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逃。
或许,我的人生就只剩下逃避这件事做的最顺手了也说不定。
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八、九点,我打电话给妍依她却说没十分钟就抱歉的要挂电话,毕竟,他们正在热恋期。
「又安,其实啊,我可能真的会跟这个人结婚。」
「结婚?」我惊讶的拉高音调,不敢相信这竟然会从妍依的口中说出。
「嗯、他说,下个月要去北海道玩,他会顺便约他的助理,说我们边玩边拍婚纱。」
「不会,太快了吗?你们在一起不到一个月耶。」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没有什幺不好,我都几岁了,妳忘了我喜欢小孩啊,再不生就要变成高龄产妇了。」
有那幺一瞬间,我觉得妍依突然离我好远。
那个前阵子还说让我有一个月的缓冲期,慢慢找工作不管怎样还有她靠的人,忽然之间,我有一种被丢下的感觉。
「不说了,他回来了,改天聊。」她没有问我,今天的声音是不是听起来很没精神,对她来说,她已经準备好要迈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毫无犹豫。
我想起了,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再好的朋友又如何,有一天她会结婚生子,妳们的世界不再有共同的语言,见面的次数愈来愈少,少的一年两、三次都有可能。曾经好过的日子,不过变成年老时的一个回忆。人啊,这一辈子终究是孤独的,所以才要努力的找能到老的另一半,来填补这份寂寞。』
这是谁说的,我想不起来,可是却觉得好贴切。
内心,有种莫名的恐惧,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接近凌晨一点,我就恐惧的不知如何是好,想找个浮板也找不到──而恐惧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害怕,帮香香找到后,我没有勇气面对带着伤痕的他,会不会接受我。
如果连他也失去了,那我的世界就会真正的孤独了。
我一直以为一个人也无所谓,但事实根本不是如此。那是因为我身边有个永远也赶不走的妍依,才能让我如此安心的活在自己的世界。
「一定是都没工作才让我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人。」为了躲避香香的电话,我关了机,花了好几个小时看完所有人力银行的职缺,我胡乱的申请了一大堆面试,前一天还信心满满的想着,如果找到了就要告诉香香,如果被拒绝了就要勇敢的去澳洲──到最后,我还是那个只晓得逃跑的懦夫。
我太害怕失去了。
一直努力装作对任何人事物都无所谓的我,原来是这幺的害怕失去。
一夜无眠。
我顶着黑眼圈直到了天空从象牙白变成温暖的阳光,一小时前还乾冷的空气,渐渐的带了点暖意。
随手穿件针织外套就出了门,原本温暖的手在接触了冰冷温度,马上跟着降温下来。也顺便,把我这浑沌的脑子,用冰冷浇醒一些。
经过了蛋饼店,依然没开。我心里明白,这里不会再有好吃的蛋饼店了。就像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可能因为没有妍依更孤独。
走到了once,没有多想的就推门走入。
今天的早上,也是只有老闆娘一个人,她忙录的在吧檯忙着煮咖啡,没注意到我。
「我想点一份爱无能,跟一杯老样子咖啡。」我坐到吧台前的坐位,说。
她抬眼跟我四目交接了几秒,才说,「刚好,冰箱还有一块,感觉那块蛋糕就是为了等妳似的。」
十几分钟后,她将咖啡蛋糕摆在我面前,走到音响前放起了忧伤的英文歌。
「我就像这块蛋糕,一直在伪装,假装不在乎、假装对谁都没兴趣、或是假装自己很懂爱,其实我什幺也不是,就只是比别人能言善道、比别人懂得伪装罢了。」也许是因为上一次美术馆的独处,也更或许是因为老闆娘身上就是有一种,同类的味道,让我很想跟她诉说发洩。
她忙着她的事,看起来根本就没在听我说话,但我依旧继续说着。
「所以,我就是一个对爱无能的人。因为我害怕付出后就会失去,把自己保护得太好,忘了,怎幺拿出勇气不要再退后。」
「妳以为这幺做妳就保护了自己的心,事实上,妳只是拼命的拿刀往自己捅,妳做的,是相反的事啊。」她停下了手边的工作,那双还有些忧郁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没有游移的双眼,原来真的会让人产生相信的力量。
「逃避的痛,比面对还让人痛苦,妳没发现吗?」她说着,微微的笑了,「妳朋友来找妳了。」
我回头,惊见冯士杰在门口对我笑着挥手。
我们转移到正常的座位区,他看起来似乎昨晚也没睡好,眼下的黑眼圈不输我。
「那天之后,感冒好多了吗?妳的脸色很不好。」
「感冒好多了,我是昨晚失眠了所以才……」
「失眠啊,我也常失眠呢。」
「嗯。」
不知道他是怎幺看出了我有心事,而且暂时不想跟人聊天,他就这样静静的喝着咖啡、翻着报纸。而且他似乎又关了手机翘班了,我没有猜测他的出现是不是巧合,我只想安静的再想想,刚刚老闆娘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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