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学-全本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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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道(2/2)

    我知道他在重庆时曾和吴稚晖先生数度来往,并曾讨论过“知难行易”和“知易行难”的问题。从两位老人来往的信件中,他们似乎已深深地默契了。他也曾与几个重庆区的大学教授攀谈过学术问题,但彼此似乎有些隔膜。此中的原因:是大学教授的学问多半是从书卷中来的;而他的一套理论则是凭着想象所及而别有发现的。人家的学问多半是有师承家法的;而他的学说可说是本店自造的。因此,他仅可称之为思想家,不得称之为学术家或是学者。思想家所见到的,有时为稍后的学者所证成,有时亦为稍后的学者所推翻。思想家与学者,往往不是同时代的人物。无怪乎他与一般教授攀谈,他尽管言之谆谆,而听者就未必不茫然了。

    由于这种情形,所以他到重庆约有半年之后,就渐渐地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寂寞、冷落、孤独。忽然他感到自己的学力不够,读书太少,不能与当代学者并驾齐驱。他这种自卑的情意往往流露在他致我的书信中。当时有人见到他这样信件的,就笑着说:“厚黑教主垮台了!”但我对他的看法,则以为这是他的进步,是他能虚心研究的美德。假若他能多活若干年,他或者把过去大胆所假设的予以证成或推翻,而有更精深的著作出来。

    他于一九四三年春季,回到北碚来,我们又相聚了。这次我们相处的时日较多,几乎无所不谈。他还是一味地自谦,说自己读书太少,见闻不广,而又叹时不再来,所谓“老大徒伤悲”了!我当时对他说:“我们中国近代的读书人,像老先生的成就已很不小了;尤其是戛戛独造的精神,试问海内究有几人?就凭你所提出的若干假设,将来有人为你证成一二,也就足以不朽了。宇宙真理的发现,何必由老先生一身独担呢?”他听了这话,仍是苦笑着摇摇头,叹息不已。

    有一次,我问他:“你对于政治、文化、学术有什么究极的看法吗?”他说:“我在《社会问题之商榷》一书中,最末的一章差不多可以答复这个问题,虽然是十年前的一种见解,但直到如今,我的看法还是依然如故。这莫非是我不能进步的表现吗?哈哈哈!”

    好了,现在我把那一章撮录于下,以作他自己思想的总介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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