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的山上森林小村二所,有个林业管理员又是护林员,大家叫他“老王头”,有六十来岁,归附近的林业局管,是个单身汉。
他天天背个猎枪在森林里晃来晃去,看到破坏树木的现象就坚决制止,从林业局的角度上是一个好护林员。背个猎枪是用来打黑色松鼠(那时我们叫黑狗子),在冬季松子大丰收时一天能打它六七个,黑狗子的皮毛可以卖钱。这老头卖了钱后就顺便买些子弹和火药,皮毛剥下后一只可以卖九元左右,松鼠肉可以吃,常用来做菜。有时也常送人,由于老头脾气很倔,虽然外人常常吃他送的灰狗肉可也是不买他的帐。经常看到他提着一大串打死的黑松鼠从山上回来。这黑松鼠别看它蹦蹦跳跳的,在林中的树木中敏捷地来回奔跑,又灵活反应又快速,天天看它们忙忙碌碌的来回奔跑着,好像和你在捉迷藏,实际上是在觅食,可它看见了人就连忙停下来,两只小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你。你不动它也不动,就这样两眼盯盯地看着你。有时在大树上爬着也是这样,静静地就停在树干上一动也不动,待你走后,它又急急忙忙的忙活它的事情了。
这个“老王头”和我家住过一栋房,我去过他家。他就孤身一个人住,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我看他家的陈设也觉得新鲜。墙上挂着狗皮帽子、光板的羊皮大衣、还有两支猎枪,炕上有几只刚扒下的黑狗子皮,因为刚刚扒下来,还是有些潮湿,要在火炕上熥干。他家里的小院里还喂养着一只大狼狗。人一去了就站起来在那里,对人有点虎视眈眈,威风凛凛,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的举动,大概我是他邻居的缘故,对我去熟悉了也不狂叫,有时还让我给他摆弄摆弄毛,这时它就温顺地趴在我跟前,一动不动地任我摆弄。在夏天山上草爬子多,它天天上山回来少不了带回来几只,我就细心地为它寻找,有时会在它的毛里发现几只喝饱血的草爬子。这草爬子据说是只吃不拉的寄生虫,喝血喝得整个身体鼓胀的像粒大些的黄豆,我拿下来在手里玩弄着,它的大小恰巧能塞到狗的鼻孔或耳朵里,我就好奇地在它的身上试来试去,它不时地喷着鼻子或摇着耳朵向我抗议着。在老王头家里常见他摆弄他的枪和子弹,看来他对枪支很是爱惜,相当认真细心。一颗子弹一颗子弹地往弹壳里装黑火药。弹壳亮晶晶的很吸引人、弹壳较大、没有弹头的铜弹壳在炕上排成几排,他把装好火药的弹壳排在一起,没有装火药的在另一排,可是倒不像是看电影中的那样,有子弹头。我是很有兴趣地看着。
二所的道班工人冬季家家要拉“柈子”做烧柴,若无他认真的管理则是不得了,大家人人都有些怕他。一般做烧柴的要用干枯的树木,但是活树方便离家路途非常近而且是下坡好往回拉。人人想砍活树,在他的严格限制下,这些人只能到远处拉些枯立木或倒木做“柈子”回来烧火用,有些最近才死的枯立木,因为近期采伐也可以利用,他也要严格控制拉做烧火用。这样就经常与道班工人发生纠纷,动辄大吵大闹。此时就找我爸爸交涉,让他严格管管他们,坚决不让砍伐些能用在建筑上的树木。寒假期间,也不是天天捡松塔,有时和刘宪江用爬犁拉“柈子”,那时我十三岁吧,他大我两岁。我俩的友谊一直保持到参加工作以后,也是满有力气的时期,在二所拉柈子的过程中我俩互相帮助,总是结伴同行。一次,我和我爸爸上山一起拉柴禾(就是木材,锯成段劈成块我们那里叫柈子,用来烧火取暖),遇到了一棵大的枯立木,多大呢,这棵枯立木被雷击断,只剩半截,已经干枯了,是棵鱼鳞松,径粗很大两个大人无法合抱,用歪把子锯只能转圈锯、就这样两个人轮换整整锯了两天。我爸爸上班后我又用了一星期时间才把它们锯断分很多次拉回了家。在往家用爬犁拉运的过程中,刘宪江我俩互相协助,中途有一个上坡,俩人必须要用吃奶的劲儿才能拉过去,有时帮忙的人几乎要与地面平形成三十度角才可用上劲儿,此时我真正的感到两个人的合力有时大的惊人!以后的事情也是这样,在困难的时候,处于同样环境的朋友,其互相协助能力也是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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