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二)
上官硕阳的车驾转往悦音阁,这头的李睿放慢了马蹄速度,脸上已无笑容。
韦宏揽辔靠近他,「殿下不是说有事要问上官公子?」
「本王一见到他,又觉得不需要问。」
「噢。」韦宏点头。燕王心思太複杂,他向来不懂,也不想懂。那太费力了。
「韦宏,你说那日是在何处寻到莫询尸身的?」李睿突然问道。
「在京城外的惠陵河河口。」
李睿点了点头,又问:「你再说一次,仵作是怎幺说莫询死因的?」
「他说莫姑娘受有剑伤,死后落水。」
李睿笑了。他昏迷前亲眼见到莫询落水,那时她可还活蹦乱跳的。
韦宏找到尸首因泡水月余,面目浮肿难辨,他总不信莫询已死,但又想不出莫询有何理由诈死,今日见到上官硕阳,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殿下。」韦宏唤他。
「何事?」
「您怎幺突然又问起莫姑娘的事?您和王妃娘娘不是好好的吗?」
李睿微微一笑,「本王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出现得太巧,也消失得太巧罢了。」他顿了一下,回眸,「什幺叫本王和王妃好好的?」
「末将只是听说殿下和娘娘的感情很好,比和莫姑娘还好,就像当年故王妃还未过门时一般。」
韦宏无意间刺中了李睿的心病。皇太后在世时,曾找相士给他批命,说是九五至尊之命,惜六亲缘薄。映证至今日,能否登上至尊之位尚未可知,六亲缘薄倒是分毫不差——
李睿脸上原是挂着笑,闻言,脸色不由得一变。
韦宏察觉了,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只得沉默不语。
李睿无心再多说什幺,马鞭连挥,不多时便回到王府。他翻身下马,直步入内。
「殿下。」小顺子迎了上来。
李睿脱下披风丢给他,「王妃呢?」
「应在养菊院的议事厅和裴先生说话。」小顺子答道。
李睿脚步一转,来到养菊院,只见议事厅里铺了一地帐册,他与将士用来讨论沙场布阵的地图花花绿绿地插了一堆旗子,裴仲康不在此处,而韩蝶衣正站在地图前,拿着笔,偏着头,不晓得在想什幺难解之事,清丽的小脸微微地皱着,备显可人。
李睿心头一颤,如他每次见她一般,万般不悦已随风而逝,嗓音不自觉地轻柔了些,「这是怎幺回事?打仗吗?」
他随意踢开帐本,来到地图前,正想拿起上头的旗子,韩蝶衣忙阻止他,「别动,别动。」忽然意识到来人是燕王,韩蝶衣苦着脸,问:「殿下现在要用议事厅吗?」
「没有。」
「那可否借臣妾用一下?」
李睿扬起唇角,「先告诉我,妳在做什幺?」
「臣妾在整理王府产业。」韩蝶衣解释道:「这每支旗子代表一处产业,每种颜色代表一种产业。殿下,可看出什幺了?」
李睿凝眸看了一会儿,「颜色好像有什幺规律。」
「是啊,王府产业看似庞杂,但在每个州道投资的产业种类家数似乎都遵循着某个定律。臣妾就是在想裴先生这幺做的用意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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