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学-全本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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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王简恒
    宗吾的同乡,也是高等的同学。♀+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宗吾曾说,在他的同乡同学中,讲到办事才,以简恒为第一;雷民心也常称他为“大办事家”。他为人刚正不阿,自爱自重。他于当时的一般朋友中最佩服而且最敬畏的是廖绪初。他曾说:“绪初做事,丝毫不苟,就其行谊而论,贤人中寻不出,简直是一个圣人!”“廖圣人”的绰号,就是由简恒开始喊起的。当时他们所一致推戴的,自然是张列五;但简恒私自评论起来,还是说廖胜于张。一次,他对宗吾说道:“你们一般人,都推张列五,说他会说话,其实他不如廖绪初。列五谈话,是从表面上过,只是说得漂亮,绪初则见理能深入。你们不信,可以试验:每逢议事,列五所说,本是对的,你故意与他驳转去,他就随着你的话滚;惟绪初则不然,说话是格格塞塞的,可是他见到的地方,任你如何驳,他始终坚持不变。”后来列五做了都督,做了民政长,他还是说他不如绪初。宗吾就替列五解释说:“他不坚持己见,正是量大的表现,正是堪为领袖的作风。”简恒虽亦承认这种看法,但他对于绪初,总是特别信服的。后来简恒做了富顺中学监督,并兼高等小学的校长,绪初适任富顺县视学,宗吾任中学的教习,有一天简恒笑向宗吾说:“我近来穷得要当衣服了,小学校长的薪水,我很想支来用,照公事说,是不生问题的。就是县中人攻击我,我也不怕;最怕的,是廖圣人酸溜溜地说道:‘这笔款似乎可以不支吧!’你叫我这个脸放在何处?只好仍当衣服算了。♀”宗吾常对人说:“此虽偶尔笑谈,而绪初之令人敬畏,简恒之勇于克己,亦可见一斑。”

    宗吾把“厚黑学”的道理,孕育了好久,自己还不敢决定对与不对,适逢简恒来看他,宗吾便把所见的道理,说与他听,请他批评。他听了,就说道:“宗吾,你说的道理,一点不错;但我要忠告你,这些话,切不可拿在口头说,更不可见诸文字,你尽管照你发明的道理,埋头去做,包你干出许多事,成一个伟大人物。你如果在口头或文字上发表了,不但终身一事无成,反有种种不利。”即此亦可见简恒的为人。但宗吾未听他的劝告,竟将《厚黑学》发表了。并且还常常开简恒的玩笑,说他主张“厚黑学”是“做得说不得”的,足见其深藏若谷,是得了“黑”字诀,可以称他的高足了。

    一九一二年,张列五为民政长,简恒到了成都,列五就委他出任县长,他不肯干,旋回到自流井故乡。一九一四年,讨袁之役,重庆**,富顺响应,众推简恒为行政长。事败,富顺廖秋华、郭集成、刁广孚被捕解至沪州,廖判死刑,郭刁破家得免。简恒东藏西躲,昼伏夜行,受雨淋得病,缠绵至次年而死,身后非常萧条。

    谢绶青,四川中江人,自幼颖悟过人。精于数学,年十六即为秀才,后考入高等学堂,与列五宗吾同班,彼此交情最深。因他年龄最幼,同学们都呼他小弟弟。当时列五宗吾已加入同盟会,从事革命工作,但因他口快心直,怕他于无意中泄露,许多事都不肯告诉他。♀例如慧生列五策动炸赵尔丰的那一次,宗吾绶青皆同在一室,列五想和慧生密商,即先请宗吾把绶青调开。一入邻室,绶青就与宗吾高谈阔论起来,接着便放浪形骸地说道:“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宗吾正想故意和他拖延时间,就对他说道:“绶青,你也太不自量力了!你我够得上遗臭万年吗?挂名青史,谈何容易?一部二十四史,挂名其中的,究竟有若干数目,无从统计,我想,至多不过一百万人罢了。我国号称四万万人,每一百年中,这四万万人可以说死得净尽,请问五千年中,有若干四万万人?而挂名青史者,乃不过一百万人,此百万人中,除去因事连带书及,姓名附见者外,经过史臣详列事实的,至多不过十万人;事迹彪炳的,不过万人;其为文人学士所共知,不翻书本即能信口举出的,大约不过千人;此千人中,无论好人坏人,为妇孺皆知的,不过数十人;此数十人者,又须借稗官小说的吹嘘,戏台上的扮演,且有子虚乌有的人物,掺杂其间,你我有何本事,可以厕身此数十人之中?为好人困难,为坏人也不容易。是猛虎方能噬人,小犬一张牙,已被人踢出数步之外了,虽欲害人,其何可得?你我莫说万年,要想在偌大的中国,遗臭三日,恐怕也不可得吧!”绶青听了,也只好叹息,而列五与慧生已把事情商量完了。

    及至清帝和西太后相继死去,川中党人,就想乘机起事,绶青闻之大喜,也就要求入党,参与密谋了。反正后,列五为四川副都督,绶青在成都《公论日报》社闲居。一日列五问宗吾道:“听说绶青来省已久,为何不来见我?”宗吾答:“他还未得工夫。”列五笑说:“不是!他是讲气节的,我未先去看他,无怪他不来,我是真不得闲,绝不敢疏慢故人,请为代致歉意,彼此至交,千万不要如此计较!”宗吾把此意转达了他,他才去看列五。不久,他便先后在审计院和财政司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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