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毓捧着一壶蔘鬚枸杞茶进到正厅,迎面见到了一张本不应在此,更是她此生最不愿再见到的面孔,当朝三皇子,龙行昭。
明毓也曾设想过数种再遇龙行昭的情形,可总没有亲身体验来得真实与震撼,顿时失了言语,只差没把手里的壶给摔了。
沐世子倒是感受到明毓的异常,虽说不能理解她为何会对三皇子有如此激动的反应,还是一个移步上前挡在她的前面,给了明毓平静的时间。
明毓向在场诸位简单行过礼,便退到沈老夫人的身后,事不关己地垂下眼睛,只是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掐着掌心,似乎这样就能平复她那满心的愤怒和怨恨。
三皇子为何而来?在明毓进来前,在场诸位就已经了解过了,表面上是领了差事,负责此次的抄检,给围府的官兵送文书来,实际上还有藉此事争取沈府支持的意思在里头。
真当他们都是摆着好看的?就不知这三皇子和宁安侯是不是一道?
这要问明毓,她必定会回答“是”,前世西府能混得风生水起,也不乏龙行昭的手笔,别说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她自认在龙行昭心里,她还没那幺重要。
很快地,负责抄检的官兵统领入内稟报,龙行昭依旧是一派安然,好似此事与他无关,不过是寻常公事,而宁安侯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他坚信,此次沈府必定在劫难逃。
宁安侯见那统领捧着似是从火里救出的残页入内,心头一喜,几乎就要欢呼,却是听对方回报道:“回殿下的话,从火堆里救下来的,只是一些佛经,再无其他。”
“什幺?”宁安侯尖声道。
龙行昭只是冷冷的横了他一眼,这成事不足的蠢货,还怕没人不明白这是个局吗?
宁安侯被龙行昭的冷眼一扫,顿时冷汗直流,心里暗道一声糟,这下子全完了。
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画,如今却是全然脱离了掌握,竟是没有抄检到任何有利的物证,就连让人带进来的假造书信也不翼而飞,分明是有人抢先湮灭了那些东西。
龙行昭神色一动,乍然回头,意味莫名地盯着明毓,眸光中充满了试探与怀疑。
见状,熟知龙行昭的明毓还有什幺不明白?必定是对自己方才的去向产生怀疑,好在自己已有準备,正思量着,耳边已经传来龙行昭的声音:“琉华郡主,可否交代一下妳方才的去处?”
“今日是外祖父寿辰,臣女为尽心意,特地煮了一壶蔘鬚枸杞茶。”明毓细声回答,一旁的飞雨也很适时地微微提高了手中的茶壶。
“如此大的动静,郡主竟无一丝察觉?”龙行昭依旧是一副温文儒雅的姿态,像是怕吓着明毓般,带着笑温和地询问。
“臣女是在内院小厨房煮的茶,倒是没觉得什幺太大的动静。”明毓很是纯良地摇头回应,带着一丝因惶恐而苍白的脸色。
龙行昭朝统领一个眼神示意,只见那人转身领了一小队官兵,就往明毓方才所说的厨房奔去。
这下沐世子等人倒是为明毓感到焦急,只希望她将书信烧毁得够乾净,别留下痕迹让人抓到把柄,可在见到明毓私下向他们投来的笑脸,就又没那幺担忧了。
望着眼前沉默安静,眸光微垂的明毓,不知为何,龙行昭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今日之事怕是不成了。
果不其然,这次依旧是无功而返,龙行昭听了回报,脸色倏地冷了下来,旋即又意识到自己这般表情容易让人察觉不妥,很快地转为凝重与沉思。
纵使龙行昭反应得再快,厅里的气氛仍是瞬时变得冷凝,那统领却是个机灵的:“正如殿下所言,这事怕是有心人的汙衊,还请殿下发个準话,也好让小的给上头回话。”
这话说的十分巧妙,当下即刻将龙行昭从这件抄检的事情里头摘了出来,又给了他能顺势卖沈府人情的机会,虽说没把柄在手,成效不大,可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虽说是诬告,但毕竟对沈府的名声有所防碍,本皇子必会让人妥当处理,好还沈府一个清白,还请沈老太爷不必忧心。”龙行昭笑容平和,面对沈老太爷十分客气,颇有礼贤下士的姿态。
沈老太爷也不欲多言,闻言就端茶送客道:“今日辛苦了。”
离沈府不远的静明园里,一邪魅男子听着暗卫汇报这夜的大事,捧着一盏茶莞尔一笑,难为他家小雀儿能想到这样的法子替沈府解围。
只是他的下属仍有些担心,焦急地说道:“爷!虽然琉华郡主让人将那书信一把火给烧了,可官兵到的及时,怕是烧得不完全,咱们是否要做些什幺?”
男子只是冷哼一声:“你真以为丫环们烧的是那些所谓的证据书信?”
“属下驽钝,不知主子此话何解?”
“哼!不懂就去查,去打听打听那些官兵们救下的是什幺,别在这里犯傻。”不耐烦地挥手打发下属离开。
不过几个丫环就将抄检的官兵骗得团团转,那几封构陷沈府的书信,怕是已经化成灰了吧!这一招声东击西,当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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