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看到他懒洋洋的笑容,觉得自己似乎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放松过,也学着他的样子也往吧台上一靠,懒洋洋的笑了:“雷洛,跟异性说她长大,很容易被误会是在说她老。”
雷洛淡淡一笑,貌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不问问他么?”
安心的目光霍然一跳,却只是在他的脸上略微一顿,便又垂了下去。语气却十分的平静:“他不好吗?”
雷洛只觉得她那一刹那的目光象极了雷钟,有些专注、又有些散漫,似乎想用淡漠来掩饰内心的真正的在意。
“他不好,”他收回目光,颇无奈的苦笑起来:“半个月之前,他踢球把自己的小腿踢断了。在家躺着呢。”
安心的手一抖,几点紫色的液体溅了出来。雷洛不动声色的拽了一张面巾纸给她。
“怎么会这样?”她声音里的平静似被打破,显出了几分慌乱。
“他们公司和兄弟公司举行友谊赛,他管理的那个部门女多男少,他只好亲自挂帅……”雷洛耸了耸肩,“你不去看看他吗?”
安心怔怔的看着杯子没有出声。
雷洛微微一叹,适时的转移了话题:“我一个朋友恰巧把琴放在这里,是十八世纪的意大利斯特拉迪瓦里古提琴,你想不想试试?”
做为安心的死党,纳兰自然知道安心为什么跑去跟别人聊天。
安心虽然始终对齐诺的存在不甚在意,但是在纳兰的心目中,齐诺无疑早已被打上了安心私有物的标签。所以,当她看到江圆圆居然厚着脸皮坐到齐诺的身边,她很不爽;看到江圆圆故意缠着他拼酒,心里愈加不爽;看到江圆圆被酒呛到了竟然靠到齐诺的胳膊上咳嗽,终于忍无可忍的骂了一声:“这贱人!”
铁延一把将她拽进自己怀里,又好气又好笑的捂住了她的嘴:“你干嘛?没事找事是吧?你撩她干嘛?”
纳兰忿忿然甩开了他的手,“我干嘛?我还能干嘛?我喝酒!”伸手拿起了酒杯,目光扫过吧台,却不见了安心白色的人影,又是一惊:“安心呢?”
铁延也跟着她一起东张西望,就在此刻,酒吧里忽然一静。灯光也随之转为幽暗。一簇朦朦胧胧的光线自天棚上照射下来,笼罩住了舞台中央高脚凳上一个穿着白衣的短发女孩。行云流水般的琴声也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缓缓响起。
纳兰怔怔的看着她。这一瞬间,她眼里的安心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她从来不曾认识的人,她全身都包围在淡淡的晕光里,似乎已经和这模糊的光线、幽柔的音乐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飘渺而灵动的音符,只要一眨眼就会消失在这迷离的夜里。
她从来不知道安心也可以美得如此沉静……
纳兰缓缓的靠回了铁延的怀里,只觉得安心的琴声里有一种缱绻而忧伤的东西,软软的绕在她的心上,竟让她有种要落泪似的酸楚。
当最后一个音符和朦胧的光线一起沉寂下来时,雷洛收回了手臂,将手机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耳边,轻声的问了一句:“听出来了吗?《王子与公主》。”
电话里的人默然无声。良久才低低的问:“她怎么会在你那里?她……”
雷洛无声的一笑:“她和同学来玩。我可不敢未经你同意就把她强拉入伙。她过来了,你要和她说话么?”
电话默然无声的挂断了。
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的盲音,雷洛忽然有种无力感。他不明白原本简单的事,怎么落到这两个人的身上就变得这么复杂呢?一直以为两只小兽不停的互相撕咬已经够糟糕的了,可是当他们终于停止了撕咬的时候,他发现真正的糟糕才刚刚开始。这种隔着遥远的距离,却又默默对视的局面让他完全束手无措。
该那他们怎么办?
雷洛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的琴声很忧郁。沙利,你有心事。”
雷洛坚持叫她沙利,让她感觉很有趣:“怎么听出我有心事的?”
雷洛小心翼翼的把琴收起来,头也不抬的反问她:“你当我是傻瓜吗?”
安心不自在的垂下视线。有心事吗?她问自己。
有心事吗?真的有心事吗?
真的没有心事吗?
安心心烦意乱的放下了杯子:“给我换一杯酒。”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