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宸轻应一声,抱紧我的身子来到了後花园的一颗茂密的大树上。
在交错纵横的树枝间,见纱幔纷飞的凉亭中长空瑜正懒懒地倚靠著凉亭圆柱,微阖著眼在悠悠吹笛。凉亭的圆桌上放著一张色泽晶润的古琴,一名女子正在巧妙的合著笛声,恬静抚琴,她时不时地含笑望向长空瑜。那甜甜的笑靥盛满了幸福和满足。
如墨的云鬓,弯弯的眉毛,妩媚的杏眼,小巧的瑶鼻,水亮的樱唇。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她和长空瑜一坐一站的是那麽的相配。想到此,我的呼吸不由得窒了窒,胸口闷得发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从凉亭走了向来。
她莲步慢移,突有一颗石子拌了她的脚,她的身子向前倾倒,长空瑜连忙紧张得伸手扶住了她向前跌倒的身子。
他曾经说过会宠我一生一世,那时我以为他是真得爱我这一个人,现在想想这一切也许是我太过天真了,他想找的或许只是一个不害怕他的女人而已。也许只要是不怕他的女人,他都会爱她的。
思至此,我的心阵阵抽痛,脚一软,踩断了脚下的树枝,发出细微的声响。
“谁?”长空瑜优雅的笑容瞬间凝结,他随手抓住空中飘落的一片树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我的方向射来。
顾宸反应极快地捞住我的细腰,身子旋转数圈,避开了长空瑜射来的树叶。
霍地,顾宸抱著我的身子落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地面上。
长空瑜浅紫衣衫,宽袖翩翩,长眉如画,玲珑玉面上那深邃的蓝眸正冷峻地紧紧望著我。
他的容颜依旧是那麽的俊美玲珑,只是他现在肤色白皙了许多,是因为病了几个月的关心麽?
“你们是什麽人,何故闯入我府中来?”熟悉的清雅嗓音从他的嘴里发出,却没有了往日与我说话的热情。
“我们是被一阵悠扬的乐声吸引而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顾宸含笑赔不是,只是顾宸的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
长空瑜静静地盯著我看,直把顾宸的话当空气。
顾宸尴尬的摸了摸鼻头,不再开口。
秋风拂过他的身,他胸前的几缕长发随著风在空中飘了飘紧接著又服帖地落回他的身上。“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你认得我?”
长空瑜摇了摇头,“只是感觉好熟悉。”
我氤氲了眼,心如刀绞一般痛,但有他这句话也就够了。
“我们不曾见过。要是我真见过长空公子,我是不会不记得的。”
萧杀的秋风扫起漫天落叶,翻滚起层层浪涛。无声无息地阻隔在我们之间。
“哦?”他眯起眼,怀疑地紧盯著我的眼,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麽来。
空气突然凝结,顾宸笑起,打破了空气的静寂,“长空公子不打搅了,我们这就告退了。”
长空瑜狭眸眯起,嘴角冷峻的勾起,“长空府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顾宸倨傲大笑,“哈哈!我若想走还没有人能留得住我!”话音落,他抱紧我的腰,踏著树几个起跃便飞出了墙外。
长空瑜脸色难看,随後便追来。
出了长空府的高墙,顾宸喊了一声,“韩衣,拦著了。”
韩衣点头,挺身抽剑,拦截了随後追来的长空瑜。
长空瑜立马脚尖点墙,扭身旋转避开韩衣的攻击,身上浅紫色衣衫随著他转身的动作飞扬而起。很快的,长空瑜的紫衣便和韩衣的黑衣交织在一起,动作快得让我再难以看清他们究竟谁是谁。
趁著这一刻,宸顾抱著我腰,飞跃而起,翩落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里……
我倚靠在花树开得最盛处,秋风一掠花瓣纷,落的满眼的落英缤纷。
本以为出宫後便能和长空瑜天长地久。没有想到世间事事多变化。等待我的竟然会这这麽一个结局。
“小姐……”顾宸站在我旁边,当心地轻声低唤著我。
我们纵便是爱得轰轰烈烈又为何?到头来还不只落得冷冷清清、悄然离别的悲凉下场!
我摇了摇头,仰头淡看漫天落花,“我没事,你不用当心。”
如果上天注定我们是有缘无份,何必又要让我爱他爱得如此的死心塌地,爱得无此的无怨无悔?爱得如此的痛彻心扉?
树上如雪儿的莹白小花飘飘随风落,洒地我满头白。我的心好痛、好痛。像是被人挖出一个窟窿一样!难道爱的很真,就注定伤的很深麽?是麽?是这样的麽?
“沁儿接来了麽?”我找了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让自己沈溺心痛。
“嗯,她就在大堂等著。”
“沁儿已经来了?那你怎麽不早说?!”我双眉竖起。
“我来本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只是到这里就给忘记了。”
“大堂到後院才几步路,你居然会忘记?”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不起,小姐。”顾宸的脸微微发红,好像是被人捉住了他隐秘的心事一样。
听到他的道歉,我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忘得太快了。”也忘得太‘蹊跷’了,不过现在我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见沁儿了。”差不多有一年多未见了,沁儿这妮子是不是变漂亮了?
“沁儿!”我一路跑一路叫著沁儿的名字。
“小姐!”从大堂跑出来,狠狠抱住了我。
“沁儿,咳、咳!你抱轻一点。”
“小姐,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沁儿破涕而笑。
“沁儿,你这一年来过得还好吗?”
“我过得很好,长空府上下对我都好。”
“那就好。”我欣慰得点了点头。
“小姐,您回来了就好,您知道不知道姑爷为了您病了好几个月呢。”
“他是为了我病的?”
沁儿难过地点点头,“可几个月前馨儿小姐居然奇迹般的不惧怕姑爷的相貌。姑爷便遵守了他以前对长空老爷的承诺,娶她做妻子。”说到此,沁儿像是怕我误会了长空瑜一般,语速急了起来,“但是小姐您不要误会姑爷,姑爷病好了後便忘记了两年的记忆,他是不小心把小姐也给忘了。所以才会再娶的。”
“沁儿怎麽替长空瑜说起情来?”按理说沁儿应该会为我抱不平定才对。
“小姐,其实姑爷很可怜的,他病得差点死掉了。”
我心阵阵缩收,原来他病得如此严重。
“长空府本来就好办姑爷的後事了,可是後来姑爷却奇迹般的好了。长空府上下惊喜若狂,长空老爷怕姑爷再想起你来又心生悲伤,便下命说以後长空府上下以後不准再提起小姐。”沁儿难过得低垂下头,“我本来以为小姐真得不在了,心想有馨儿小姐照顾姑爷也是好的。至少有了馨儿小姐,姑爷看起来不会那麽的可怜。”
沁儿激动地拉住我的手臂,“小姐,我们这就去见姑爷,我想姑爷看到小姐就算不记得小姐也会重心喜欢上小姐的。”
我摇摇头,“沁儿,不了。我不会再去见他了。”
“小姐为什麽?!”沁儿睁大了眼睛。
“他既然已经再娶,只能说明我与他是有缘无份了。”
沁儿焦急万分,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姐,其实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只要姑爷对小姐好就行了,小姐何苦因为姑爷再娶妻便狠心离开了姑爷。姑爷是真心对小姐好的人。”
“沁儿你不要再劝我了,我已经决定好了。”
“可是姑爷他……”
我打断了沁儿未说完的话,“好了,沁儿。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情就算是用九头牛来拉也拉不回的,所以你不要再劝我了。”
见我发了火,沁儿乖巧地转了话题,“小姐,这一年多来,你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为什麽现在才来找我?”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以後再慢慢告诉你。沁儿,我明儿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为你赎身,好吗?”
“小姐,我……”沁儿一脸的难色。
“沁儿你怎麽了?”我关心问道。
“小姐,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辜负他。可是我又很想跟您走。”沁儿咬著下唇,满脸都是难以抉择的痛苦。
“傻丫头,这有什麽好为难的?女孩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你不能一辈子跟著我做个老姑娘吧。你有喜欢的人正好,我也就不用费心再为你找婆家了。”
沁儿臊得一跺脚,嗔怒道,“小姐,人家是说正经的,你却在取笑人家。”
“嘻嘻,不逗你了。沁儿,恭喜你终於找到了婆家。对了,他是谁?我认识吗?”
“小姐是认识的,他就是常跟在姑爷身边的阿辕。”
“阿辕啊,这个小夥倒是不错。”我点点头说道。“沁儿的眼光不错。他不但人长得英俊,而且还很老实。”最重要的阿辕常在长空瑜身边行走,身份地位自是比其他人高上一等。沁儿能跟著他必定不会吃苦。
“小姐你老爱说些不正经的。”沁儿听了後,绯红了脸蛋儿。
沁儿有了好归宿,那我也就放心了,我抓起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沁儿,我明日便要离开了,你多保重。还有,见到我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知道麽?”
沁儿点了点头,“嗯。”她咬了咬下唇,不死心地再次劝说道,“小姐您真不去见见姑爷?”
“不了。”
“小姐!您就去见见姑爷,也许见了姑爷您就会改变主意了。”沁儿还是不死心。唉,这个傻丫头。
“沁儿,你陪我吃个饭吧,吃完饭後,我让顾宸送你回长空府。回去晚了阿辕会当心的。”我招架不住地立马岔开了话题……
22鲜币35又收一奴
茫茫深林,悠悠鸟鸣。慵懒卧榻倚窗,淡看云聚云散。
离开了邱皖城,我和顾宸,韩衣他们搬到这里住有一段时间的。本打算游玩个几月後便走的,但这里的风景秀美令我流连忘返。现在我有点舍不得这里了,不过在这里多住几个月也未尝不是个美事。
突然不远的深林中树荫摇动,群鸟惊飞。气氛诡异至极。
我眯起眼,头也不回地唤道,“顾宸,韩衣。你们过来看!”
“小姐怎麽了?”韩衣问道。
我眼神沈沈,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惊飞群鸟的深林处。抬了抬下巴,“那里群鸟齐飞而起,你们知道是为什麽?”
“有人在那里厮杀。”韩衣摸摸下巴肯定地说道。
“哦。”我轻应一声,不再问话,继续抬头无神地看著风中游云。
“小姐,我们要不要?”毕竟是热血男儿,对这打杀的事情他总是兴趣高扬。
我摇摇头,道,“不了。”不是我冷血不去相救,只是我不明白他人的是非对错,要是冒然去管他人的事情反而会害了‘好人’也说不定。──毕竟这世界的颜色不只是只有黑与白,很多恩怨情仇是事外人所不了解的。
过了一会儿,韩衣又皱起眉来,“小姐不好了。他们好像往我们这个方向打来了。”
我笑了,虽然理智要我别多管他人闲事,但藏在骨子里的那份武侠世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骨热诚还是让我不忍心淡看‘好人’死去。不是我心地有多善良,只是我前世看多了武侠小说被同化了罢了。
“看来,天是要我们管这闲事了。我们先躲起来,看看情况再说。”虽然看一下情况不能看出什麽事情,但也决定要帮哪一方吧。
“是小姐。”韩衣比顾宸快上一步捞起我的腰往高高的茂密树叉上。
顾宸不动声色地随後飞上树来。
我双手握在粗大的树枝上,稳稳地立在树丫间。
不一会儿功夫果然听到利器相击发出的刺耳声响。
随後有几百道人影纵横跃到我们的茅草屋前。
几百号缁衣人把一个人团团围住。
我皱眉,几百人打一个人?
唉?那道背影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待我细想,只见他微侧了侧下头,那双妖魅的并存的眸子,眉间锲著一颗血红美人痣。生得眉目慈悲,有如菩萨在前。我睁大眼睛,差点叫出声来,风霢?!
“风霢?”韩衣也诧异,“他今儿怎麽被人追杀了?”
“啐!他活该!他杀了那麽多的人当然也被其他人追杀了!”见到他,我便恨到整颗心都痛起来了。要不是因为他,我便不会和长空瑜弄到生离的地步!
“可是很不对劲,风霢手下有那麽多人,现在怎麽只见他一个?”韩衣明锐地提出疑问。
顾宸道,“看他衣衫破烂不堪的样子明显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可能他的那些人都被杀死了吧。”
本想冷眼看著风霢被乱刀砍杀的。但是随後出现的一个人却让我犹豫了起来……
他从空中跃下来。
长风狂虐,墨发乱舞,衣袂纷飞。风姿绰约,他,飘逸如仙子。
“你一直在利用我?”
“是又如何?”
“你真卑鄙!”风霢从齿缝中迸出这几个字来。
“这个世上只有成王败寇。手段从来不是最重要的。”雨霂那隐隐流露出慈悲的翦水秋瞳暗色重重。
“哈哈!你以为凭你也能杀得了我麽?”风霢手中的剑光一闪,围攻他的缁衣人一个不留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好强的杀伤力,若不是心里愤恨到了极致,是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了,看来那风霢定是被雨霂给背叛了。”韩衣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
雨霂冷冷勾唇,“能不能杀得了你那就看著办吧。”
我拧紧眉,“奇怪,当初风霢做乱天下时没见他雨霂出来‘清理门户’,怎麽现在天下太平了雨霂倒要出来‘清理’了?”不对!事情好像哪里很不对劲。
狂风大作,天昏地暗。树下的世界宛如堕入魔域般狰狞恐怖。一个个缁衣人被风霢手中的利剑肢解开来,血肉漫天飞舞。这种杀人手法真真是残忍到了至极!我不敢拿眼去看,瞥开视线。
眸光扫向雨霂,见他静静立在原地,暗如子夜的翦水黑瞳依然隐隐流露出慈悲,表情依然平静如水。仿佛风霢所杀的那些人与他无关似的。这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他真真是‘妖物’!这才叫做真正的人间妖物。──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刚心於隐蔽山野,他有野心,更有实力。心狠手辣,没有是非的底线,就像是一只潜伏的凶猛老虎。倘若让他寻到机会,他定会反‘山’为王,更可能会祸害天下……
回头想想刚才他们的对话:
‘你一直在利用我?’
‘是又如何?’
‘你真卑鄙!’
‘这个世上只有成王败寇。手段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利用?雨霂利用风霢做什麽?风霢。风霢做的最大事情就是搅乱了天下的安宁。我睁大眼,难道他是被雨霂给利用了?!雨霂想要天下大乱?
天!这个雨霂的野心不会正是这整个天下吧?
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雨霂风驰电掣的跃起数丈之高,挥鞭向风霢。一道冷光闪过,风霢躲避不及,受击倒地。
我心一颤,背後偷袭,简直奸诈、卑鄙到了极点。那风霢被杀死了?!
一缁衣人过去,手抚上风霢的脖子的动脉。
“回鬼越主,他还有脉象。要不要属下立即割下他的头颅?”
雨霂双手负背,抬眼望向我们居住的茅草屋。淡淡道,“不用,毕竟是师兄弟一场,留他一个全骨吧。把他拖到茅草屋里用火烧了。”
“是。”几个缁衣人拱手回道。
我顿觉全身发冷,风霢人还没有死,他不要人一刀解决,却想用火把风霢活活的烧死!用心歹毒至极还是说什麽‘毕竟是师兄弟一场,留他一个全骨’??啐!简直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雨霂冷眼看著风霢被拖进了我们住的屋里。茅草屋很快就被点上一把大火。茅草燃烧发出的呛鼻气味令雨霂皱了皱眉。他伸手稍微揉了揉鼻子,转身离去,冷声命令道,“记得要看著这屋子化为灰烬为止。”
“是。”数名黑衣人拱手恭送雨霂离开。
趁著他们低头的瞬那,我轻唤道,“韩衣,救人!”虽然我恨不得那风霢被烧死,但是事情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是。”韩衣一跃身便从茅草屋背面的窗户窜了进去,捞起风霢的身子被又飞快的出来。动作只在一瞬间完成。可见韩衣的武功有多高……
待熊熊的火舌把茅草屋燃烧殆尽的时候,那些缁衣人才离开。
顾宸抱我从高树上下来。看著化成灰烬的茅草屋心疼道,“我们用三天时间建成的茅草屋就这麽被毁了。”
我拧眉,我只可惜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被血腥给污染了。
“好了,我们别说这些了,顾宸,你说风霢来有的救麽?”
顾宸蹲下身去,拉起风霢的手,把了脉,“他虽然伤的重了点,但是他的武功底子好。应该是有救。”
“嗯,那你就救他吧。”
“小姐为什麽要救他?他不是害小姐最深的人麽?”韩衣蹙眉问道。
“这个你以後就会知道。”我不想多提风霢。提了他就难受。
在另一个小山坡上,我们又建了几个茅草屋,只是这个茅草屋里多了一个让我心生厌恶的人。
“小姐,风霢醒了。”
“哦?这麽快就醒了?”才不过修养了半个月而已他就醒了?看来伤的也不是那麽的重。
“我他。”我站起身来,缓缓向他养伤的茅草屋走去……
见我进来,风霢睁开了微阖的眼,惊讶道,“是你?”
我冷笑,“好记性,居然还认得我。”
他缓缓闭上眼,“少废话,既然落到你手里,要做什麽随便你们!”
我冷冷道,“你就这麽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
“哼,你们救我不就是为了折磨我麽?这世间不是只有死才是最痛苦的,有时候生著比死了还要痛苦。”救命恩人?呸!鬼才信。
“哦?那被大火活活的烧死,是不是最大的痛苦?”
“你到底想做什麽?”风霢睁开眼,眼神如刀地望向我道。
“这话问得好。”我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世间没有白得的恩惠,我既然救了你的命,那麽今後你就是我的人。”
“你的人?”风霢扬了扬眉。
“做我的仆人。我要你往东你就不得往西。”让这麽高傲的人做他人奴仆不就是最好折辱他的办法麽?──他说得对,这世间不是只有死才是最痛苦的,有时候生著比死了还要痛苦。
“做梦!”风霢那漆黑如夜的眸子凶狠的半眯起。
“你真是个懦夫!”我轻啐了一声。
他狰狞的睁大他那妖异的眼睛,狠狠的盯著我,像是受到了很大的羞辱。“要杀要刮随便你,少说废话!”
我诧异,我本以为这风霢定是个至邪之人,没有想到会有如此血性的一面。这是好现象,太邪的人我可是控制不了的。
“如果要杀你,我们就不会花那麽多精力去救你。救了人,又把人给杀了,你当我很闲不成?”我笑了,“俗话说的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又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难道你受了那麽大的侮辱,不想报仇?难道你就甘心让雨霂的阴谋就这麽得成了?”
他的身子明显一震,妖异的眸子在一瞬不瞬地盯著我,“你有什麽目的?你怎麽又会知道我与雨霂的恩怨?”
“我没有什麽目的,我只是正好少了个仆人而已。至於我怎麽知道你与雨霂的恩怨,这个不是你该知道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信也罢,不信也好。那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强迫你。”我淡淡冷笑,“但是我只给你两条路:一是答应做我的奴仆,这样一来你就有机会报仇了。二是不答应做我的奴仆,那麽我会就割断你的手筋脚筋,然後把你囚禁在一个黑无天日的密室里终老一生。”
“……”他抿紧双唇,没有答话。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麽样的选择对你自己最有利。”
话说完,我便坐在小木桌旁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幽幽品茗。
“好,我答应你。”一盏茶後,风霢冷静地给了我一个答案。
啧!有几分做大事的气魄,这麽快就平复下来了?不简单呐!
我点点头,抬眼看他,“嗯,那等下你就签个卖身契吧。”
“我风霢说到做到,更何况若我要反悔一张废纸是不能约束我的。”他像是又被我侮辱一般,拿眼瞪我。
我摆摆手,随便敷衍了两句,“嗯,我相信你说到做到。但那是程序,不得不照办。”
“你不信?”风霢又眯起眼。
我发现我很不喜欢看到他眯起眼,这个样子的他太过诡异了,我看著不舒服。“还有以後不要动不动就眯眼,你难道不知道做人奴仆是该低眉垂眼麽?”
“你!”风霢发火。
“不要再犯了,不然别怪我按奴规处置你。”
“韩衣,顾宸你们进来。”
“是,小姐。”
“真是的,两个大男人像个小媳妇似的躲在门外成何体统?!”
“小姐我们知错了。”韩衣,顾宸低眉垂眼。
我一愣,他们这是角色扮演上瘾了麽?
我敛眼,算了。不去理这两个家夥了。“你们去弄个白绢来,让他写下卖身契。”说完,我便慢悠悠地踱步往门外走去,想回自己茅草屋里窝著去。
韩衣,顾宸和我一同走出来。
“噗嗤!”韩衣忍耐不住地笑出声来。
我敏感的回头,“笑什麽?”
“没。我只是不知道小姐还有虐待人的天赋。”
“什麽?”我眨眨眼,我什麽时候有虐待人了?
“小姐你不是想要割了风霢的手筋脚筋,然後把他囚禁在一个黑无天日的密室里终老一生麽?”
“呃,我只是吓吓人的。”其实呢,这比穿人琵琶骨可是要轻得多了。
“小姐,风霢说的是,他若要反悔一张契约是约束不了他的。”
我淡淡瞥了一眼韩衣,“那是他为奴的证据,他将来若反悔,我也有个说理的地方,不是麽?”
“可是我们要像没有立过什麽卖身契。”韩衣有些困难的说。
他还真他是我的奴仆?“你们不用了。我相信你们。”
“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风霢立了,没有道理我们例外。”韩衣又道。
我低叹,“随便你们。”
“是,小姐。那我就准备三份白绢来。”韩衣激动说道。
“嗯。”我哑然失笑,无奈点点头。这天下做人奴仆做到如此开心的恐怕就只有韩衣和顾宸了。
他们这麽做的目的何在?又或者说他们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麽?
21鲜币36妖异存亡
京城封闭四门,不让出,也不让进。
“打听到出了什麽事吗?”
“密报上说是瘟疫。”顾宸回道。
我惊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我们去京城!”
“不行!”顾宸和韩衣异口同声的反对。
顾宸焦急劝说道,“小姐,此次的瘟疫太过厉害,京城南华街的一整条街的人几乎都死去了,这京城小姐断断是去不得的。”
我揉了揉额角,对他们摆摆手,“你们难道不觉得此次京城的瘟疫来得太过蹊跷了吗?”且不说这病毒传播是要有事先征兆的,单从死亡的速度上看也会觉得太诡异了。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死了一条街的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事若反常必有妖。
顾宸冰雪聪明一点即通,“小姐是怀疑此事跟雨霂有关?”──鬼越谷的毒药闻名天下,用毒用到如此诡异神速的也只有鬼越谷。而能用下令用药的人就只有雨霂了。
“嗯。”我稍稍点头,勾了勾唇角,道,“既然我们怀疑那是毒,而且是从鬼越谷而来的毒,那麽我想那风霢必定会有解药可解的。”
顾宸舒展眉头,眼睛晶亮,“这就是小姐为什麽要救风霢的原因?”
“嗯。”我再次点点头,不然我为何会去救一个我恨不得他马上就死的人。
韩衣咧嘴一笑,“小姐神机妙算。”
我翻了个白眼,摇摇头道,“不是我神机妙算,只是我精於观察。”我预感那雨霂会很快的做出‘某种行动’,也料定他不是先在京城下手,就是在边关动手京城是国家的政治核心,边关是国家的安全命脉,他要动就只会先动这两个地方。。也有预感他会用毒因为鬼越最是厉害的是用毒和机关术,但是机关术只有在战场上才有用,所以我推断他定会用毒。,但是我却万万没有料到他会用如此残忍没有人性:像是一场上天赐下的浩劫──如瘟疫一般的毒!
这个人的心性比我想的还要阴鸷狠毒。留著这麽一个狠毒又有本事的人在世上只会危害苍生百姓!什麽星象指引的慈悲之人?根本就是瞎扯蛋!
我拧紧眉头再道,“我们行动得快!不然还会死更多的人。”
顾宸拧眉,“可是小姐您确定那风霢肯‘用心’帮我们配出解药来吗?”
“会的。”我答的很肯定,只因为雨霂和风霢有著巨大的仇恨。“如果你有仇家,那麽你的仇家想要达成的目的,你是不是会想尽办法去破坏呢?”这就是人性,我虽然没能把人性看得太透,但是最起码的还是看得出的。
“嗯,小姐说的有道理。”顾宸点点头,可他眼眸中的某种不知明的光亮更深了,“那麽我和韩衣就下去准备些干粮。”
我假意看不见他眼中的那抹近乎痴迷的‘光亮’,不是我不屑的在乎,而是我根本就怀疑那是假装的。
我淡淡点了点,“快点。”
我表面虽然平静,但是心底却如海浪在翻滚。手中的丝帕亦被绞得死紧死紧。死去了整整一条街的人?!繁华京城里的一条街那是多少人的性命?
我与顾宸、韩衣、风霢四人骑著骏马披星戴月地往京城里赶去。
到了青龙街城门口,顾宸出示了我爹爹给的腰牌,守城的护卫开了城门迎我们进城。
进了城,顾宸从怀里取出了四粒黑色的药丸子,分给我一粒。
我不问这颗黑色药丸子是什麽,就接过药丸就含进嘴里,又从腰间取下水袋子,头一仰,“咕咚”两声,把药丸子和著水吞了下去。
见我如此‘信任’的作为,顾宸眸光发柔地勾了勾嘴角。
我瞥他一眼,只因我知道这药是防止被细菌感染的药才会那麽干脆的吞下去的,他的这番表情我不知道该说它是表演太过头了?还是表演太虚假了?
我垂首敛目,再次佯装什麽也没有看见,什麽都不知道……
望著冷清的青龙们街道,我心中暗暗思付道:现在出了这麽大的事情,爹爹一定不会呆在府邸的。爹爹要去那里应该动静会很大,问问守城门的护卫也许他会知道爹爹在哪里。
於是我便转头,问站得离我最近的一个守城门的护卫,道,“你们可知道百里相爷现在在什麽地方?”
“回禀小公子,百里相爷现在可能在东华街处理公务。”
‘处理公务’?我拧了拧眉,我怎麽总觉得守城门的护卫把这几个字说得很有隐晦……
得到了守城门的护卫的指引,我们一行四人纵马急奔,很快在静无声响的东华街头就看到了爹爹那纯净如莲的颀长背影。
我跃下马背,向爹爹急奔而去。
听到马嘶声,爹爹与他身边的众侍卫回头。
我与爹爹四目相对,只见爹爹双深眸惊鄂的瞪著我。
顾宸,韩衣,风霢随後下马,顾宸,韩衣,双手作揖,唤了声,“百里相爷。”
爹爹含笑地向顾宸和韩衣点了点头,当爹爹的眸光瞟见风霢时,明显愣了下。
爹爹好看的双眉紧紧蹙起,他一把箝住我的手臂,把我拉进他的怀里,垂眼低问:“你怎麽也跟著进京来了?”
“我当心爹爹和娘亲,所以就回来了。”
“胡闹!”爹爹水色眸子刹那严厉了起来。他生气的抿紧双唇,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温暖厚重的手掌心罩在了我的头顶上轻轻的磨蹭著,浓浓的亲情在此时不能压抑的流溢出来。“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京城有多危险吗?!”
我低下头去,不去回答爹爹的问题。
良久不见爹爹再开口,我扭头四处望望,找到了话题打破爹爹和我的沈默:“爹、”我住了口,周围有太多‘闲杂人’等,‘爹爹’这称呼一不小心就会给我们带来灾难,於是我立马改了口:“相爷,街上怎麽这麽安静?”
爹爹闭眼,揉了揉眉心,满脸的疲惫与烦燥,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从容优雅,“这条街的人……都死了。”
“什麽?”虽然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我还是吓白了脸。又死了一条街的人?
爹爹低低一叹,放开揉著我头发的手,从他雪白的衣襟里取出了一条形状三角的白色布子来,将我鼻子下的脸遮了个严实。
“爹爹……”我把声音压低,不让他人听见的低声叫唤著。
“嘘!这地方不要说话。”爹爹低声笑说。
“嗯。”我点了点头,我知道爹爹是怕病毒会从我口中进入我的身体。
一个身穿黑色衙役服饰的人向爹爹拱手,躬身,回报道:“相爷,准备好了。”
“嗯。”爹爹点了点头,淡淡下令道,“跟以往一样,泼上油,尽快燃烧掉。”
“是。”
我往那堆得高高的人堆上看去,不看还好,看後,生生得把我脸色吓惨白了。──那相互叠在一起的人,身上正不停的在冒出浓稠的泥水。从尸体里冒出来的浓稠泥水生生把那些死人裹得严严实实。若不是事先就知道他们是人,我恐怕会认为他们是用泥做成的人。──我过人体流血的,却从未见过人体会流出泥水!
我惊恐的瞪大眼睛,凉风往我身上一吹,凉飒飒的。全身顿时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我身子忍不住得往後退了一小步,把身子跌进了爹爹的怀抱里头。
爹爹怜爱地让我倚靠,漆黑的双眸低垂著静静看著我,一只手轻轻擦拭著我鬓角泌出的冷汗,另一只手轻柔地捂住了我的眼,呼吸热痒痒的喷洒在我的耳边:“害怕了就别看。”
这一瞬,我才意识到原来和爹爹靠得这麽的近……
“嗯。”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把身子更往爹爹的怀抱深处缩去。这时的我管不了我的这一个动作在人们的眼里有多麽的怪异,因为我真的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到了。
我们一群人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缓缓向前行走著。
风猎猎,所有人的衣角在空气里簌簌地翻卷个不停。
“风霢,他们是不是中毒了你们鬼越的毒?”缓过神来的我,终於有了心思问风霢这究竟是不是他们鬼越的毒。
风霢淡淡地点了点头,声音依然冷漠,“是鬼越的毒,但是这种毒我从来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我疑惑,生为前任鬼越主的弟子之一竟然会有他没有见过的毒?
我眯起双眸,定定的盯著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出谎言的痕迹,可惜在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我什麽也看不到。
风霢看出了我的不相信,他勾了勾唇,冷冷地解释道:“这是一种新型的毒药,可能是他们最近才研制出来的。”
“你有办法解这个毒吗?”其他的现在都不重要,想办法解毒才是关键。
“不能。”风霢回答的言简意赅。
“不能?”我挑了挑眉,也不恼。只问道:“为什麽不能?”
“因为缺少了最要的一付药引。”
“药引?”我拧眉,疑惑更深地扭头看向他。
“嗯。”风霢点了点头,双眸望向街道的远处,“这种毒是由一种让人一触就死的剧烈毒药演变而来,我见过,也解过。不过他们在里面加了另外一种毒。没有那一种毒的解药就算我解了其他的毒,他们也依然会死去的。”
爹爹疲惫地闭了闭眼,问道:“你是说这种毒是有许多毒加在一起的?”
“嗯”风霢再次淡然点头。
爹爹浅浅的点了点头,说道:“那麽中此毒的人只能杀掉了!”
爹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的冷酷。──既然无药可解了,那麽中此毒的人就必须死!
我心一颤,猛地抬头望向爹爹:“爹爹不可以!”大开杀戒不但会毁了爹爹的好名声而且这种做法太过残忍了。
爹爹揉了揉我的顶发,轻轻叹息,幽幽说道:“我知道你想些什麽,但是中毒的人如果不杀的话还会传染给更多的人,那麽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麽却说不出口。因为我也知道若让这种像瘟疫一样的毒继续扩散,到最後让国家动乱不说,还会死很多很多人。但,人命可贵怎麽能说杀就杀?
正在我沈浸在颓废的绝望中时,突然听到街道的某一个角落里传来犀利的猫叫声。
我定眼看去,只见一个小男孩怀里抱著一只黑色的小猫儿,身子簌簌发抖的躲藏在街头的角落里。见我们发现了他,更是吓得小脸发白。
爹爹见了他,眯起了眼眸,他淡淡转头问身後穿著黑色衙役服饰的人:“这条街怎麽还有活人?”
站在爹爹身後那一排穿著黑色衙役服饰的高壮男人脸色微惊,他们反应极快地整齐向爹爹躬身拱手:“请相爷治罪!”
爹爹抿了抿双唇,残酷的吐出了一个字:“杀!”
“是。”一个黑色衙役服饰的人立马用轻功飞了出去,去抓那躲在角落里的可怜孩子。
孩子的哭声凄厉的响起,见他抽刀想要杀掉孩子时,我的喉头发哽,脸色惨白的尖叫出声:“慢!”
“殊儿,不许胡闹!”爹爹蹙眉。
“他还是个孩子!”我怒目向爹爹,把自己的拳头握得紧紧。
“乖,听话。这个孩子不死会死更多孩子的。”爹爹轻轻叹息,软声地安抚著我,随後他抬了抬下巴,命令那抓著孩子的人道:“动手!”
“慢!这个孩子可能没有中毒!”我急急揪住爹爹的衣袍。
“整条街的人都中毒死了,他不可能没有中毒。”爹爹理智地说道。
“但是这个孩子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不是吗?”我以理力争。
“你也知道那只是‘看起来’。”爹爹蹙眉道,对‘乖巧’女儿的突然‘叛逆’很是不习惯。
“但您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已经中了毒了。”我不想跟爹爹吵。
“整条街的人都死了,这就是证据。”爹爹拿出了他自己的判断。
“但也许有意外也说不定。”总之我不想看著爹爹滥杀无辜。
“要是他是,再传染给别人怎麽办?没有必要的仁慈只会害死更多的人,你明白吗?”
我低垂下头,爹爹说的也对,但是那明明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岂能看著他被杀掉?
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我想要到了:隔离。
“先不要杀他,把他关在一个没有人的地,好不好?”曾经我以为自己的血是冷的,没有想到终究还是柔软的像一团棉花……
爹爹深深地凝望了我许久,随後点了点头。
我弯起眉眼,水色唇瓣翘起,“谢谢相爷。”
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或许是平常,但在有心人眼中却是一个天大的破绽,一个能打倒和毁灭爹爹的巨大破绽……
24鲜币37波谲云诡
因为我们在东华街呆过,所以爹爹虽然做了很好的防护措施,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其中已经有人中了此毒,爹爹便下了死命:不许我们此行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回到家中,确保不把此毒传给其他人。
爹爹带著我们一行人进入了一处他早已经准备好的僻静院落里休息。
因为这个院落很大,所以每一个人居住的厢房相互之间都隔有一定的距离。这个安全的距离也防范我们这些人中如果有某一个人真的已经中毒了,减少他再传给其他人的可能。
在院落里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便发现风霢不见了。
“爹爹,您知道风霢去哪里了?”
“风霢正和我朝军队一起前往鬼越谷,剿灭雨霂那一群恶人。”
“爹爹为什麽要剿灭鬼越谷?”‘剿灭’两字听来心颤。
爹爹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如果此次京城的浩劫是天灾、是瘟疫,那麽也就好办的多,只要杀掉那些得了瘟疫的人,那麽疫情就能得到控制。但是这次是人为的放毒,他们若是丧心病狂的在我朝各个地方下了这一种毒,那麽我们的国家不用雨霂来攻打就自己灭亡了。”人都死了,这个国家还能不灭吗?
爹爹深深吸了口气,再开口说道,“现在我们唯一的一个可行做法就是先发制人,我们要在他们将此种毒素在国内大范围扩散开来时,先一步灭了鬼越谷。”
剿灭,剿灭。就是不留活口的意思。“爹爹,虽然雨霂罪该万死,但是也不能把整个鬼越谷的人全部杀掉。”我去过鬼越谷,知道那里面还有很多无辜的丫鬟仆人。他们没有做任何坏事,这样把他们杀了,也太残忍了些。
爹爹看出了我心中的不忍,他又向我解释了他要全部杀掉鬼越谷那些人原因:“殊儿,不是爹爹心狠手辣。如果留下了後患,後果会很严重的。为了避免更多无辜的百姓遭受这次‘人祸’的浩劫,鬼越谷的根基必须连根拔除。这不是残忍,这是为了不让更多的百姓死去的唯一办法。殊儿,你能明白吗?”
我感动爹爹对我的特意解释,因为爹爹这麽耐心的解释只是为了让我不去误会他的为人,这样用心良苦的爱护又怎麽令我不感动?
我点点头,答道,“殊儿明白了。”
随後我又抬头望著爹爹,歪著头,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可是鬼越谷最出名的除了使毒外,还有神鬼莫测的机关术。鬼越谷里肯定是布满了重重的机关阵法,我军冒然进入,可能会……”‘全军覆没’这四个字太阴森了,我连把这四个字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就算是死伤无数,攻打鬼越谷也是势在必行。因为鬼越谷不铲除掉,那麽这种危害百姓性命的毒也不会铲除。我们也会被这种毒弄的不得安宁。”
爹爹伸出大手抚摸著我顶发,再道,“而且,我们有风霢一同随军前往呢,有了风霢的相助,我们要攻进鬼越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殊儿不要太过当心。”
经爹爹这麽一提醒,我才猛然想起我最初找爹爹的目的就是问风霢的去向。
於是,我把关注的重点从‘围剿鬼越谷’回到了‘风霢随军队出征’这件事上:“可是风霢已经离开鬼越谷多时了,难道鬼越谷不会再重新布置鬼越谷的机关?”
爹爹对此倒不以为意,他淡淡开口,“这个可能性我也想过,但是鬼越谷占地非常广阔,要重新布置整个鬼越谷的机关阵法谈何容易?再说如果雨霂真有那个能耐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重新布置了鬼越谷的机关阵法,那麽他就不会费尽心机的想除掉风霢。”
我拧眉,“殊儿以为那只是因为同门不相容又或者是怕风霢会解他所下的毒。”所以雨霂就来个事先做掉他!
爹爹点点头,挑挑眉,开口道,“他怕风霢会解毒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为了防止风霢为我朝所用,去攻破鬼越谷!”
我听到此处,已经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知道该说爹爹的心思缜密?还是该说雨霂的心思深不可测?
我眨眨眼,最後问出我好奇的问题,“爹爹。但是昨儿风霢也和我们一起去了东华街,而且他还检查过那些死去的人的身体,您就不当心风霢也中了此毒?”
爹爹淡淡瞄了我一眼,回答道,“风霢自己是医者,他不会这麽轻易的就中毒的。”
被爹爹看穿了心事,我的脸微微酡红了。我连忙低头敛眼,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甲。也许一直以来对风霢有著怨恨。所以在心里不仅把风霢这个人看低了,同时也把他一身诡谲的本事给看低了……
一个黑衣人速度极快的从房外飞奔进屋,在我爹爹坐落的椅子前单膝跪地,拱起手,恭敬禀报道,“相爷。大事不好了!今早有一批百姓往朱雀门而去,他们打死了守护门的十个侍卫逃出京城去了。从被泥淋湿的地面上属下可以肯定这批出逃的人中有大部分是中了毒的。”
“什麽?!”我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来。“相爷不是下了死命这一段时间所有人只能呆在家里不许出门吗?”
那回报之人拱手恭敬回答道,“属下从救下的一名守门侍卫口中得知:他们是怕相爷屠杀他们,才会事先逃跑的。”
爹爹烦躁地揉揉额角,眯起幽深似潭的眸,冷哼道,“这定是雨霂在暗处做的手脚。”
“是雨霂让人在城里散布消息说:相爷要屠杀他们?”不过他们说的也是事实。中了这种毒的人,在限期内根本就没有解药救治,爹爹为了阻止死更多的人,便以杀戮来制止这种毒素的蔓延……
我突然瞪大双眼,脑袋灵光一刹,明白到这件事也许是雨霂故意布置下的一个局:“这场毒一定是雨霂故意设在的圈套!!他就是要爹爹去杀那些中毒的人,然後再给爹爹扣上个残暴不仁的恶名,让我朝人心惶惶、产生动乱,然後他再伺机而动,轻而易举的灭了我们的国家!”
“殊儿说的不错。”爹爹赞赏地点点头。他严肃再道,“我现在也能够肯定一点:雨霂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征服所有的国家,然後合并三国。做一个千古帝王。”
爹爹疲倦的闭了闭眼,深深吸一口气,再次挣开眼睛时,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爹爹站起身来,两只大手轻轻纂住我的小小的肩膀,柔声道,“我情况,外面现在很危险,你要乖乖的呆在这里,知道吗?”
“嗯。”我乖巧地点点头,“爹……相爷,您也要小心。”
“知道了。”爹爹笑了笑,伸手和蔼地抚摸著我的发,然後才转身翩然离去。那个跪著的黑衣人也跟著起身,追随在爹爹身後出去了……
我在厢房里急躁的走来走去,挥之不去的担忧让我的整心七上八下的狂跳个不停……
突然,从遥远的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孩子的哭泣声。这时我猛然才想起从街道带回来的那个小男孩。
我顺著他的哭泣声走上了长长的回廊。才走到回廊的中央,突然从空中跳下的两条人影阻止了我前行的步伐。
抬眼一看,原来是顾宸和韩衣。
“小姐,您还是不要去看他为好。”顾宸拧眉说道。
我淡淡挑眉,问道,“那孩子现在全身可有流出泥水?”
韩衣双手抱臂,斜著眼,思索了几秒,才回答道,“应该还没有。如果那孩子现在浑身流泥水,那麽他应该人杀掉了。”
我点点头,道,“这麽说来这个孩子并没有中毒了。既然他没有中毒,我为何不可以去看他?”
“这孩子可能已经中毒,因为他的体质较好,所以毒素还没有发作。小姐,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还是不要过去。”顾宸蹙眉,极力劝说著。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放心,我出来以後会单独单独呆在房间里,不会连累到他人的。”
顾宸听了我说的这一番话,顿时身子一僵,眼神略略浑浊,深邃的眸子紧紧盯著我:“小姐,我不是怕被小姐给传染才不让小姐进去的,我,我们只是当心小姐而已。”
顾宸水光潋滟的眼眸中潜藏的深深的真诚让我不由脸红耳热了起来,我不由地低垂下头,不去看他的眼,声音却明显少了刚才的锐利,柔和了许多,“你们的心意我知觉了,但是我今日是非去看那小男孩的,所以请你们让开。”
见我心意坚定,他们便缓缓地让开了一条道给我走。可是他们俩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後。
我略略停顿下了脚步,稍稍转头看向他们,“你们不要跟我去了。”
“小姐去哪里,我们自然也要跟去哪里。”顾宸勾唇一笑,眼中蕴涵著一抹令我一直在逃避、一直在害怕的……深情。
我别扭的扭过头去,假装冷淡,道,“你们难道就不怕被传染了吗?”
“不怕。”声调平静,脸上带著十足的认真劲。
呃?!我的脑袋瞬间发懵。他们回答的倒是挺气定神闲,可是我听了就觉得非常非常的……别扭。
我们走了大约十分锺才到了关押著小男孩的厢房门前。韩衣抢先我一步,帮我推了房门,只见那小男孩正卷缩著身子躲在床榻里边的角落里不停抽泣著。
听见推门声,小男孩兀地抬起头来看向我们,也下意识地停止了哭泣声,只剩下那瘦弱的肩膀依旧在不停抽搐著。
顾宸和韩衣见我要向那小男孩走去,他们速度极快的一人拉住我的一条胳膊,扯回我迈向前的身子,齐声怒嚷道,“小姐不要过去!”
我轻眨眼眸,浅浅叹息,认真说道,“他现在很正常,你们不用担心。”
“也许他只是看起来正常!”顾宸拧眉道,他们两个谁个没有放开我的手。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严厉道,“你们放手,听到了没有?”
“小姐,不如让我替您吧。”顾宸嘴角弯弯的勾起,漾出不见情绪的温柔。
我心口一悸,呆呆愣住,深深不解地凝望著顾宸那张英俊的脸,“你不是说很危险吗,那麽为何还要为我冒险?”
“因为您是我……我们的小姐。”顾宸深深地对上我的眼,温和儒雅地轻轻低喃著。
他略转视线,对韩衣说道:“韩衣,拉住小姐,不要让她过来。”待韩衣略略点头後,他流连不舍地放开拉著我胳膊的大手,徐徐地向床榻上的孩子走过去。
我双眼愣愣地望著顾宸走到床榻上,拉起小男孩的手,微微闭眼,为小男孩把脉。对於他的这一个行为,我很是不能理解,若是‘真情’,那麽这种‘真情’也来的太快,太没有道理。若不是‘真情’又为何要为我去冒险?
顾宸在为小男孩把过脉後,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见此情景,我紧张地紧绞著手指,低声问道,“顾宸,孩子怎麽样了?”
顾宸缓缓抬头,眼露不可思议地叹道,“他没有事,而且他的身子还很健康。”
我开心地咧开了嘴,“真的?”
“嗯”顾宸颔首应声,不过随後他却又皱起眉头,“可是整条街的人都中毒了,为何独独他会没事?”
“可能是他的体质特殊吧。”韩衣不太上心的地说道。
顾宸的这一个问句却让我的脑袋灵光一闪,我的脑袋瞬间抓到了关键,“或许他身上有什麽东西是解开此毒的解药!”
对我的大胆推测,顾宸赞同的点了点头,双眸对上我的眼,含笑道,“我也有同感。”
於是,顾宸的双手便开始在小男孩的全身上下忙碌的进行收索。
待他把小男孩的全身都摸了个遍後,他失望的垂下了手,“没有。他身上除了这件衣服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我用左手中指点点嘴唇,再次提出了希望:“或许……是他曾经吃过的某种食物能够解毒也说不定。”
顾宸把眼睛对上我的,温柔的、含情脉脉的凝视著我,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只专注地凝望著我。
我佯装一脸的平静,浅浅垂头观看著自己的莹润的手指,再一次不动声色的逃避掉他的深情。
顾宸落寞勾唇,他侧过脸去,轻轻的抓起小男孩的瘦弱的小身子抱进自己的怀抱里,循循善诱的问小男孩这些天里吃了些什麽食物。
可是一番辛苦问话下来,却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不是小男孩吃过的东西太多,他记不太清楚,而是小男孩吃的东西和我们平时吃的食物没有什麽不同。那麽‘他曾经吃过的某种食物能够解毒’这种可能也自然被排除了……
就在我们陷入迷漫的失望中时,一声尖锐的猫叫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小男孩听到猫叫声,立马开心地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张开小小的手臂迎接著小猫儿。
小猫儿很有灵性地飞扑进了小男孩的怀抱里。并亲昵地拿著猫脸磨蹭著小男孩的小手臂。
小男孩喜极而涕,“太好了……小虎你终於回来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害我好当心你?”
我歪著头,细细观察小男孩怀抱里的那只小猫。
我走进床榻,轻柔的抚摸著小男孩的顶发,低声问道,“你刚才会哭是因为你的小虎跑出去了?”
“嗯。”小男孩乖巧地点点头。
“小虎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吗?”我再问道。
小男孩清澈的眼天真无邪的望向我,再次点了点头,“小虎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直跟猫儿在一起?”我好像又抓到了关键……
见我陷入深思中久久没有转醒,顾宸不由忧心地叫唤道,“小姐,你怎麽了?”
我缓缓回过神来,抬眼凝睇著他,微微眯起眼,“也许……猫就是让小男孩没有中毒原因。”
也就说,猫可能就是此毒的解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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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长的枯燥的人物关系和背景布置到今天为止全部写成了。下章将会直接切入禁忌的主题。请继续关注……
23鲜币38多少痴狂禁
因我的猜测,顾宸决定死马当活马去医一回。他命人抓来了二十只猫,放到大桶里洗上一洗。再让那些中毒还没有被爹爹及时处决掉的人喝下这二十只猫的洗澡水。虽然这办法是有些恶心了,但是真的很有效,那些人服用猫的洗澡水後,他们的身体竟然不再流出泥水来了。
庆幸找到解药之馀,为了保险起见,爹爹命人将他们隔离开来。——因为顾宸说经过三天如果他们没有再次发作身体流出泥水,那麽这个毒才算是真的解了。
於是此後的三天,我们就在等待中渡过了。幸运的是这种像瘟疫一样的毒的解药真是猫身上的某种东西。也就是说此毒的解药我们已经找出来了。
一个月之後又传来捷报:风霢已经带领我朝军队攻下了鬼越谷。雨霂也被我朝长胜将军司徒骏给一剑砍杀了。
雨霂一死,那麽鬼越谷一役便是我们赢了。
我在松了一口气之馀,也暗自庆幸当时放下了个人恩怨救了那风霢一命。
只是,我心里依然隐隐的感到不安。雨霂是除掉了,那风霢呢?这个人的本事不在雨霂之下。留著他早晚也是个祸害。
“殊儿。”
我循声望去,只见爹爹一身宽松的白衣,淡泊飘逸的伫立在我的我的房门口,端的是高洁如莲、飘渺若仙。
“爹爹,今儿怎麽有空来?”从雨霂下的毒被解开後,爹爹便回百里府处理公事去了,这个偏僻的院落也就成了我和顾宸、韩衣的暂时居住地。
“今儿没有什麽公务,所以过来走走。”爹爹含笑说道,步伐轻闲地走到圆桌旁边优雅坐落。
“爹爹,您喝茶。”我扳过倒扣在托盘里的茶杯给爹爹倒了杯茶。“我也正有事找爹爹商量呢。”
“哦?殊儿有何事要找我商量?”爹爹轻啜茶水,双眸含笑地抬头看我。
“爹爹,司徒骏叔叔和风霢不日将返回京城是吧?”我轻问道。
“嗯。”爹爹点点头,轻声应道。
“爹爹,待风霢回京後,我们……趁他不备,把他给杀掉吧。”不是我过河拆桥,也不是我心怀怨恨要报复风霢毁了我和长空瑜的夫妻情缘。只硬这个人的本事太过强悍,若不尽早除掉,迟早有一天会是一个大祸。
爹爹身子微震,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漆黑的眸中有种软柔的光,“爹爹其实很早就想跟你商量此事的,却不知道该如何向殊儿开口。”
我一愣,原来这些问题爹爹早就想好要怎麽处理了。我浅浅勾唇,毕竟爹爹谋略过人,连我都能想到的後患,爹爹怎麽没有想到呢。我笑问,“爹爹打算怎麽处理?”
“我和殊儿想的一样。”爹爹顿了顿,又道,“只是殊儿太过善良,为父以为你不会答应我这麽做的。所以,我才会发愁该怎麽更你开口呢。”
“爹爹,我的善良是看对象的,有些人我们若因一时的善良留下了他,以後不仅会後患无穷,还会给更多无辜的人带来灾难。”我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善良,我只认为我心很软而已,但是在爹爹面前我不知道为了什麽并不想去反驳爹爹口中的那个善良的我。
“相爷,司徒将军传来紧急密报。”有人在屋外禀报道。
爹爹才刚到这个院子里,这人就赶来了,由此可见这密报挺紧急的。
“哦?拿进来。”爹爹缓缓转身,面对房门。
“是。”那人推门快步走进来,双手拖信躬身呈给爹爹。
待爹爹展信一读後,他的脸色突变,我紧张问道,“爹爹,司徒叔叔在信中说什麽了?”难道是军中出了什麽变故不成?
“风霢从军队中逃走了。”
“逃了?”我心重重地一跳。
“想来是我们太低估了风霢。”这一次被他逃走,再想杀他就困难了……
窗外鸟鸣,日已中天。
“小姐,该吃午膳了。”一个小丫头在门外恭敬提醒道。
“爹爹,您留下来吃个午膳吧。”
“嗯。”爹爹含笑地点点头,“顾宸和韩衣呢?我来了这麽久了,怎麽不见他们俩?”
“他们说今儿有事要做,不回这里吃饭了。”
“哦。”爹爹淡淡应了一声。嘴角勾起了然的笑:在京城里头能做什麽事?八成是找‘姑娘’去了。
不知道为什麽,我越吃身体就越热。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火里烧一样。
我以手支起额,眉头痛苦的拧起,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爹爹,我全身好热,头也好晕。”直觉不对劲,我便喃喃求助与爹爹。
“殊儿……”爹爹的呼吸,爹爹的声音好像离我很近很近。
……
我的脑袋越来越迷糊,恍惚间觉得有一双冰凉的大手一下轻一下重的隔著软绵的布料捏著我的小屁股,害得我浑身敏感地直战栗,高高翘起圆润的小屁股跟随著战栗的身体轻轻地左右扭动著。
“爹爹?”我星眸半睁,只见爹爹那俊美的不似凡尘的容颜离得我好近,此刻的爹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眸光柔情似水。好生的妖娆,好生的邪魅。爹爹的邪魅又不是那种坏男人的邪魅,爹爹的邪魅是由一股子的正派中硬生生的带出了那麽一丝丝的邪恶。——这股子的邪恶令我的心微微的颤抖,竟有那麽一些些的春心荡漾了。
“殊儿……”
“爹爹,我好热,全身像是都著火了。”透过雾霭蒙蒙的泪光,我看到爹爹他正在快速的脱掉他的衣服。白袍下包裹的是一具矛盾於他的俊美脸孔的纠结肌肉。——爹爹挺拔如莲的身姿原来出落的如此的风神俊秀、高大不凡,这种俊美之貌恐怕没有女人见了会不去喜欢、不去痴迷。
冥冥中,我感到有什麽地方很邪门,很不对劲。但是此刻的浆糊脑袋就是不能反应过来……
我浑身无力的瘫软在爹爹的有力的怀抱里。不小心的深深一嗅,我发觉爹爹身上带了股淡淡的暗香味儿,这香味儿不似花香,却诱人心神。
爹爹的大手在我羊脂白的肌肤上来回滑动著,轻如羽毛的触摸让我顿时浑身快活的酥麻了。
我的腰带被爹爹扯落,衣襟敞开,由於我是在屋内又是穿著稍厚些的男装,所以并没有带肚兜也没有绑上长长的白布。因此我那两株羊脂白的奶子随著衣襟的敞开,自然的呈现在爹爹的面前。
这时,爹爹呼吸变得浓烈而又急促,他的修长手指著迷地沿著我奶子的半球形状细细地摩挲著。
渐渐地,爹爹不能满足於只用他的手指接触我的奶子,於是,他缓缓地低下头来,伸手灵活的舌头,有些痴迷地舔舐著我的奶尖儿。
在不知不觉中,我全身的衣服都被爹爹给脱掉了。
爹爹的大手抬起我的腿,滚烫的掌心贴著我的大腿内侧,沿著我大腿细腻软柔的线条往上移动,一直到我的屁股上时,他的大手才停止了前行,他张开他的五指,捏住了我羊脂白的臀肉,温柔绵长的揉搓了起来。
“嗯……”我不明白现在的这一种感觉该怎麽去形容。反正这时的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骨都软了,软的就像是一团棉花似的。
爹爹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他把他的大手伸进了我的腋窝里去,抱起我的身子,让我稳稳的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之後我便感觉到有一个很烫很硬很大很圆的东西抵住了我的阴道口。
我浑身发麻地打了个颤抖,既期盼它的进入,又害怕它的进入。因为它给我阴道口的触感让我感受到了它强大的破坏力。
“噗嗤!”
“啊……”
爹爹,爹爹他插进来了……
“嗯……”我额上晶莹的汗珠斗大的滑落,我痛到不行,只张著小嘴不停的喘息著。阴道里面的嫩肉如同婴儿吸奶时的小嘴一般颤颤蠕动著吸吮住插进去的硕大肉棒。
“抱紧我的脖子!”爹爹嗓音低沉又沙哑的命令著我。
“嗯……”我轻应一声,依了爹爹的命令紧紧揉住了他的脖子。
阴道里面好湿,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居然就已经适应了爹爹那根巨大的存在,幼嫩的膣肉不再抵触,热呼呼,软绵绵的把爹爹的阴茎紧紧包围。
爹爹的双手依旧插在我的腋窝下,力道野蛮的将我提起、放下,再提起、再放下。我就像是坐在翘翘板上,身子一高一低的在爹爹身上晃动著。
只是这一个姿试,爹爹性器在我体内磨蹭的行程和速度都受到了一定的约束。所以,爹爹索性就抱起我的身子,让我的双腿缠绕在他健硕的腰上,性器依旧挺在我的阴道内。缓缓的向前步行著。
“嗯……”炙热的、舒服的、酥麻的、快乐的感觉向我无情的袭来。我的身子发软,像是一瘫子遇热就化的雪。
“啊啊……”我高声吟哦。只因为爹爹他的性器在我的阴道内毫无章法的混乱的穿刺,让我产生了更多的快乐感觉。
我酥软娇嫩的屁股肉儿盈满了爹爹厚实的手掌心。爹爹一边挺著屁股,耸动著性器,一边又用他捧著我的屁股的大手,一次又一次的前後来回的拖动著我小小的屁股,加强了两性相互摩擦的频率。
我的双腿紧紧交叉的翘在爹爹的要後成一个漂亮的“x”形状,借著爹爹的大手捧住的我的屁股发力插入性器的时候,我都会不能自己的用双腿那“x”形的中心点抵住爹爹的屁股,提著爹爹的臀,让他的性器往我的下体更深入的嵌,让插入我湿漉漉的阴道里的性器更深入的摩擦著我的阴道。
受力点和借力点。这是所有运动中都不能少的两个重要因素。爹爹抱著我走著做,还是像少了点什麽。於是,爹爹抱著我继续前行,把我的背抵在冰凉的木墙上,俯下头,亲上了我的小嘴。弓起俊美的身子,下身发力,快速的来回抽插了起来。软软的阴道被撑的一鼓一鼓的胀著。就连我的奶子在爹爹的猛力冲刺下跟著激烈的跳跃著。
“啊……爹爹……”意识的恢复,让我惊叫出声。——现在用粗大性器干著我的阴道的人是我的爹爹啊。
“殊儿……”爹爹的眼神混乱,结实的屁股不肯有一刻停止的一耸接一耸的操控著他的大肉棒干著我的阴道。
“爹爹,我们在做什麽啊?”我摇摇头,我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忘记以前在茅草屋里被风霢算计的那次和爹爹的结合。可是这次又算是什麽呢?为什麽我会和爹爹再次发生这样的不伦关系?
“哦……殊儿,殊儿……”爹爹痛苦呻吟,咬紧牙关,粗著脖子,卖力的加快捣干。啊啊,爹爹他插的好激烈,“噗哧,噗哧。”的拔罐声缠绵而有力,“唧咕,唧咕。”的水泽声响黏稠而频繁。
我的身子被爹爹干的越来越热,阴道被捅的越来越麻、越来越软,越来越舒服。我的身体剧烈抖动,小穴在高潮中猛烈跳动,一股股热流顺著爹爹快速抽插的硕大肉棒流出来了阴道口。
“喝……”爹爹被膣肉绞到溃不成军的怒吼,他的硕大性器在阴道里畅快抖动。一股热液射进我的身体。爹爹和我的身体无力的软下去滑落到地上……
痴狂过後,爹爹神智也立刻清醒。他脸色难看的立马从我的身上起身。跑至圆桌边,拾起衣袍,混乱的穿衣。
我想此刻不止是我慌了,连爹爹也慌了。
待爹爹仓皇逃离後,我害怕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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