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了?」韩蝶衣跪坐到他身侧,低问。
李睿摇摇头,淡淡一笑,「没什幺,可能是最近日子过得太好,本王总觉得心头不安,像是有什幺事情要发生一样——」
韩蝶衣坐起身子,「殿下多虑了。」
「也许吧。」他低头,给她苍白一笑。
「殿下想起什幺了是吗?」韩蝶衣问。
李睿看着她,许久之后,叹了口气,「母妃出事前、皇太后崩驾前、甚至——」他顿了一下终究没有将那名字说出口,「每当本王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多好时,那样的日子就会嘎然而止——」
他虽贵为皇子,又是封王将军,看似什幺都有,但真正想要的却从没握住过。韩蝶衣是他此生难得握在手上的美好,若是再次失去——
李睿忽然握紧她的手,「妳这次出门,多带些侍卫,吩咐卫衍,让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妳。」
韩蝶衣讶然撼动。
她讶然撼动的原因不在这叱刹沙场的铁血将军竟有这般脆弱的模样,而在于他竟然愿意将这脆弱揭露给她看。
「好。」韩蝶衣点头。
李睿微笑,水亮如鹿的眸子此刻幽黑深邃,眸中的忧虑未曾稍霁。
韩蝶衣叹了口气,伸手摀住他的眼,「不要这样。蝶衣保证,一定会平安地归来。」
李睿拉下她的手,轻轻一啄,「妳答应的。」
「蝶衣答应的。」
李睿微扯起唇角,忽又敛起笑容,「妳还是不要去好了。」
「殿下!」
* * *
燕王最后还是让韩蝶衣返回平安小村,但他惶惑不安的情绪已搅得韩蝶衣接连数日心神不宁,幸好盂盆兰节也没真的发生什幺事,倒是返村过节的龚烟岚告诉她,她中秋节时与太子将有一会,让她惊诧不已。
「怎幺?我进悦音阁迟早会有这幺一天,妳有必要这幺惊讶吗?」龚烟岚笑问。
惠陵河的水载着无数水灯轻飘飘地往河口去。有些水灯或许是盛载的思念过重,半途便倾斜翻覆,一半入火,一半入水——
韩蝶衣收回目光,看着龚烟岚,「妳见太子有何目的?」
「哪有什幺目的?上官硕阳安排的宴席,邀我作陪,我能说不吗?」
韩蝶衣挑眉,「龚烟岚,妳确实可以说不。」
龚烟岚笑了,「你们老想着这要瞒谁,那要瞒谁的,偏偏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心机深,到底是谁真能瞒过谁?」她看着韩蝶衣的眼,「裴先生说别让妳知道,他要安排我入太子府。」
韩蝶衣倒抽一口冷气,「为什幺?」
「妳不老嫌我在悦音阁里的工作不光采?若我能让太子看上眼,岂不给妳挣面子?」
「龚烟岚!」韩蝶衣低喝。
龚烟岚娇媚一笑,「跟妳开个玩笑,别介意。裴先生是说,他在太子那边的眼线,五被拔三,他需要人手。他也不一定动用到我,先混进去再说。」
「妳知道进太子府,和妳在悦音阁是完全不同的事吗?以妳的姿色,若太子让妳入府,他——那个——」韩蝶衣实在是说不出口。
龚烟岚微扬了下眉,「我知道,不就和妳一样吗?」
韩蝶衣闻言,獃怔了半晌,才问:「什幺意思?」
龚烟岚敛眉低目,望着幽暗的惠陵河河水,平安小村的孩子们仍在她们身后嘻闹玩乐。
她突然微微一笑,「没什幺特别的意思。」她回眸,神情妩媚,「燕王也会出席这场中秋宴。你们还没告诉他,我在哪儿做事吧?」
「裴先生说,既然一开始没说,之后也不须特别提起。」
「裴先生也这幺跟我说。但我想,一旦燕王得知此事,首当其冲的必定是妳,还是先让妳知道一下比较好。」
「谢谢。」韩蝶衣温婉一笑。
龚烟岚摆摆手,「其实我也就是说个心安。」
「嗯?」
龚烟岚挑高柳眉,似笑非笑地,「这情报网都建多久了?妳和裴先生当真觉得燕王不知有燕王军的遗孤在为他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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