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城西客栈二楼的天字一号房的大门被人从外推了开来,却仅在门被推开的刹那,白衣男子的神色微微一怔,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坐在桌边的女人身上。
烛火摇曳着,女子穿着一身红衣,脸上带着金色的面具罩住了半边的脸颊右手拿着棕色的陶艺杯,就这么有意无意的轻轻晃动着,在听到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声转过了头,视线就这么落在了门口的白衣男子身上,眯眸,那眼中布满着的是危险的光亮。
“姑姑……”他清朗的嗓音响了起来,唤了一声。
“把门带上。”
红衣女人将手中的那个杯子搁在了桌上,冷冷的尤为冰冷的一句从嘴里吐了出来。
白衣男子这才跨步走进了屋子,将门带上走到了桌旁的红衣女人的身旁。
“谁让你一个人跑出来的,我允许你一个人来这个地方了吗?”咔嚓……砰砰,桌上的茶杯连同茶壶,就这么随着她重重的一掌落在桌上,或许是因为手上所用的内力太过的重,因此便这么落到了地上碎片四处乱溅,杯子里的茶叶甚至因为那过胜的内力,一些茶渣就这么泼在了男子白色的衣衫之上。
男人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镇定,并没有因为女人的生气而产生任何的慌乱,几乎在女人发脾气的那一刻,便已经撩起了白色的衣衫跪在了她的面前,没有多说一句。
“落白,这十二年来我是怎样教诲你的,那是我们的仇人,是杀害你父皇的罪魁祸首。”说出这一句话得时候,红衣女人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几乎是布满了血丝。
一个人到底是真的发怒到什么时候才能甚至连呼吸和肩膀都在颤抖,落白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探究了,他只是知道现在姑姑很生气,垂下头不语。
“落白没忘。”那人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没有抬头。
没错,白洛,落白,都是他,十二年前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皇死在那些破城而入的人的手中,那个坐在马背上的白衣男人他到死都忘不掉,也是十二年前,他原本快乐安宁的日子被那一日的罪孽抹杀,她们丢弃了他,他的母亲还有他的皇姐,那个从小就一直在他身边,说着永远都会照顾他保护着他的皇姐。
那时候皇城被占,他跟着母妃的贴身侍婢诗雅姑姑就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等啊等,到最后还是没有等到母妃和皇姐,在他以为她们已经死了,伤心欲绝的时候,皇姑却出现了。
皇姑说他们丢弃了他,可是他不相信,直到他远远的看着皇姐和那个毁掉自己家园的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他终于相信了,原来自己失踪了,自己不见了,皇姐和母妃从来没有为自己担心过,他们早已经忘了自己,忘了一切。
她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父亲母亲,而他这个弟弟就是多余的了,现在她又有了亲弟弟,不是同母异父,就是同母同父的弟弟亲生弟弟,她看着那个孩子的眼神就不一样,或许她们已经忘掉了自己的存在了。
“也不会忘。”他说着,依旧低着头,他的语中没有伤感,也没有苦涩与落寞,更没有狠戾,依旧如三月的清风般轻轻淡淡的探不出任何的情绪。
自幼他就被皇姑一手带大,一手调/教出来,以前那个天真的白洛已经死了,现在跪在白新月面前的是落白,临风城皎月山庄的少主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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