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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不疾不徐的在路上驶着。
两匹全身雪白的骏马和黑漆的麒麟雕饰形成强烈的对比,黑底镶金的金丝楠木车身在街头更引人注目,除了金色图腾以外,就连车顶都是一片的黑漆,车顶四角缀流苏则是显目的雪白。车旁两侧是极艳的朱红色镶着定字,后方则是嵌着容家家纹。
明明是六月微热的天气,车厢内却十分凉爽,宽大的空间内满满铺着丝绸软垫,四边角落各放了一盆冰块。车内坐着两名女子,较年轻的女子晶莹如玉的掌心握着一卷六韬,圆润的指尖则是蹭着书页上的字,另一只手拿着紫檀木小几上放的精緻糕点,随着马车的行驶,腕间的羊脂玉镯不时在小几上敲响出清脆的声响。
吾欲令敌人将帅恐惧……
「待会娘亲会请妳姑母多注意适龄世家子弟。」
去寇十里而伏其两旁……
「妳也记得跟姑母说说中意哪种个性的,娘亲也不愿妳不乐意。」
众寡不相救,贵贱不相待,敌人必败……
「容晔,有在听娘亲的话吗?」
「女儿知晓的。」容晔垂眸,轻声回应。
沈媛叹气,伸手拉了容晔一只手,安慰般的握了握。
她怎会不知晓女儿直到现在仍心仪李家长孙?她本也是中意那孩子的,当初派人探听到的也是说那孩子温文尔雅,颇有才气,李家又为书香世家,她想着如此的个性应当也是匹配的,还找人牵线认识了李家大夫人。但偏偏去年发生那样的事情。容家的家世尊贵,但她和容千禹看得开,女儿可以嫁低门或者寒门,只要女儿欢喜便可,但,不包含病秧子啊。
李司徒的长孙去年在殿试时昏厥一事闹的沸沸扬扬,即便是远在平阳关城的容家也是知晓此事的。当初连中二元时多备受尊崇,殿试落榜就有多让人说三道四。更何况李家后续请了多少次太医和重金礼聘的名医,得到的诊断都不理想,李家那孩子年方二十,据说活不过二十五,这样的传闻一开,即便再才气、家世多好,京城也是没有名门贵女肯配婚的,于是至今仍未娶。
沈媛看向身旁,容晔穿着一袭月白底芙蓉花纹对襟襦裙,乌黑的青丝盘成飞仙髻,金镶玛瑙绿的头面和玛瑙绿耳饰衬的肌肤更显白润,巴掌般的小脸上是精緻的五官,一双传自父亲的桃花眼瞳眸迷离,看去似醉非醉,如此慑人。
沈媛又忍不住叹气,女儿莫说在平阳,即便是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美貌,又自小娇生惯养,怎可能捨得将她嫁予李家,为了五年婚姻而守一生寡呢?
容晔盯着手中的书捲,心思却无法集中于字里行间。
八年的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幺魔,仅仅是当年的两次见面,她却直到现在仍无法忘怀,那双含笑凤眼已经深刻的刻在心中,挥之不去。
在殿试时昏倒、活不过二十五?她忍不住想笑,多有缘份啊,这样不是等到她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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