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千百度酒店店如其名,从外头看去,就感觉十分有韵味。它是一座木质的小楼,仿的是中国古代建筑,走进去会发现门帘和过道很多,就像一个迷宫一般,包厢都长得差不多,然而包厢与包厢只见却并不相连,而是隔开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在里面迷路。
“怎样?看起来就不错吧?”江蕙略有些得意地说道,转头看向身后的三人。
宋意柠还没见过哪个饭店是这样的建筑风格,也觉得有些新奇,点头道,“看起来确实很不错。”而她身旁的沈晔臣似乎也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饭店四周,但是表情却是不错的。
“那是,我看中的地方嘛。”江蕙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它这儿的菜也很有中国味儿呢,特别是川菜,很地道。”
“有辣子鱼吗?”江蕙刚说完,沈晔臣就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江蕙见沈晔臣主动跟自己说话,更加喜笑颜开了,“当然有了,怎么学长……沈书记喜欢吃辣子鱼吗?这家的水煮鱼也很不错哦。”
面对江蕙的推荐,沈晔臣只摆摆手,“不,就要辣子鱼。”说罢,他转头笑看着宋意柠,“我看那天你一直盯着那盘辣子鱼呢,只可惜旁边有个人扰了兴致吧?今天没人,可以吃个够了。”
宋意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而江蕙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差了,她原以为是沈晔臣想吃,还想推荐些其他的,却不料沈晔臣是在帮宋意柠点菜。可是她以前并没有看见过沈晔臣出现在宋意柠身边,这两人究竟是怎么个关系?
四人挑了个比较角落里的小包厢坐下了,张昊天生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一直坐在一旁喝着茶,间或偶尔掏出手机来玩一会儿,而沈晔臣则是一直问着宋意柠的近况,这倒使得话多却没处说的江蕙有些尴尬了。
“所以,毕业后有什么计划吗?”沈晔臣又为宋意柠拿了一杯白开水,“喝点水,茶喝多了不好。”
宋意柠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谢谢沈书记,过段时间我就打算去报名考公务员了。”
“不用那么客气,就像以前那样叫我学长就好。”沈晔臣有些满意地点点头,“考公倒是不错,想好考哪个部门了?”
此话一出,本来就注意着两人的江蕙立刻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脸色变得更加不好了。沈晔臣让自己叫他沈书记,却让宋意柠叫他学长,这明显的排外情绪,很令容貌姣好自认魅力不错的江蕙有些挫败感。
然而宋意柠此时想起江棋对她说过的话,也不怎么高兴,“家里人的意思……是想让我试试秘书科。”
“哦?”沈晔臣反应地很快,“看来那人是想把你绑在身边了。”
宋意柠低头,没说什么了,这种事情多说也无益。正在这时,饭菜被端了上来,江蕙赶紧道,“好饿啊,菜都上来了,咱们开饭吧。”
沈晔臣点点头,“吃饭吧。”说着,他就拿过宋意柠面前的小碗,将它盛满了辣子鱼,然后又放回宋意柠的面前。
四人桌上,坐在沈晔臣对面的江蕙笑道,“学长看起来真绅士,我也想吃辣子鱼呢。”
那一句‘学长’听得沈晔臣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中央的辣子鱼,不怎么客气道,“我手段,够不到,麻烦江同学自己动手吧。”
张昊听了这话,抬头看了沈晔臣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些。他烦身边这个叽叽呱呱的江蕙已经烦了很久了,奈何身份摆在这儿只能装客气,却没想到一向对人有礼貌的沈晔臣今天居然跟这个小姑娘呛上了,可见有多不喜欢她。
而另一边,刚刚赶到学校却听人说宋意柠和江蕙一起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的江棋却急了。这个江蕙他是认识的,两人有一点点的亲戚关系,但是也可以将这层关系忽略不计,他现在只怀疑那辆黑色轿车的来头,可是打宋意柠的手机却一直没人接,因此立刻找人要到了江蕙的电话号码。
江蕙此刻被沈晔臣这么一句话堵住了,心里正不爽着呢,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不好意思。”江蕙说着,起身走到了包厢外面接起了电话。在知道对方是江棋,并且正十分着急地寻找宋意柠时,江蕙突然就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她偷偷瞄了一眼包厢里面正对宋意柠大献殷勤的沈晔臣,小声道,“我们在学校东门附近的千百度饭店,一楼最里面的包厢。”
挂了电话,江蕙心满意足地走进了包厢,脸色却不那么差了,她感觉将会有一出好戏上演。
果然,江棋在推开门看见包厢里的几个人的时候,脸色唰一下就黑了。
而包厢内的人在看到他之后也愣了一下,最终是沈晔臣最先反应过来,“江主任也来啦,这么巧。”说着,他还看了江蕙一眼,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不简单,能在这个时候想到将江棋叫来这个地方。
宋意柠此刻十分尴尬,站起身看着门口的江棋,不解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傍晚才来接我的吗?”
“今天下午没事,我就想早些过来。”江棋冷笑了一声,“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和沈书记用饭了。”
“江主任这话说得不太对吧。”沈晔臣也跟着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你既然知道我们在这儿,就应该想得到我们在这儿干什么的,却还要故意进来打扰一下,难道江主任你也是饿得头脑不清了?”
江棋自认说不过也不想跟沈晔臣多说什么,他走上前抓住宋意柠的手腕,“抱歉了沈书记,今天家里有事,意柠就不能陪您了,我们先走一步。”说着,就将宋意柠拽着出了包厢门。
沈晔臣皱了皱眉,刚想走上前,却听到包厢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他此刻也不想管张昊和江蕙怎样了,动作很快地大步走到了包厢外,只见江棋拉着宋意柠,面前站着一个男人,地上碎了一个杯子,看样子是江棋把人家撞了。
那个男人倒是不计较,默然地看了江棋一眼,那傲气凌人的眼神和周身的贵公子气质似曾相识。最终这个男人的眼神落在了宋意柠被大力握住的手腕上,语调不急不缓地道,“这位先生,你撞了我没关系,对待女士要温柔。”
江棋本就心情不好,这句话更加是雪上加霜。因为沈晔臣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可是这分明是他的女人,关这些人什么事!
宋意柠倒是明白,抱歉道,“对不起,您还好吧?”
“谢谢这位女士的关系,没事,您还是关心关心您自己的手腕吧,免得生了乌青就不好看了。”说完这话,那人便不再看江棋了,想要绕开两人走过去,可是却在看见沈晔臣后停下了脚步,“沈书记?真巧啊。”
沈晔臣这才想起来,这个年轻而傲气的男人正是前段日子新市政大楼的设计师,时黎。
跟沈晔臣打完招呼后,时黎才看见原本还在包厢内,此刻却站在了沈晔臣身后的江蕙,“好久不见。”
江蕙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便是那个毫不留情将她踹了的高富帅啊!他怎么会在这里,要是他还是像以前那样说话毫无遮拦,直接在这儿揭穿她对宋意柠说的谎言的话,她以后该怎么混!
可是时黎现在明显没有这个兴致,他只是跟沈晔臣握了握手然后笑谈了几句,似乎就把她当空气一般。
“沈书记,这两位是您的朋友?”时黎测过身子,身后的江棋和宋意柠表情不一,一个隐忍一个尴尬。
沈晔臣笑着看了两人一眼,淡定道,“那位女士是我的故人,今天来这儿叙叙旧。”
“哦……”时黎看着江棋的眼神顿时就变得不一样了,“我也觉得,沈书记的朋友应该都是谦谦有礼的。”
“……告辞。”江棋忍了又忍,还是拉着宋意柠离开了。沈晔臣对着转过头来看他的宋意柠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不会生气的。
“沈书记这位故人看起来倒是不错。”时黎象征性地夸了一句,转过头,“倒不知这位江蕙小姐跟您是……?”
沈晔臣正了正脸色,“哦,不熟,意柠的朋友罢了。”
“原来如此。”时黎瞥了躲在沈晔臣身后的江蕙一眼,“我也觉得你们应该不认识才对。有些女人,认识了,事端就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宋意柠是被江棋拉走了,可是江蕙却被留在了这里。看见时黎,她说不出的尴尬,只想找个理由赶紧离开这里,却不料时黎竟出言阻止,“江蕙同学,怎么这么快就要走?”说着,他探头看了一眼包厢内的饭菜,“这才刚开始用餐吧。”
沈晔臣不怎么想管江蕙,她爱走就走,不愿意走他也可以无视她,但是这个女孩看起来跟时黎似乎认识,想到此,他也跟着开口道,“是啊,意柠走了,这桌子就空下来了,不知我可否有幸请时先生留下一起用餐呢?”
时黎微笑,“这是我的荣幸,但请容我先跟我的朋友说一声。”
“好的。”沈晔臣点点头答应,笑看着时黎走到酒店大厅里跟几个年轻小伙子说话。市政大楼的设计令他很满意,因此他对时黎这个年轻人也是十分看好,今天既然碰见了,那就顺带谈一下市中心广场的建筑方案吧。
江蕙也探头偷偷瞄了一眼时黎所去的方向,不过才看了一眼,她就十分紧张地躲到了沈晔臣身后。该死的,那几个时黎的朋友她基本都认识,其中一个还是她试图勾搭结果被时黎发现的,可千万别让他们看到才好。
不过沈晔臣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当她的挡箭牌,感觉到江蕙躲到了自己身后,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后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大步。江蕙来不及跟上,恰好被那些人中朝这个方向看过来其中一个男人看见,这男人平时便是吊儿郎当大大咧咧的,看见江蕙就更是激动了,隔着老远就十分大声并且yīn阳怪气地叫嚷开了,“哟,我当是跟谁一起吃饭呢,原来是江蕙同学呀。我说时黎啊时黎,你何愁找不到漂亮女孩儿啊?难不成还要吃回头草?”
听了这话,在场大部分人的眼神都落到了江蕙身上,而现在的她也已经不好意思躲到沈晔臣身后去了。
“错。”时黎不怒反笑,“你也说了那是草了,我怎么着也得吃朵花儿不是,否则不显得我品位太低?”
“那怎么?”听了时黎的话,那些男人们的眼神更加不屑了,难道是江蕙回心转意想要重新傍时黎?可这女人水性杨花的,能安分几天?
沈晔臣的身份是不好在公共场合明说的,因此时黎只是对那男人耳语了几句,那男人听了,表示理解,不过末了还是挺大声地说了一句,“那你也得看着点咱沈先生,免得被某棵胃口太大的草吃了。”
时黎想起方才被江棋拉走的时候还回头跟沈晔臣眼神互动的宋意柠,无所谓地笑道,“草不过是陪衬罢了,咱沈先生也是有花儿的人。”
这边花花草草的说个没完,可在男人们的耳朵里,那分别再明显不过了——跟宋意柠这朵花儿比起来,江蕙这棵草恐怕就是倒贴也没人要的。
江蕙被时黎和他的朋友合起伙来埋汰了一顿,又在沈晔臣那儿碰了冷屁股,心里别提多憋屈了,想起刚刚被江棋拽走的宋意柠,她心里越发不平衡——宋意柠算是朵什么花儿呀?也不过是个有着未婚夫还在外面乱勾搭人的烂女人罢了,能比自己好到哪儿去?
而听到这儿,沈晔臣脑海里则再次浮现了那晚宋意柠三番两次被江棋推到自己身边的情形,不禁暗自感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时黎跟朋友告了别,就到了沈晔臣的包厢落座了。他就坐在江蕙的旁边,而江蕙坐在沈晔臣的对面。张昊则一直都在装隐形人。
出于某种原因——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江蕙自己也说不出来,总之等她的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在座众人只听她对时黎轻轻的一句:“你最近还好吗?”
时黎十分悠闲自得地一边给自己布菜一边回答她,“托你的福,比以前好多了。”
江蕙的脸一红,素来知道时黎说话不客气,却没料到他还这么记仇。
沈晔臣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禁问道,“怎么江同学跟时先生认识?”
“何止认识。”还没等江蕙想个谎话出来骗骗沈晔臣,时黎的先开口了,“还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不过可惜,时某魅力不够,还是没留住江同学的心。”
虽然分手的理由并没有细说,但是江蕙还是觉得丢脸丢大了,特别还是在沈晔臣面前。她抬头偷偷瞄了一眼沈晔臣,只见他却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一双有神的眼睛落在时黎的身上,眼中还有浅浅笑意,似乎对时黎说出的话并不怀疑也不惊诧。
“陈年往事没什么好提的。”时黎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也无视了江蕙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开始跟沈晔臣讨论起了工程问题。
一一顿饭下来,江蕙一直听着她根本也听不懂的话题,沈晔臣和时黎相谈甚欢,她却觉得十分乏味。最重要的是,在这期间,三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一个搭理过她!
又过了一会儿,时黎谈起了宋意柠,似乎对她印象不错,“刚才那位被拽走的小姐可是沈书记的朋友?她那个男朋友看起来有些暴躁啊。”
沈晔臣正想回答,却被脸色十分不好的江蕙抢了话头,“江棋一向性格温厚,会这么暴躁总归是有原因的吧。我平时见他都是把意柠捧在手心里疼的,就算因为其他什么事儿烦心了,也不会迁怒到意柠身上。现在他之所以这样,想必意柠也有做错事的地方吧。”
有人说宋意柠的坏话,还说得这么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沈晔臣顿时感觉不太爽了,头颅微昂,犀利的眼神直逼江蕙,“江同学,说话可得有依据。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越温顺的人,说不定心里藏的事儿越多呢?”
果然,沈晔臣护着她。江蕙当然不会说自己说错了,嘴硬道,“您也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意柠的内心是怎样的,实质是如何的,您又清楚?莫非您跟意柠真的关系匪浅?”
张昊听到这儿,也忍不了了,冷冷道,“我看江同学是吃得差不多了,你下午没课吗?”
江蕙眼见自己要被赶了,脸憋得通红,还想说什么,却不料……
沈晔臣拿起湿巾擦了擦手,淡淡道,“张秘书,麻烦你送送江同学吧。”
张昊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难道要他开车送江蕙回学校?这也太客气了吧。
不过沈晔臣却还有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我记得这条道上是有校车的,车牌就在大门外。”
张昊领命,利落地放下筷子擦了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差得不能再差的江蕙,“江同学,请吧,迟到了就不好了。”
目送江蕙愤愤地离开,沈晔臣和时黎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清净了?”
时黎笑笑,“清静的也不只我一人。”
而此时,被江棋强行带回家的宋意柠却正闹着脾气。先不说江棋今天的行为很没有礼貌,退一步说,沈晔臣是当初他让她去求的,为了这个她甚至差点付出失身的代价,可是现在人家帮完了忙,他就要让她翻脸不认人,这不是太荒谬了么。
江棋捧着饭菜上了楼,打开宋意柠的房门,似乎仍在气头上,“你要怎样才肯吃饭?”
“我说过,我吃了。”宋意柠没好气道。
“吃了?”江棋冷笑,“是沈晔臣为你敲的蟹肉还是为你剥的富贵虾?”一想起他进门时看见的宋意柠饭碗里的那些东西,他就怒从中来,忍不住上前狠狠掐住宋意柠的肩膀,“这些我都能为你做!你为什么还要接受吧别人的?嗯?!”
这几天两人的关系从未好过,但是宋意柠也一直在忍着,最多冷战,可是现在她却感觉没法忍了,手上使劲儿想要推开江棋,“你走来!我需要安静!”
“有什么好安静的!”江棋更加用力地箍住她的身子,“我疼你爱你那么多年,现在你的眼里却总是沈晔臣,你让我怎么想!”
“我拜托你差不多了行吗!”宋意柠挣扎个不停,却根本无法摆脱江棋,“我跟他的联系少之又少,你哪里看出我眼里只有他!明明是你自己的臆想!”
听了这话,江棋缓缓点了点头,怒极反笑,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宋意柠的手机摔在她的面前,“那你自己说,今天上午沈晔臣的那个未接电话和你们的那些短信又是怎么回事!”
宋意柠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机,又抬头盯着他,眼中满是愤怒,“你查我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虽然沈晔臣平时是有偶尔跟她发几条短信聊聊彼此的现状,但是打电话却还是今早头一回,更何况面对沈晔臣平常的问候,宋意柠于情于理都没有理由置之不理,何况他还帮了江家大忙。
以前宋意柠一直以为自己跟江棋之间是不可能有嫌隙和猜忌的,但是现在,看着地上那部被砸坏了的手机,她突然就不那么肯定了。
江棋见宋意柠一脸倔强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充斥着不满,禁不住冷笑连连,“说不出理由了是吗?还是一时找不到完美的借口?”
“你也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宋意柠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语气却出奇的平静,“我跟你说过不下一遍,我跟沈晔臣那晚什么也没有发生,疑心最重的人是你,作茧自缚的人也一直都是你。我想,我的清白,大概只能等到结婚那日你才会清楚了吧?如果我们还会结婚的话。”
江棋一直弯着腰捏着宋意柠的肩膀,此时也能清楚地从上方看见宋意柠姣好的容貌,完美的身材。说不动心是假的,两人房间就是隔壁,江棋是个正常男人,也曾有那么几个夜晚,想着宋意柠,伴着五指兄度过漫漫长夜。此刻宋意柠提到清白,他身体里的荷尔蒙突然就不受控制了,yīn测测道,“等到结婚那日再证明,不觉得太晚了吗?若是到时候事情并非如你所说,我是跟你离婚好呢还是解决了沈晔臣好呢?或者……把你关起来让你们此生不再相见?”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宋意柠心寒的同时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就是江家,除此以外她没有选择。如果她真的跟江棋分手,跟江家决裂……或许也可以试试看?
似乎看出了宋意柠心中所想,江棋补充了几句,“还记得小时候被我毁掉的那个飞机模型吗?”
宋意柠愣了愣,点头。那是江棋小学六年级时候的事情,那时家里来了客人,有一个小孩子特别喜欢江棋书桌上的飞机模型,怎么都要将它带走。可是那模型是江方哲送他的十岁生日礼物,他一直很珍惜。
大人们可能觉得那只是个模型罢了,送人了还能再买一个,可是江棋却不这么觉得。那一年宋意柠九岁,躲在大人们身后眼睁睁看着江棋当着那个小孩儿的面亲手毁了那个模型,用小小的手将它扯得粉碎,因为这个,江棋的手还被飞机上某处镶嵌着的金属片划伤了很大一个口子,血流了满地,宋意柠都被吓哭了,可是江棋却无比淡定地对那小孩子说,“这下,你死都得不到它了。”
时候宋意柠十分心疼地捧着江棋被包扎好的手,那个小孩子早就被江棋吓跑了。她帮着江棋将模型的碎片都捡起来放进抽屉里。她记得那时候江棋对她说,“那人不能拿走我的东西,我的东西,我宁可自己扯碎了,也不会让给别人。”
那时候的宋意柠还是小学生,却十分意外地感觉那时候的江棋分外帅气迷人,只因为那句话,似乎充满了魄力。可是此时此景,再想起年少时的那一幕,她却突然觉得,或许那时候的江棋就已经有些yīn暗了。
此刻江棋就是用那种yīn暗的眼神看着她,脸上挂着冷笑,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那么令宋意柠胆战心惊,“你想起来了,我宁可毁掉你,也不会让给别人。”
低头看着宋意柠那微张的红唇,江棋低头猛地吻了上去,动作快速而带着些粗暴的意味。他双手用力捏着宋意柠的肩膀,将她推倒在床中央,闭着眼对她的唇舌肆意掠夺,任凭宋意柠再怎么挣扎反抗,也不放手。
直到两人都有些气急了,江棋才放开她,眼中的眸色更深,似乎是因为这过于激动的情绪。他用自己的双腿压住宋意柠不让她乱动,又腾出一只手来讲宋意柠的两只手腕子都抓住,固定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则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宋意柠的衣服纽扣。
宋意柠咬着下嘴唇,房门似乎在刚才就已经被江棋反锁了,何况就算她呼救,楼下的江父江母会来救她吗?想到这里,她清亮的双眼注视着自己上方明显已经情绪失控的江棋,狠狠道,“你真狠,只可惜,我也是这样的人。今天你如果真的决意要一做到底,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就算毁了我自己,也不会让你得到我!”
江棋却丝毫听不进去她的话,依旧继续解纽扣,手上动作灵活无比。宋意柠略有些嘲讽地笑了两声,不知是笑自己看错了人还是什么。然而笑完以后,她就紧闭着嘴唇不再说话。
江棋原本还以为宋意柠说那些话不过是吓他,可此刻看到宋意柠那怨恨的眼神和坚定的表情后,顿时感觉到了不对,伸手用力掐住宋意柠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巴。
果不其然,嘴里有了鲜血,她当真咬伤了舌头!还好他发现得早,否则她再用力……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江母的声音,“小棋,意柠,出来接客了,市里的沈书记来咱家了。”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江棋才答应了一声。血液顺着宋意柠的嘴角流出来,她忍着舌头上传来的剧痛,却笑道,“他来了。”
江棋深深望了她一眼,随后将她放开。其实在看见宋意柠被咬伤的舌头的那一刻,他便有些后悔了。今时今日他做出这样的事,以宋意柠的性子,岂非再无和好之日?
宋意柠伸手用力一推他,独自走到衣柜前拿出了新衣服,面无表情地进了卫生间。她刚才只是咬伤了舌头,是流了一些血也是很痛,但是伤口却也不算大,先将嘴巴洗干净,再拿药酒泡了医用棉压住伤口还能撑一段时间,等下了楼,她就自己去医院。对了,走之前要把银行卡都拿走,短期内,是不能回来了。
这样想着,宋意柠忍着痛为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伤口是在舌头两边,处理的时候她眼中含着泪水,不知是舌头痛的还是对这段感情寒心了。
等她下楼,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她站在楼梯口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沈晔臣。他十分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背靠着沙发背正微笑着听江方哲说话。而江棋则坐在一边低头看报纸不说话。
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沈晔臣转过头来,却在看到宋意柠的那一刻皱起了眉头。
宋意柠此时正微张着嘴巴用手压着舌头上的医用棉,姿势挺不雅观的,看到沈晔臣猛地看过来,还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可是沈晔臣可不管这些。他刚才吃完中饭,本想打宋意柠电话的,因为担心江棋可能会为难她,可是电话却一直没人接,他一冲动,就自己过来了。
可是看宋意柠现在这个样子,眼眶红红,嘴里还有医用棉,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宋意柠就见沈晔臣大步朝着自己走来,脚下皮鞋踩上地砖的声音就这么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心里。走得越近,她就越能看清沈晔臣眼中的心疼和不满。终于,他在她面前站定,伸手轻轻掰过宋意柠的脑袋,看见她舌头上的伤,医用棉上渗出的血渍,眼神顿时变得寒冷至极,声音也不似之前温和,“怎么回事?”
宋意柠嘴唇动了动,忍着痛轻声道,“陪我……去医院。”
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江家的人,沈晔臣冷声道,“好。”
说罢,他便扶着宋意柠的肩膀跟他一起下了楼,在走到江棋面前时,他的脚步顿了顿,却还是没说什么话,冷哼了一声便带着宋意柠出了门,连声招呼也没打。
江方哲可是被吓坏了,呆愣愣看着沈晔臣出去后才反应过来,对江棋严厉道,“你们刚才在房间里怎么回事?!”
江棋沉默着,捏着报纸的手却越来越用力。
黑色奥迪轿车在大道上奔驰,沈晔臣陪着宋意柠坐在后座,看着宋意柠仿佛一只被扔掉的小狗一般靠在自己肩头默默流泪,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他想要捧在手心里的人,却被另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这让他怎么忍?
待宋意柠平静一些后,沈晔臣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温柔而坚定道,“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到达医院后,沈晔臣特地让张昊请了一个细心而又经验丰富的科室主任来亲自给宋意柠看病。这位上了年纪的医生一看到宋意柠的伤口便知这是宋意柠自己咬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地嗔怪道,“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真以为咬舌自尽是那么好玩儿的事情吗?若是死不了又废了舌头,你下半辈子可怎么好?”
宋意柠有些歉意地低下了头,她也知道咬舌自尽什么的纯粹是电视小说里的事情,但是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制止江棋。
沈晔臣站在一边,虽然对于医生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是不管怎么说医生也是为了她好才说这一些话,因此也没有怪他,而是有些心疼地走到宋意柠身后,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希望可以安慰到她。
宋意柠此刻压根不敢回头看沈晔臣。当他在车上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宋意柠的心情就一直无法恢复平静。先是江棋妄图对她做那样的事情,暴露出那样yīn暗的一面,使得她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再后来就是沈晔臣简单犀利的表白,老天爷根本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
帮宋意柠处理了伤口,医生又开了些药,交代了几句,随后就离开了房间。这房间是平时院长休息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张昊被沈晔臣派去买粥了,宋意柠今天午饭吃得不多,应当是饿了的。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是身体最重要。
宋意柠跟沈晔臣此时正面对面坐着,她的舌头虽然上了药却也还痛着,此时的她压根就不想说话,这样也可以暂时避免回应沈晔臣刚才的表白。而沈晔臣则一直沉默地看着她,似乎还在等她开口。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最多只是偶尔有眼神交流。
沈晔臣倒也想问问江棋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以至于能把她逼上这样的绝路。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一来是考虑到她的心情;二来,他可以预料,宋意柠是决计不会说的。
就这样坐了约莫半个小时,张昊可算是回来了。他有些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觉得这房间的气氛似乎不太对劲,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还是放下稀粥就走了出去,决定到楼下医院的花园走走散散心。
沈晔臣打开了保温盒,只见里面是两叠小菜和一些皮蛋瘦肉粥。将粥端出来,他起身,缓缓走到了宋意柠的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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