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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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周小珊被柳姨娘打肿脸颊的隔天,荣国公府上的三位爷就在上朝时发难了,字字句句皆都指责当朝宰相不懂治家之道,一个连最基本的家都管不好的人如何能治理国家,恳请皇帝把这样的罢官才是………等,结果这罢官一出来,反对与赞成派跳出来吵个不停,只差没脱鞋丢人丢官帽,好不热闹,看得平日上朝都快睡着的皇帝精神都来了。

    众人吵得口水乱喷之际,唯独被指责的当朝宰相邵鸩没任何表态。

    坐于龙椅上的皇帝,看看底下的热闹时,还不忘看向两位当事人。

    一个,荣国公府平日不大上朝的镇国大将军姚肃平,板着一张脸不说,那正气凛然的模样也是当年自己会封他镇国大将军的原因,看看那比门神还吓人的脸可不就能镇国。

    一个,从自己还只是皇子时就已相中的文臣,还是个杀人不沾手的狠角色,心思诡谲到能想常人所想不到之步的人,他看中他时,他还只是翰林院的修书小吏,那时身后幕僚皆对他嗤之以鼻,最后,他不但成功帮了自己夺位成功还顺道解决那个幕僚,他记仇,这点自己很喜欢,这样的真小人伪君子才是当宰相的人。

    只是,如今不应该有交集的两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内宅闺女有了交集……等等,他记得邵鸩的邻居就是荣国公最小的幺女,这里头……难道有什幺他不知道的?

    就在真有人打算把官帽摘下来打人时,皇帝开口:「好了,诸位的建议,朕都听懂了,这事先放一旁去,可还有旁的事要奏?」

    一时间,大殿上安静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了起来,不明白平日不大给一句準话的皇帝何以会如此说,难道真打算罢免宰相不成?霎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愁,看得皇帝一挑眉乾脆也不继续坐着直接转身走人。

    众大臣的手脚太慢没能留住皇帝,只好垂头丧气纷纷往外走,倒是站于最头前的邵鸩是最后一个走的,以至于,当他一脚踏出大殿被人喊住时,身边只剩他一人与那喊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姚肃平。

    邵鸩这人,平日与人相交皆是温和面容,哪怕遇见他的死敌,那温润如玉的气息也不曾撤下,所以,对于这个平日不上朝一上朝就参自己一本的姚肃平,他自然也不会破了这张平静面容,倒是姚肃平看邵鸩这态度倒是挺惊讶的。

    虽说自己平日为了避免被人抓到机会逼迫缴出兵符而极少上朝,但昨天听见小妹的哭诉提到这个柳姨娘,自己就忍不住这火气,没为别的,当初那姓柳的贪了彼时还在边疆等着的粮草,要不是最后有人抓出姓柳的干的好事,他与皇帝之间还要闹多少误会,结果,姓柳的一家抄家判奴,柳姨娘这女子居然能说动邵鸩的妻子赎下她不说,最后还成了姓邵的姨娘,就凭这点,他看姓邵的一家子都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邵大人,不知你如何处置你那位〝姨娘〞?」柳氏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就只有赵氏看不清这女人垂涎自己的丈夫,偏偏这个被垂涎的男人明明知晓还同意纳下此女为姨娘,想想就觉噁心的不行

    邵鸩听了这话淡笑一记,「姚将军,与你虽说平日没来往,但也知晓你从不管到旁人家的闲事,不知你与我那位姨娘之前可有过节?」

    「过节!」姚肃平几乎是咬牙切齿恨恨道:「没听过父债子偿吗?她爹是什幺货色她也相差不了多少,这样一个让人噁心的货色亏得你下了嘴,就不怕中毒死了吗?」

    邵鸩听了不但没生气还能顺势轻笑一声,「姚将军放心,那女人做的事我会给珊丫头一个交待。」

    姚肃平还因为邵鸩那句「珊丫头」而愣神,邵鸩却早已迈步下了阶梯进了轿子里启程,所以,等姚肃平回过神来时,抬着邵鸩的轿子早已出了宫门了。

    同时间,一早被挖起来请完安的周小珊这会儿还有些累,边吃葡萄边闭着眼躺在银杏树下,那壮观的金黄色银杏叶将这座孤芳院衬托起来,之前忙于那堆破事没时间好好看看自己的院子,现在让她发现这座壮观的银杏树怎能不让她欢喜?尤其是,秋季的银杏叶成金黄色时,这真是愈看愈美愈吸引人呀。

    周小珊躺在美人榻上任由嫣红替自己剥皮放入嘴里,一颗不小的葡萄还没完全咬开就听外头僕妇大叫:「大姑娘,大姑娘,隔壁宰相府的柳姨娘自缢了!」

    「咳咳咳……」周小珊立即被口中的葡萄噎到,猛地咳了起来,要不是奼紫动作迅速一掌拍向背部,周小珊的墓碑上可能会刻着「死于葡萄」这种丢人的死因。

    僕妇自觉办坏事,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周小珊缓过气后使了个眼色给嫣红,就见嫣红起身扶起那个僕妇还不忘递了个打赏的荷包过去,就见那僕妇又笑得像朵花般千谢万谢地走了,等嫣红回来时,周小珊瞇眼看了对方背影一眼问:「那是妳们派的人?」之前她想着离开这座府邸,所以让这两姊妹找几个下人帮忙盯着外头,这样外头要有什幺风吹草动她也能即时应对,不过,两姊妹如此精明的人怎幺会找了个……

    嫣红一脸无奈道:「姑娘误会了,那一位是大门门房王二的娘,专门就是来报内宅讯息的。」

    周小珊摸摸已经不那幺肿的脸颊喃喃道:「宰相大人不愧是个狠的,跟了自己这幺多年的女人说杀就杀……」

    嫣红重新坐于小凳开始剥皮道:「那只是个姨娘,对于那些大人来说,与奴婢没什幺分别的,更何况……」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心中还在想该怎幺向姑娘提起今早朝前的事时,一旁的奼紫倒先接下去。

    「今早您的小舅舅参了宰相不会治家还提到要罢官的事,就凭宰相当年爬起来那幺辛苦的份上,怎幺也不会让个不是自己深爱的女子来毁了自己的前程。」

    周小珊不动声色继续张嘴吃嫣红餵来的葡萄,心中其实还挺震惊的。

    大人渣是个无实权的侯爷,家中也没人在当官,这种只限于官家才会即时知晓的消息,为何奼紫嫣红两人居然能把这当做平常的事情告诉她?真要追源而去,绝对逃不掉她娘的默许以及荣国公在内,问题是,这两位大人让她一个丫头听这些有什幺用以及要她做什幺?

    什幺样的女子需要明白这类事情?

    周小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宫中的嫔妃。自己之前提出嫁的人里的确第一位是皇帝,但等她明白自己的娘家是这幺个棘手身份后,进宫为妃这件事绝对是想都不要想,那幺,就是嫁入同样为官的家庭里。

    嘴里又被塞入第二颗葡萄时,一心二用甚至目光活灵转动的周小珊发现门口那探头探脑的小丫头,奼紫一个习武之人自然老早就发现了,现在瞧见自家姑娘也看见了,一旁的嫣红又不準备去喊人进来,奼紫只好迈开步伐问问小丫头怎幺回事。

    直到奼紫回来,还没回报得来的消息,就听周小珊忽然问了一句:「我这院子里不应该只有妳们两个才对吧!」

    嫣红剥皮的手顿了顿继而继续剥下去,反倒是奼紫接收到自家姑娘的眼神,想了半晌才缓缓启口:「姑娘身边的人这幺少是夫人的要求。」

    周小珊听了这话,直觉就是奼紫在说谎,要不然也不需要想这幺久却轻飘飘地应答,这里头肯定有什幺原因,导致原主身边只有她们两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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