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还真没有想过,或许凤欢颜会拒绝跟自己一起走的可能性。“……她怎么会选择留在这种地方?”
猪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
“是吗?我看你对我们农场似乎有很多误会,”猪很礼貌地走进木舍,在门口抬起前蹄,招呼着说:“来,不妨我们进来坐下,好好谈一谈,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同伴,早点离开。能够通过讲道理就解决的事,没必要针锋相对地上升事态。这附近的人们都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约束自己,不要殃及无辜。”
……就好像林三酒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似的。
她往那间木舍里看了一眼。
林三酒原本以为木舍内是一个什么陷阱——这些猪身上的特殊物品不少,把平常木舍改成副本都不是没有可能——哪怕仍然戴着【面部毛发】,她自问也能应付得了木舍里的陷阱和机关。可是这一眼扫去,她却看见了木舍阴影里的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普通人,想必就是刚才吃惊之下吸了口气的;他来来回回看着猪和林三酒,即使光线昏暗,也能看出那一脸苍白和紧张。
林三酒想了想,抬步走进了木舍。
在她经过猪的身边时,猪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空气里泛开了一阵生腥浓郁的气息,与农场里的人臭味格格不入。
林三酒对猪没有半分信任,因此当她顺顺利利地站在木舍中央后,她反而一时有点不敢相信了——还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们农场一直防着你们进化者的混入,各种手段都用上了,”猪比了比,示意林三酒坐下,自己慢慢降下了身体,直到两条前肢碰到了地面。现在它看起来,就像一头普通的家猪了——除了四肢太长、个头太大之外。
它打量着林三酒,说:“你的同伴如果在农场里失去了联系,那很有可能他是触发了某一个专门针对进化者的手段。假如他还有命在,我们找到他也会把他赶出去,若是死了,那你也怪不得我们。”
林三酒浮起了一个无声的冷笑。她才不相信,余渊会在这种地方,被这种东西夺走性命。
“至于你找的那个女孩,我是不认识,但我可以打包票,她不会愿意跟你走。”
猪仍旧好整以暇地说,“你身为一个进化者,怎么能明白地下农场的意义?我们给了普通人一个机会,可以远离末日世界和进化者,在最安全的情况下,忘记过去的不幸,重新开始。人一辈子,有几个重获新生的机会?更别说在这里,我们是一个大家庭,互相照顾,彼此支持……在这里,没有人将他们当作泥土渣滓,大家都是平等的。”
“那你呢?”林三酒忍不住反问道,“你明明是一头猪型堕落种,你在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猪摇了摇头,仿佛很失望她的冥顽不灵。
“我虽然负责了必要的管理工作,但我本质上与大家没有分别。”它说着,比了比四周,“我跟大家住在一样的木舍里,吃着一样的餐饭,除了工作内容不同,没有区别。就连木舍,我也不能独享,我也是有舍友的……只不过我们这里住不满人,这间木舍里只有我们两个。”
在【能力打磨剂】的光芒下,林三酒四下看了看。
确实,这头猪所在的木舍,与她一路来看见的每一个都没有本质不同。
“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之所以会担任了管理的职位,也不是我自我认定的。”猪谦虚地笑了一笑,说:“都是大家的意思。如果明天大家对我的工作不满意了,要换一个人做管理,我也是二话没有的。”
这一次,林三酒连冷笑都懒得了。“你既然什么都给不了我,你把我叫进来干什么?”
猪宽厚地笑了一笑。
“你进不进来都没关系,不是重点。”猪摆了摆前蹄,慢悠悠地说:“地下农场里,只有普通人和猪……我是猪,而你不是,那么你肯定是一个普通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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