,看看他们是否真的睡到了太阳晒到屁股还没起床?」说着,就要出去。

    云嶽哈哈笑道:「那有人像你这样淘气,一大早就去吵人家的?说不定他们睡得正甜呢!」柳玉琼嘿嘿笑道:「那正好。」斜睨了云嶽一眼,抿嘴笑道:「师兄,你不是叫我要向桂家妹子要那桃花酒的药方吗?我们过去,最好他们两人还在睡觉,抱在一起,捉奸捉个正着,再向桂家妹子要那酒的药方,嘿嘿嘿,还怕他们不给吗?」云嶽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人家是夫妻,那有什么捉奸在床的?」柳玉琼笑道:「那羞羞他们也好啊!谁叫桂家妹子不早告诉我那桃花酒是什么东西?」说着,当真走出门外,到隔壁房间敲门去了。

    云嶽笑着摇摇头道:「这个师妹。」也紧随跟着柳玉琼出了门,随手带上了房门。

    柳玉琼走到桂、杨两人的房间门口敲门叫道:「桂家妹子,你们起来了吗?」一连叫了几声,敲了几下门,屋内都没有人应门。这一来,柳玉琼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心道:「我门也敲了,人也叫了,怎么没人理我?难道他们真的睡得这么熟,连我在屋外敲门也听不到?」当下转头向云嶽望去,眼光中尽是疑问。

    云嶽也觉奇怪,心中一动,当下示意柳玉琼不要出声,将耳朵贴紧房门,竖耳倾听。柳玉琼忍不住好奇,也学云嶽模样,凝神倾听房中动静。

    云嶽附耳门上听了一会儿,眉头略皱,低声向柳玉琼道:「房中只有一人的呼吸声。」柳玉琼点头道:「我也是只听到一人的呼吸声,只不过那呼吸声甚是奇特,想是桂家妹子所发,因她所练的内功不同,才会有所不同。」云嶽道:「不错。」心中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当下便道:「我们进去吧!」不等柳玉琼答话,云嶽手掌在门上一按,掌心真力微吐,喀啦一声,登时震断了锁门横栓,推门进了屋内。柳玉琼不意云嶽动作忒快,跟在云嶽身后,也进了屋里。

    剑魔100江湖道

    两人一进屋内就是药香扑面,桌上瓶瓶罐罐的摆了满桌。柳玉琼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桃花酒的酒瓶放在桌上,当下走上前去,拿起桃花酒向云嶽招手道:「师兄,就是这瓶。」说着,将桃花酒递给了云嶽。

    云嶽随手接过柳玉琼递过来的桃花酒,打开瓶塞闻了闻,果然其味甚香,尚未啜饮,单闻其香就有种令人燻燻然,全身飘飞的甘醇走遍全身,忍不住道:「好酒。」只闻了一下,便将瓶塞盖上,放在桌上。环目四顾,只见窗户大开,还不时被风吹动,发出声响。床前放了一双鞋袜,而非两双,床上桂青霜睡得正香甜,一点也不知房间已经多了两个人。

    云、柳两人面面相觑,心知不妙,这么一大清早,窗户不关,叫也不应,定是出事了。

    当下柳玉琼坐到床边,一边摇着桂青霜,一边唤道:「桂家妹子,桂家妹子,起来了,起来了……」一连唤了四、五声,桂青霜竟是没什么反应。柳玉琼心下一寒,伸手探了她鼻息,见她呼吸正常,这才放下一颗心。

    云嶽见柳玉琼叫不醒桂青霜,马上道:「她被人点了睡穴。」当下伸手在桂青霜身上一拍,逍遥紫气神功到处,穴道立解。柳玉琼则又摇了桂青霜几下,桂青霜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呓语道:「发…发生了什么…什么事?」

    她眼睛方睁,阳光刺目,当下自然而然地举起手臂遮阳,眼前笼罩着一阵迷雾般的水光,依稀看见两个人影,一坐一站,心中一惊,身子做起,摇了摇尚略感昏炫的头脑,双手揉眼,这才看清楚屋子中的两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云嶽和柳玉琼。

    桂青霜没想到云嶽与柳玉琼居然会在自己房里,怔了怔,忍不住问道:「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柳玉琼舒了一口气,面有忧色的埋怨道:「还说呢?我们在门外叫你都叫不醒,又看到你窗户没关,还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因此就只好破门而入了。」

    桂青霜脸色一红,歉然道:「对不起,柳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什…」

    话还没说完,双眸一转,并没看到杨志浩,脸色陡然丕变,一手抓住柳玉琼手臂,焦急问道:「柳姐姐,今天早上你有没有看见志浩?」柳玉琼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摇头道:「没有啊!他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

    桂青霜闻言,头脑一阵晕眩,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眼无神,只是怔怔的看着前方发呆,彷彿失了魂。

    云嶽,柳玉琼两人见桂青霜如此神情,相视一眼,心中均道:「出事了。」

    柳玉琼怜惜桂青霜,握在桂青霜手掌上的玉手紧了紧,柔声道:「妹子,妹子,你先不要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拿个主意。」她一连说了好几声,桂青霜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理也不理柳玉琼。柳玉琼又唤了几声,摇了摇她的肩头,桂青霜还是相应不理。云柳两人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房中一片死寂。

    桂青霜眼神呆滞,静静地坐在床上好一会儿。突然间,热血上涌,胸口一股气翻搅,整个像气球似的闷在胸中,胸口涨得难受却又宣泄不出,一颗心却往底沉,又酸又苦,又淒凉,又悲切,心头寒得彷彿披上了一层霜,脸色难看之极。

    柳玉琼见桂青霜脸色不对,伸手轻拍抚顺着她的背,同时温言道:「桂家妹子,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中,这样你会憋坏自己身体的。」桂青霜脸上肌肉牵动,眼皮跳动了一下,似是略有反应。柳玉琼一喜,继续与她说话,试图导引出桂青霜心中悲苦,不致积郁心中,闷坏身子。

    桂青霜心情激荡,『哇』的一声,一口气冲喉而出,抱住柳玉琼痛哭道:「柳姐姐。」柳玉琼没想到桂青霜反应这么大,自己也吓了一跳,一时间手足无措,僵在那里,任由桂青霜抱着她在她肩上痛哭。好一会儿,柳玉琼才反应过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温言安慰着桂青霜,抚平她激动的心情。

    云嶽一旁冷眼旁观,既见不到杨志浩,又见桂青霜如此反应,心中隐隐已经知道了一些端倪,回想昨日两人在山洞时依稀听见两人争吵,似乎有些误会,本以为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如今想起来,说不定就是这事导的因。当下走到窗前细察,果然窗口上印有一个淡淡足印,瞧那足尖方向朝外,显然是有人从屋内纵到屋外,踏在窗格上才留下的痕迹。房中也没有打斗的迹象,只有地上有几块瓶罐碎片散在地上。

    云嶽蹲下身来仔细观察,只见一片细小的碎瓷片上似是沾上了金粉似的,在太阳光下闪闪有光,心道:「这是什么?」就想伸手将那瓷片捡起。

    这时桂青霜也在柳玉琼的安慰下止住了激动,心中酸苦有所发泄,情绪也平稳了些。偶尔抬头一瞥,正好瞧见云嶽伸手捡拾地上瓷片,心中一急,大叫道:「不能捡,上面有毒。」云嶽吓了一跳,堪堪碰到碎瓷片的;手陡然定住,相距只有一发,转过头来向桂青霜望去,眼中尽是疑惑。

    桂青霜淒然道:「那打破的瓶子原来是装无形散用的,志浩怀疑我用假的无形散解药骗他,交给了他师父,因此…因此昨日假装喝醉,故意将我用来装无形散的瓶子弄翻,将无形散洒在自己身上,结果…结果……」

    说到这里,话声哽咽,又是泣不成声。

    云嶽哼了一声,道:「好一招苦肉计。」接着又叹道:「看来他是趁着你匆匆忙忙拿着解药救治他的时候,暗中记下了你的解药放在何处,色泽如何,待服下解药,确定无误之后,再将你点倒,拿着解药跳出窗去,可是?」桂青霜呆了呆,泪如雨下道:「是的。他…他说他…他不能骗他师父,所以…所以…」云嶽不等她说完,接着道:「所以他就拿了你的解药去给他师父?」桂青霜泪眼湿红,点了点头。

    柳玉琼听了,不禁怒道:「好个笨蛋,这不是去送死吗?」三人相视,云嶽叹息,柳玉琼忿怒,桂青霜则是因为丈夫不相信自己而伤心到了极点,眼泪一滴又是一滴。

    柳玉琼余怒未熄,恨恨的道:「这个混蛋,被我遇到了,不赏他两个老大的耳括子才怪?」一面说,一面伸拳狠狠地槌了一下床板。

    云嶽眉头深锁,向桂青霜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桂青霜止住哭泣,道:「昨天晚上我将柳姐姐扶回房间后,过不了一会儿,志浩便走进来了,还带着一身酒气。」云嶽皱着眉道:「他喝酒了?」桂青霜有点茫然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我正在搅和着易容膏,没什么注意,他就坐在桌边,接着就不知道怎么样,他打翻了我那装无形散的瓶子,洒了不少无形散在身上,整个人躺在地上抽蓄呻吟…」

    桂青霜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脸色惨然,续道:「之后,我急忙取出解药喂他服下,把他扶到床边休息。他…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青…,对不起』,然后就在我的睡穴上一点,我就昏倒,不醒人事了。后…后来,就看见你们了。」

    云嶽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昨晚自己曾听到隔壁发出声响,若从那时算起,计算了一下时辰,杨志浩离开至少也有三个时辰以上了。微一皱眉道:「他离开最少也少三个时辰以上,桂姑娘,你梳洗一下,我们去追他,应该还不算太迟。」桂青霜嗯了一声,在柳玉琼的帮助下,很快的就梳洗完毕,带了随身的行李包袱,匆匆的与云嶽、柳玉琼两人追杨志浩去了。

    剑魔﹝101﹞黄山派

    一路上,三人行色匆匆,心情沉重,杨志浩突然的不告而别令每个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yīn影,尤其是桂青霜更是神情木然,欲哭无泪,一颗心宛如刀割,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柳玉琼见桂青霜神色淒苦,忍不住伸手握住桂青双的手掌温言道:「妹子,你不要担心,我们会把他找回来的。相信我。」桂青霜勉强挤出笑容道:「柳姐姐,谢谢你。」云嶽看在心里,也是不忍,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三人无话,气氛异常沉闷,每个人的心里彷彿都挂了一块铅似的,沉甸甸的,连呼吸都觉不顺,云嶽几度想开口打破沉默,说些笑话来缓和一下气氛,但只一看到桂青霜必须强自振作精神的应付眼前的一切,不禁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还是只有苦笑一声,继续赶路。

    三人走了许久,一直低头不语的桂青霜突然间咦了一声,低呼道:「且慢。」柳玉琼略感诧异问道:「怎么了?」只见桂青霜双目定定地瞧着一堆乱石道:「在那里。」柳玉琼听得莫名其妙,心道:「桂家妹子莫非是关心过度连脑子都烧坏了?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乱石哪有什么…」心念一转,眼睛猛地一亮,不禁叫道:「是了,是了。」云嶽陡然听见两人叫声,一回头也瞧见了那堆乱石,凝神观之,立刻瞧出了端倪。

    原来武林中各家各派都有其独门传递讯息的方法,有人用飞鸽传书,有人用快马递信,有人折枝为号,有人刻石为记。这种种的方法无非是用来持援、追敌、求救等等所相应而生的方法,图画意义或是折枝为号只有本派中人方知,他派高手是无从知晓的。杨志浩因桂青霜而不惜与师门决裂,逃亡之时,不免便将本门传讯之法告诉桂青霜,以求避过黄山派耳目,因此桂青霜一瞧那堆乱石排列的方式便知其意,云嶽、柳玉琼两人则是稍晚了一步,虽知其中有文章,毕竟不明其中含意。

    桂青霜急急向那堆乱石奔去,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焦急地道:「他们向东方去了,我们快追。」话声未完,人已如箭般的射出,又快又急。云、柳两人互望了一眼,随后追了上去。

    桂青霜心悬杨志浩安危,一路上四处寻找黄山派留下来的乱石暗记,连带的云嶽、柳玉琼两人也不闲着,帮着桂青霜找寻黄山派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三人找了三、四天,逢人便问,连一餐都没好好吃过,终於问到了黄山派的下落。

    原来黄山派这次因为杨志浩反出师门,派中长老耄宿紧急研商对策的结果,都认为兹事体大,不可等闲视之,因此可以说是倾全派之力,务必要追回桂、杨两人,随即飞鸽传书,通令所有黄山弟子务求将两人或杀或擒,生死不拘。

    俗话说:「人多好办事。」黄山弟子在掌门人『黄衫绝剑』于长卿一声号令之下,逼得杨桂两人四处逃逸,惶惶不可终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若非云嶽相援,两人恐怕早已成了黄山派的阶下囚,因此成绩可说不错。但人多则手杂,也容易泄露行踪,因此云嶽一行人很快便找到了黄山派弟子的落脚处。

    云嶽察明了黄山派众人的落脚处后,反而不急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谋定而后动,救出杨志浩。桂青霜则不同,恨不得当下就杀入黄山派众人所暂时聚居的『灵鹤山庄』,不过她心中虽急,却不好启口,毕竟,凭她一人之力,若无云嶽、柳玉琼相助,无异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何况是这种拼命的事,又岂是容易向人开口的?当下沉默不语,静看云嶽反应。

    云嶽察言观色,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桂青霜表面不说,实则心如油煎,焦急万分,当下温言向桂青霜道:「桂姑娘,你先别急。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黄山派落脚的的地方,就不怕他们会溜走,何况敌明我暗,对我们更有利…」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赶了一天的路,也该找个地方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先恢复体体力再说。」

    柳玉琼也附和道:「是啊!桂家妹子,皇帝不差饿兵,我们先养好了力气,也才好与他们周旋!」桂青霜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但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当下点头道:「好。」三人随意找了间客栈,略作休息,养足了精神体力,趁着月光稀微,准备夜探『灵鹤山庄』。

    春日夜里,凉风徐徐吹来,牵动松枝落叶,送出了阵阵松香,一派祥和宁静。突然,在云下月影之间,花丛林木之旁陡然有黑影闪动,动作快如貍猫,只是枝叶微幌,若有似无的迎风一摇,便又一切复归宁静,寂然无声,只有偶尔几声虫鸣,数声鸟叫,为这谧静的灵鹤山庄带来些许生气。

    云柳桂三人此时则已经穿好了夜行衣,正躲在一处草丛之后监看着灵鹤山庄中的一举一动。只见灵鹤山庄中,虽已月挂中天,但从远处仍可瞧见庄中灯火通明,各处皆有人站岗守卫,或明桩或暗哨,显然是外弛内张,守卫极为森严。

    云嶽见灵鹤山庄中守卫严密,不禁眉头略皱,心中想道:「怎么守卫会如此之严,莫非杨兄弟已经被捉了?」柳玉琼这时也觉得有点不对,悄悄挨进云嶽身边细声问道:「师兄,你看怎地?」

    云嶽微哼道:「也没什么,他们的守卫虽严,我云嶽也不是省油的灯,就凭这些明桩暗哨就想阻我,哼哼,那也未免太小看我云嶽了。」这时桂青霜也靠过来悄声道:「那我们要怎么进去?」云嶽略一思忖,道:「你们先在这里不要离开,我去去就来。」说完,不等两人回话,身子一幌,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射出丈外,当真如同黑夜中的魔影一般,魅秘诡奇。

    剑魔〔102〕

    柳玉琼没想到云嶽说走就走,才要叫住他,想要尾随跟去,云嶽已经不见踪影了,不禁向桂青霜埋怨道:「男人都这样,说走就走,连问候也不向你问一句,也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就是爱出风头,一点都不晓得别人牵肠挂肚,一颗心悬在空中会有多难受?」桂青霜听得柳玉琼抱怨,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心中却道:「你还好,至少你还知道你的他安然无恙,毫发无伤,而我呢,却连志浩生死都不知?」想到此处,心中就是一阵抽痛。

    柳玉琼见桂青霜脸上肌肉一阵牵动,知道她定是想起了杨志浩,触景伤情,才会如此,不禁心下略有歉意,温言道:「桂家妹子,你就别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杨兄弟应该不会有事的。」桂青霜勉强一笑道:「希望如此。」

    柳玉琼又道:「不过,等把他救出来之后,我一定为你赏他两个耳括子,什么东西嘛,居然暗算自己的老婆?」说到这里,握紧了拳头在桂青霜眼前幌了幌,心中犹有愤愤不平之气,弄得桂青霜有点哭笑不得,神情尴尬中带着感激,柔声道:「姐姐不用动气,我……我自己会处理的。」

    柳玉琼叹道:「妹子,你太好了,对这种男人用不客气,他们总将我们视为理所当然,哼哼,我们女人岂是好欺负的?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还当我们是他的老妈子呢!」说到这里,不免有些趾高气昂起来,活像是世界的女王,彷彿全世界都在她脚下似的。桂青霜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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