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男人一旦有了女人这个念想,要是憋得太久了,就会坏事,可叹“一失足成千古恨”,男人一旦坏了事,一辈子都别想抬头走路,只能低头像王八一样爬行。
老玉从被褥底下细细索索地摸了一阵,抖抖地掏出一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小包,从里头捏出一张10元的钞票,往内衣口袋里一插,按了按,然后直接去了供销社。老玉一进里头,就站在并不琳琅满目的柜台前,他竖起两道眉毛,眯缝着三角眼,左看右看,最后,眼光在一块碎花布上舔来舔去,噘着嘴巴对营业员说,扯十块钱的碎花布。
营业员拿尺子一量,两只手各捏着一头,喀嚓一声撕下一块布,麻利地将它折成一个小方块,笑了笑说,大伯,这是你要的布,十块钱。
老玉将手内衣口袋,摸了摸,然后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票子,伸手递给了营业员。
出了供销社,老玉紧锁着两道剑眉,翘着一个,一拱一拱地往张家村的方向走。
张媒婆正在家里铡猪草,见老玉佝偻着背来了,椿树皮一样的脸上立即长出了两瓣松树砣,她笑靥如花地说,稀客啊,没走错门吧,老玉。
“老姐姐,就是摸着黑我也不会走错门啊。”
“看来老玉的日子过得有油水啊,说起话来也油腔滑调的。”
“甭提了,一屋的崽,几根老骨头都快被他们磨成水喝了。”
“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别把自己说得这样造孽。”
老玉从胳肢窝里拿出那块碎花布,腼腆得像个大姑娘似的说,老姐姐,没什么东西给你捎的,扯了块碎花布,别嫌弃啊。
张媒婆心里一喜,将一只干瘦的手伸了过去,嘴里却说,老玉,你也不容易,别搞这么生分,拿回去给秀娥做件衣服吧。
老玉尴尬地笑了笑,说,老姐姐,这是一点心意,要是不嫌弃就收下。
张媒婆缩回的手又伸了过去,笑嘻嘻地说,老玉啊,你这张嘴真会说话,看在你心诚的份上,我就先收下了。
“谢谢老姐姐看得起啊。”老玉陪着笑说。
“老玉,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是不是要老姐姐帮你张罗媳妇了啊?”
“还是老姐姐懂我啊。就是为了这么个事来找老姐姐的。”
“我啊,是你们男人肚子里的蛔虫,只要你们一翘,就晓得你们心里想什么。”
“那就有劳老姐姐了。”老玉起身告辞,心里喜滋滋的,抬就走,像是有媳妇妹子在喊他干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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