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眸里除了惊恐还是惊恐,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如此胆小的,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怕鬼!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手掩住苍白颤抖的嘴唇,强行控制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她不敢喊,因为她一出声就可以惊醒隔壁的二癞子一家,她知道这个时候二癞子是不会睡的,丢了媳妇的他,怎么会睡的着。
“今天的雨下得可真大呀”突然有声音传来。
“是啊,这梅雨季节,雨水说来就来,而且一下就是暴雨连绵。”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如此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让冯美云全身一震,脑海中瞬间出现了王鹏飞的身影。
“王。”她惊喜地在心中喊了一声,连忙爬了起来,她慌乱地爬上了床,慌乱地在床上去摸着那个凳子,可是,凳子呢?凳子呢?
她看着窗外,可那窗户是如此的高,她够不着,想喊却又不敢出声,连忙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想寻到可以踩到的东西,伸出两手,在黑暗里她摸着摸着,终于她抓到了凳子,当她抓到凳子时,双手突然一颤,本能地抬头向房梁上望去,这个板凳就是这家房屋的女主人上吊时候用的板凳!
心,狂烈的抖动着,她牙齿一咬,再也不想了,搬起那凳子就向窗前走去,真不明白,为什么这家房屋的窗户会这么高。
古老破旧的毛草房,泥坯墙建成的最早期的房子里,让她好像返古一样。
站在凳子上,她终于看到了窗外,可是,刚才的身影已经走远了,远远的,在马路上那个高大的身影渐渐变成了一个点,他和另一个青年一起前行着,就这样无视的从她的窗前走过。
“呵呵,又错过了!又错过了!”冯美云凄凉地笑着,泪水无声滑落!
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了凳子上很久很久,她呆呆地望着房顶,很久很久
突然有声音从门口传来,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人在晃动着房门,那声音很轻很轻,冯美云站在窗口发呆,缓缓扭过头去
她麻木的望过去,似乎有只手从门外伸进来,顺着两扇门的缝隙,那只手伸了进来,缓缓地伸了进来
“啊!”就在那一低头的瞬间,冯美云看到了那只手,真的是一只手呀,冯美云身子一个踉跄,“扑通”一声,她从凳子上重重跌倒
她重重的摔倒,脸贴在了地面上,双眸紧紧地闭着。
“鬼。鬼!”
心里,突然就浮现了这个字,好惊恐,她再也不敢抬头,再也不敢去看。
脸贴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抬头,门缝中照耀进来一条微弱的光线,在漆黑的屋子里画出一道细长的光影来,门缝中的那只伸了的手不见了
这是什么?
惊悚片,恐怖电影么?
多么恐怖!她仿佛是在经历一场恐怖的旅行,双眸缓缓移动,突然她发现在门缝边缘的地面上有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那个白色的塑料袋在微弱的光线下如此耀眼!
那是什么?
冯美云愣住了!
过了好久,好奇心让她爬起来,走过去,她弯腰捡起了塑料袋。
“啊!”她不由地惊叫一声。
食物,里面居然是食物!
好多,好丰盛的食物,馒头,肉,小咸鱼,还是一杯水。
冯美云惊呆了!原来,原来那只从门缝中伸来的手是为她送食物来的,怪不得就在她闭上眸子的时候耳边传来“哗啦”一声响,随即便有脚步声快速离开。
可是,是谁为她送来吃的?又是谁把她锁进了黑屋子,难道是有人发现了她,但是,故意锁上了她,但是为什么要锁她?
一连串的疑问涌向心头,但是先不管了,人是铁饭是刚,她必须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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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
冯美云是被二癞子家里的吵闹声惊醒的,二癞子家里喊声震天,显然是因为二癞子丢了媳妇在家里发飙。
冯美云揉了揉眼睛,感觉脑袋昏沉沉的,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明媚的阳光把昏暗的屋子也照耀的透明起来,她是依靠在墙角睡着的,昨天她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也没能从里面打开锁头,恐惧与失望让她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打量着周围,却发现在门沿边又有一个崭新的塑料袋,她打开是早餐,还有余温。
她不由的苦笑起来,感觉自己无意之间被软禁了,分明有人知道她在这里的。
早点很简单,馒头,酱豆,还有一碗稀饭。
手提着塑料袋,她回到屋子里最阴暗最拐角的地方坐着,手拿着馒头慢慢的嚼着,嚼着,不知不觉间泪水就纷纷而落,泪眼模糊中,心突然是如此的痛!
思念家人,思念家乡,思念父母,思念哥哥冯刚。
自然,一生无法忘却的还有那个甄楚生,想起了甄楚生她的泪水更加疯狂,想起了甄楚生她的心就仿佛有刀子在挖过!
这个可恶的男人,此刻在干什么?
他真就如此残忍!
他真就一点点也不会同情她,不会惦记着她,那些过往的缠绵,那些走远了的初恋故事,难道注定是一场游戏,一场戏弄她冯美云情感的游戏!
爱情是什么?
原本在她心中如此高贵的爱情,现在变得多么凄凉!
“呜呜呜”再也压仰不住的她,低低的啜泣起来,那样痛苦而压仰的声音隐约飘了出去,让路过门前的白玫瑰瞬间惊呆。
她停下脚步,细细地听,果然是“呜呜呜”的啜泣声。
冯美云只觉的肝肠寸断,那种撕裂了心的感觉,让一颗心痛得如此彻底。
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她抓住了胸口,那颗心仿佛是在揪着,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感觉,以前即便有伤心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感觉到心真正痛起来是如此的感觉,原来“心”真的会承受不了
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随即又悄悄的合上,一个白色人影走过来,然后蹲下,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心“倏的”一惊,冯美云吃惊抬头。
“嫂子,你怎么在这里?”白玫瑰吃惊地看着她。
“我!”
“怎么,你一个晚上就呆在这里,难道你不害怕?”白玫瑰仰头看了下房屋脊梁,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连忙伸手拽住了她就往回走,“嫂子,快跟我回家,这里死过人,多恐怖。”
“不!不!”冯美云惊叫一声,挣扎着,“小妹,小妹。我不能回去的,真的不能!”比起被卖给别人做媳妇,冯美云更喜欢这里,虽然她也很害怕这间屋子
“你真的不回去?”见拽不动她,白玫瑰冷冷松手,转身,“那好吧,俺去喊人。”
“不要!”冯美云慌乱地伸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不要去喊你哥,我求你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拜托你了。”
“心地善良?”白玫瑰笑了起来,“你怎么就发现我心地善良了,还有,你想拜托我什么?”拜托放了她,帮她逃走,那可能么?现在母亲还坐着床上哭,好不容易发现了她,如果不把她带回去,那母亲岂不就会遭到哥哥的孽待?
定定的看着她,白玫瑰感觉可笑,想听她都说什么?可是,看着她双眸红肿,满脸凄凉,不由地将脸扭向一旁。
“谢谢你!,谢谢你给我送饭。”冯美云充满了感激,眼前浮现出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只手,原来是她,想到了这里冯美云眼眸中闪现了一缕光彩,“我真的很感谢,谢谢你给我送吃的,谢谢你昨天知道我在这里没有告诉你哥哥。”
“什么?!送饭!”白玫瑰诧异,“我从来就不知道你在这里,而且,我也从没有给你送过吃的。”
“啊,不是你?那会是谁?”冯美云低头捡起地上的塑料袋,里面的馒头,咸菜,还会有谁送过来?
在桃花村,除了桂花和小杏儿,她真的再也不认识别人,而且,怎么可能是她们呢?她们现在也和自己一样,像个被软禁的囚犯。
她困惑地皱起了眉,低眉的时候,看见一串钥匙在眼前轻轻晃动,顺着那串钥匙她看到了曹小妹修长的手指,于是,轻笑道:“不是你,还能有谁?否则你怎么会有钥匙打开这房屋的门?想必,昨天晚上门也是你锁上的?”
“是!门是我锁的!但我从来没给你送过吃的,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曹小玫直言不讳。打量着这间阴暗的房屋,房屋里到处堆积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些农用的工具,还有一些破旧的木桩,房间里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房顶门窗都结上了厚厚的蜘蛛网,几只蜘蛛正在头顶爬的飞快。
曹小玫又看了看曾经吊死过人的房梁,幽幽地说道:“其实,自从邻居家的爷爷奶奶死了以后,这间房子就成了我家的库房,这些农具都是我家的,还有这些冬天里可以烧火的木桩都是我家的,白天,有时候门会打开,昨天晚上我是过来锁门的,但是没有想到你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真是命运捉弄,否则的话,她昨天是可以趁着风雨交加的深夜连夜逃走的。
冯美云凄然地笑着,仰头看着头顶的蜘蛛,低头再看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全身上下已是灰机斑斑!!
一身的蜘蛛网,一身的灰尘,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小心地摘去长发上的蜘蛛网。
突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脑海里浮现,“难道,是他?是他送来的饭菜?!”冯美云惊叫一声,连忙掩住了嘴巴。
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不弄坏锁头,救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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