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影点点头。
“拍戏的地方?”
周影摇摇头。
刚才他从昏眩中清醒过来就现自己在这样一条奇怪的街道上而南羽就在他身边躺着昏迷不醒。“刘地!刘地!”周影看到周围围了一大堆穿着古代衣服的人类在对着他和南羽指指点点不由有些惊慌又四处找不到刘地就使他更不安了。他抱起南羽走向一家挂着“张家老店”招牌的地方想找个地方让南羽休息一下那里的老板竟然不收钞票幸亏他身上带着几枚硬币才算住了进来(周影的“点石成金”之术并没有炼到家他只能将金属变成黄金)。然后就一边守着南羽一边苦苦思索究竟生了什么事?
“该不会是……时空转移吧……”
“该不会是时空转移吧?”刘地卡着腰站在小村庄的路中间喃喃自语村里的人全围在四周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狗也吠鸡也叫小小的村庄一团热闹。
“不可能啊人类的科幻电影看多了!”刘地拍拍头否定了自己的推断“而且这根本不在人间界吗!”
“喂老头!”他一把拽住一个看热闹的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属于哪一个空间?”
“这里是宋家庄属于……空间?”老人打开他的手“你问的是什么啊?还这么没老没小的!”
“什么国家?”刘地依旧拽着人家的衣襟不放。
“蜀国了!还能是什么国家!你这人不是疯子吧!”
“蜀国?”刘地有点糊涂了。只有人间界曾有过这样一个国家没听说其它空间有这个名字的国家啊?可是这里又确实不是人间界才对。
“放手!”那个老者生气了重重一打刘地的手“放肆的小子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为何穿着如此怪异?再不说明白我可要通知官府了!”
“你叫我小子……”刘地嬉皮笑脸地摸摸人家的头“我活了七百多年了比你的年纪大的大了!”他东张西望地问“即然是个国家有皇帝吧?国王?总统?……反正什么都行!他在哪儿?”
“你还敢对皇上出言不恭你!”老者举拳向刘地打下去。等他的拳打到刘地站的地方的时候却落了个空那个穿着奇装异服举止古怪放肆无礼的人竟然凭空不见了。老者和看热闹的人群哗然一片纷纷议论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外面已经变出了一身周围人一样打扮的刘地正旁若无人地向村外走去。
“有皇帝就有京城京城就有有学问的人吧?总得知道这里是什么空间才能想办法离开啊。”刘地叹息着“而且我可是住惯了大城市的上等妖怪啊这种乡下小地方我可呆不下去。”
“蜀国?”
周影和南羽一起摇头他们都不知道哪一个空间里有这样一个国家。
南羽穿着了这里古代的服饰后呈现出了她所有的美丽明眸皓齿雪肤朱唇气质优雅出众引得不少路人一直盯着她看。周影也偷偷打量了她好几次。南羽虽然没有变幻外貌但是认识这么久以来周影第一次现她如此美丽大概是因为这种服装比现代的服装更适合她吧。
“……你说是吗?”
“……”
南羽等了一会见周影不回答奇怪地又问一次:“这里的一切都象人间界古代的中国你说是吗?”
“啊……是是……”周影慌忙地回答。其实他一直偷偷看着南羽根本没有听见她问的话。
“可是这里不是人间界吧?”
这一点南羽和周影都不太敢确定因为他们两个都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人间界的。
“如果刘地在这里就好了。”周影自言自语地说。刘地的道行虽然不如南羽但他处事经验丰富游历甚广在这种时候比南羽和周影两个加在一起都更有用。只是他在哪里呢?难道他仅比周影和南羽早十几秒钟被白光卷走就被弄到了不同的地方吗?周影心里十分牵挂。
刘地是义字当头的朋友周影有什么事他一向想也不想便冲上去这次更是这样在面临危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自己以身赴难保护周影和南羽。如果刘地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周影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即然我们没事刘地一定也安然无恙他可比我们机灵的多呢。”南羽看出了他的心事婉转地安慰他。
周影勉强一笑停住脚步问:“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做?”
“总得先弄明白我们在什么地方吧?”南羽处理事情也不比周影果断许多“这里不是人间界的话是哪里?为什么一下子就到了这种地方来?难道穿越空间世界这么容易吗?”
“据我所知要有一定的道行还要配合特定的时间、位置才能到特定的空间世界去才对?”周影回忆着周筥当年的教导“可是我们不是用自己的力量来的而是被那道白光拖进来的。”
“一次拖动三个自己身以外的生灵到这个世界而且我们三个当时还都在用法术抵抗着更是难上加难的事吧?”
“如果是灵兽的话……”周影恍然大悟地说“如果是那只灵兽就可以做到了吧!”
“对灵兽!”南羽点着头。
“那么火儿很有可能也在这个世界啊!火儿和刘地他们一定都在这里。”
“嗯!”南羽说“我们去找他们吧先找到他们再决定下面干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刘地捂着头叫起痛来。
“哇我今天怎么老受伤……这里是什么啊?”他伸手摸着头上的天空。白云正在他脚下飘浮他至少飞到了五、六千米的高空中再想飞高一点的时候却被碰了下来。他用手一直摸着向四个方向各飞出了几百米头上的那里有什么东西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却存在着并阻挡了他继续向上飞。
“奇了怪了啊!天还加上盖了!”刘地叫起来“这是什么空间啊那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不管他怎么叫这个“天的盖子”就在那里确确实实地存在着他又飞出了几十里远天还是有那个盖子。刘地抓着下巴:“这里的妖怪和别的什么难道从来不用飞?这多不方便啊……等等!”他猛地觉察到了什么开始在空中四处顾盼。
“没有……完全没有其它妖怪什么的气息……这怎么可能……”
妖怪们的生存力和适应力是极强的既使是繁华的人类大都市高贵不可侵犯的神民国度也会有那么一只两只的存在象这里这样环境优美居住的又是普通人类的地方更应该是妖怪们喜欢居住的地方为什么刘地从山林到村庄再到这一路几千里一点妖怪的气息都没有觉到。
“难道这里的妖怪全是比我道行高很多的令我觉察不出来?不可能啊我已经很厉害了啊!”刘地自信地想着“还是……这里是一个没有妖怪的世界……”刘地这么自语着看着脚下一片山河美景一阵寒意爬上了心头……
“是这样啊谢谢您啊。”南羽礼貌地向为他们指路的人道谢。她刚刚打听了去京城的道路──火儿不好说但刘地在这里的话决对会毫不犹豫地向着最大、最繁华、最能得到享受的城市前进吧。南羽和周影就是这么认为才决定向京城进。
“走吧。”周影使用隐身咒护住他们一起飞上了空中。他们都没有刘地那么张扬的性格当然不会象他那样一味地向上越飞越高也就不可能现这里的“天加了盖”这件事但是南羽觉了另一件奇怪的事。
“没有……”南羽又飞过一座小镇忍不住喃喃地说。
“什么?”
“没有庙宇。”
“庙宇?”周影不解。
“依这里所处的时代来看人类应该会有宗教和信仰了吧?为什么没有寺庙、道观、祭坛、教堂……这一类的建筑存在?”
“是吗……”周影对于人类的社会和习惯没有那么了解可是这一路走下来确实没有看到任何那一类的事物。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人类总会为自己找到一个神找到一份精神寄托的照这里的社会状态来说应该有的……”不论是神还是妖怪还是风云雷电、生老病死这些人类无法解释的事物会自然而然地形成*人类的宗教。当人类的社会还没有形成的时候宗教的根脉就形成了。不论哪个朝代哪个时期人类总是会把自己信奉的神灵请进他们用所有人力艺术和钱财建造的殿堂里供奉的而这里却没有这些。没有神自然也就没有妖魔没有……
南羽不由打了个冷颤他们究竟来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一个国家的国都总是繁华又庄严的地方即有繁荣的经济又有严格的管理而刘地刚好是一个即会享受繁华又不愿意守任何规矩的家伙所以他来到这里不出二十分钟就成为了一个社会治安的危害者。
“好我放下他。”刘地一松手原本被他提在手中的矮胖男人被丢在了地上。他举着双手对手持兵器围着他的士兵说:“我放手了啊你们干吗这么紧张。”
“大胆狂徒竟然敢在天子脚下撒野!”
“我没干什么啊……你们竟然找了这么一大帮人来太小题大做了吧……”
他身后不远一座被拆成了平地的酒楼的废墟上人们正大吆喝地把埋在下面的人挖出来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甚至断腿折臂的人躺在路边呻吟匆匆赶来的大夫就在路边为这些受伤者治疗着。
“伤人毁楼还敢狡辨!兄弟们拿下!”领头的士兵一挥手众人立刻向着刘地一拥而上刀剑拳脚一起向他招呼下来。
“我都说自己没钱了他们还硬要是他们不好啊……”刘地轻轻松松地在人群中跳来跳去一边还理直气壮地说。
“无耻凶徒!”
“拿住他!”
“小心!”
“这个家伙简直象只猴子!”
“先砍他手脚!”
“……”
“啊……”刘地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饭也没吃到嘴酒也没喝到嘴千里奔波之后还要在这里被人类打我真是太可怜了啊……”边咕哝着边把一个士兵踢了个跟头。
这一队士兵有十几个人原本有七八个人围着刘地进攻其他的人还在围欢和维持路人的秩序眼看同伴们奈何不了刘地便一同冲了上来。
“闹事啊闹事啊我要闹事!
我喜欢闹事!
闹事多有趣啊
啦啦啦啦啦……”
刘地一边唱着乱七八糟的歌一边打这个士兵一耳光踢那个士兵一脚他其实是蓄意的在这里捣乱。这里即然是一个没有妖怪的世界那么有一只妖怪在这里为非作歹搅乱社会的话这个世界的管理者不会不闻不问吧?也许可以把那个将自己抢到这里来的家伙引出来也说不定。
战斗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分钟──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刘地单方面的在戏弄那些士兵──可是还是什么事都没有生。
“不过也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没有道理只闹一次他就出来啊。”刘地这样安慰着自己“还是先找个地方吃一顿睡一觉再说吧。不知道干脆去他的皇宫大闹一场‘他’会不会出来?皇帝的话应该有很美的嫔妃和宫女吧?还有山珍海味吧?对就这么决定了……”他一把拉住一名士兵的衣领问;“喂皇宫在哪里?”
“皇宫?”那个士兵一愣随即怒喝“狂徒皇上的金銮也是你配问的!”
“问问又不会死。”刘地边嘟囔边在心里想估计是那种一眼就认得出来的大建筑不用问我也找的到。这么想着他随手把那个士兵一推准备去皇宫享受他的午餐。就在这个时候正好有另一名士兵举着长枪向刘地扎过来被刘地推开的士兵正好倒向了那个方向。当刘地现那个用枪的士兵根本来不及收枪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小心!”刘地伸手拉住那个士兵想再把他拽回来却慢了一步只听他惨叫一声刚好被扎透了左胸。
竟然会生这样的惨剧士兵们和街上的人所愣住了连刘地也是一呆他可并不想杀害无辜的人慌忙抱住那个士兵用法术为他治疗希望可以救他一命。
他的法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个士兵的呼吸逐渐停息下去肤色也慢慢生了异样开始向黑色变化。
“难道枪上有毒?”刘地刚刚这么想一阵熟悉地气息从手中的士兵身上散了出来。
“妖气!”刘地猛地把士兵往地上一丢跳了起来这时那个士兵已经变成了一只长足的妖怪虽然奄奄一息了却还是在断气前用一只长爪缠住了刘地的脚。
“他是妖怪!为什么他是人形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觉察到?不对他那个时候确实一点妖气也没有而且……他是妖怪怎么会被那一枪刺中?怎么会这样死掉?”刘地不解地想着一时竟忘了身处何地。
“碰!”
头上受到的一下重击使刘地顿时失去了知觉他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我怎么会被人类的力量打昏……”
“抓住了!”
“这个小子害我们费了不少力气!”
“可怜徐兄弟竟然这样殉职了!”
“别拦着我我要宰了他给老徐报仇!”
“小齐别冲动!这个犯人要带回去给大人落才行!”
“可是徐兄弟……”
“放心大人会秉公处理的!”
士兵们讨论着给昏迷中的刘地戴上了铁链和手铐路人也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但是他们当中竟没有一个人为地上那个士兵变成的妖怪尸体表现出一丝的惊奇……
周影坐在旁边看着南羽在河边梳妆她的身形倒映在水面上是那么美丽连河中的游鱼都在争相轻轻触碰着她的影子。周影的脚边有数朵火红色娇嫩的花朵如果摘下其中最美的那朵去戴在她的头间一定会增添她的美丽吧?──周影已经这样想了十几次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能付诸行动。
南羽看着他在呆故意用手一弹把几点水星扫在他脸上。
周影眨眨眼不好意思的一笑讪讪地说:“我们赶路吧还有好几天的路要走呢。我实在是该雇辆马车的你这么妖弱的身子却要你走这么远的路。”
“我哪里娇弱啊?你别小看我!”南羽嗔怪说。
“是是啊我不是说你娇气……”
南羽偷偷一笑。他总是这么老实有时候连玩笑话也听不出来可是这个男子确实是可以依托终身的良人呢。“京城一定是个繁华似锦的地方吧?你这样带我回去你爹娘能接受我这个乡下地方的女子吗?”
“怎么会!京城的女子远远不能和你相比!”周影着急地叫起来。
南羽嫣然地笑起来又问:“你的家在京城的什么地方啊?”
“山南路167号……”
“什么?”南羽诧异地睁大了眼。
周影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山南路167号”是什么?为什么一想到自己的家脑子里就冒出这么几个字来?自己的家应该在京城槐树巷周宅啊。自己是个商人去南方做生意认识了误落风尘的南羽为她赎身用尽了身上的钱现在正要带她回家见父母。对就是这样而且象南羽这样才貌双全个性温顺的女子父母也会赞同的!不过……自己的父母应该是年仅四十的中年人才对为什么一想到父亲出现在脑海中的竟是个须皆白的老者难道是自己的祖父?不对啊……
“影走吧?”
“嗯!”周影连忙答应着。去京城的路步行还要好几天他都已经归心似箭了要快点让父母见见南羽对就是这样自己要做的事也就是这样而已……
“大胆凶徒还不跪下!”
随着大堂上的一声大喝和一声惊堂木一名衙役在刘地腿弯处一踢令他跪倒在地。
刘地偷偷瞄了瞄大堂上端座的官员又看看两边持着水火棍分列的衙役心里一阵混乱。他知道自己是犯是罪才被关进了大牢今天又被带上了大堂受审。可是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堂下下跪何人?”官员开始威严地问了。
“小人刘地。”
“何方人氏?”
“角县刘家庄人。”
“所犯何罪?”
“……不不知道……”
“大胆!”官员一拍惊堂木衙役们立刻一起喊起了官威。
“我……”刘地用力想着自己是一名浪荡江湖的混混因为和父母大闹一场才偷了家里的银子跑到了京城里可是为什么会被关进牢里?……对了……“我我砸了一家酒馆。”
“还有!”
“我……拒捕……”
“还有呢?”
“……”刘地用力皱着眉“打伤了官差?”
“哼!你岂至打伤了官差!你是拒捕顽抗之下打死了一名官兵!”
“啊……我杀了人?”刘地猛地抬起头来又被一名衙役重重按了下去。刘地咪起眼睛回忆着自己似乎杀过人又似乎没有。“不过是吃个把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刘地一惊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吃人”!人也是吃得的吗!
“狂徒刘地闹事伤人拒捕杀差十恶不赦!本官判你杖责五十秋后问斩!”官员大声宣判。
“问斩!”刘地猛地想站起来却被几名衙役拳脚相加又打翻在地七手八脚地按住他举起板子打了下去。
疼痛刺激着刘地的神经却也让他更加的迷悯了。他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承受这样的责罚又觉得自己不是那个个不应该承担这一切。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被‘人类’打?”他喃喃自语着。“人类”?这是他脑海中第二次冒出个词了为什么?
“这个家伙骨头真硬!挨了五十大板竟然一声不吭!”
“当了这么久差这样的我到也是头一遭看见!如此的倔强难怪会闯下这么大的祸。”
两名衙役议论着抬着半昏迷中的刘地扔进了牢房。着地时肌肤一阵巨痛刘地却硬是咬着牙挨住了。直到听着衙役们的脚步声走远他才支撑着自己侧着身半躺起来。
“秋后问斩?”好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死亡”这个东西什么时候来都无所谓刘地在心里有这种想法而且似乎自己很久以来就有这种想法似的。刘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坦然自己的人生应该只有短短的二十几年心底却有种历经苍桑活得够本的感觉。
“管他呢!反正就是死吧……又不是没死过……”
不对什么时候有过那种只差一步就踏过鬼门关里去的感觉而且还不是一次很多次很多次面临死亡看见死亡、制造死亡……什么时候……
刘地靠着牢房的灰土墙缩蜷在铺着的稻草中终于因为疲劳、伤痛而沉沉地昏睡过去最后几抹夕阳从狭窄的窗棂中透进来照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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