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一年至一九七二年的寒假是我中学时代的最后一个寒假,是在二所道班度过的。
这一年松塔很少,冬天背个麻袋上山一天也就只能捡少半袋子松塔。自己的胆子也大,一个人在山上原始松林中满山转悠,独自一人也不害怕,这密密麻麻的崇山峻岭倒也没有狼虎豹什么的,只是满山墨绿墨绿的松林和那白雪皑皑的林间空地,,见着红松林就跑过去,见个雪坑就踢一下。我倒也有个过人的特长,就是一个人在山上怎么转就是不迷山、不转向。不仅是冬天,在夏季也是这样,无论是枝繁叶茂,前后看不到人影,还是冬天通视性良好的情况下,一个人在大山中转就是不迷失方向,不迷路,这种本领不是人人都具备的。估算了一下,约有百分之七十的人不具有这种极强的方向感,我们大队人马在山上捡松塔,虽有大人在的情况下,大家也让我打头作为领头的向导,但因我不迷失方向,最后是怎么转也能回来。冬天,最后的一个寒假,不能白白这样度过吧!那时,我也长成大人了,十五周岁就身高约有一米八零,是个壮壮实实的小伙子了,虽不算强壮,也算成人了。
我爸爸在二所道班也说了算,那时县养路段在二所要修建路上的涵洞大约几个,需要大量的木材,怎么办呢,道班的人手又不够,又需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干活,需要临时雇几个,估计也是为了给我这样的人找找活干,于是就从我和几个同样的人里面挑两个。当时二所还有一人,和我年龄相仿,后来也成了我一生中的好朋友,他是我同届同学,叫杨吉杰。后来在县里分配工作,就和我和同在一个单位,后因工作调转到县交通局做了几十年的书记,今年六十整属公务员也退休了,现家搬到海南居住。他并不和我同班,在团部(因为地势稍高大家叫大岗)读书。当时和我一样在家度寒假闲着没事干,当然二所还有其他的人。他爸爸也是我爸爸的同事,在养路段段部负责工程方面的工作,在县里上班。我俩冬季最后一个假期也算闲着没事,就干点活补贴补贴家用吧。
就这样,我和杨吉杰就这样干了一个寒假的养路段的临时工。具体做些什么工作呢,就是天天早晨和杨吉杰一起上班,拿个小鞭子赶个老牛车,两人坐在车上,沿着公路晃晃悠悠十几里路,到了地方后,就在公路旁的树林里把已经伐到的树木,一根根用老牛爬犁拖到路边放成堆,这样单调的活我俩竟做了一个多月。天天坐在牛车上要走一个多小时,杨吉杰是相当内向的人,我俩四目相对一路上话也很少。到了地方下车后,要给老牛再套上爬犁,走到树林中用爬犁装上一棵或两颗已经伐倒并修理好的木材向外拖去然后码成堆,这是养路段的道班工人已经伐倒的树木。
在离二所去汤旺河方向十四公里处的公路旁在二所道班管辖的范围内有一片平坦区域,在这里有着小兴安岭山区很少见的一大片落叶松林(落叶松一般分布在大兴安岭地区,在小兴安岭不多见),它们清一色,胸径在三十公分以上。之所以叫落叶松,因为它是冬季落叶的,所以一般人总说松树是常绿树种,我就耐心地纠正道,它也有是落叶的,那就是落叶松。它在我国又分兴安落叶松和长白落叶松两种,这里当然是兴安落叶松了,它材质高大通直,杆形极好,枝桠只在树冠的矮处,而且富含松脂,抗腐能力强,纹理好,非常适于做公路涵洞用木材,它经久耐用,耐腐朽。
该落叶松林算是原始林,一棵棵粗大的落叶松直插云霄,蔚蓝的天空被白皑皑的雪地衬托,抬头望去天空是蓝天白云,在寒冷的冬天感到空气清新,天高云淡,每天我俩头顶着蓝蓝的天空,别有一派北国风光,呼吸着那冰冷的空气,是那么清新,那么透人心肺,空气中的负氧离子是是多么地令人陶醉。我们头上戴着狗皮帽子,两个护耳的一端在下巴上紧紧扣着,天天坐着老牛车在早晨上班的路上,帽子上的皮毛被呼出的哈气挂满了一层白霜,眼眉、眼睫毛上也是白晃晃一片,如同圣诞节老人那般样满头白霜,一副慈祥、有趣儿模样,还赶着老牛车,在公路上晃悠悠地行进着。闲来无聊,有时我俩也忙中取乐,比比看看用哈出的白热气吹圈儿,圈儿看谁吹的多,用嘴一向外呼出,呼出的热气就成了白雾状,一个一个如吸烟时吐出的白色烟圈,也很好看。
每天到了目的地,我俩在树林里拖木头时,又要给牛套上只能拉几棵木材的爬犁,到木材附近时俩人抬起木材时要同心协力,用卡钩(一种抬起木材的工具)抗杠子肩抬,有时还要一起喊号:“哈吆挂起个哈吆!向前走那个哈吆!”,大粗木材也是都有二三十公分粗,要把木头的一头放在爬犁上,一根或两根地向外拉。这样一直要拉上上百根木材后才算完,也没有人来管,到了下午,我俩就又赶着那小牛车“吭哧吭哧”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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