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手下有步骑四万,本来展开攻击姿势,各自协同前进十分顺利,现在要退兵,调转方向,各部要联络安排,不然就容易造成混乱。赵谦军追至,吴三桂命令祖大寿为后卫阻击。
赵谦军火器射程近两百步,弓箭射程远者就是一百步,祖大寿又无进攻直扑明军的决心,被火枪一顿轮射,死伤遍野,全军退至一低矮山坡后面,由于火枪的射线是直线,无法在远处打到祖大寿军,冲至山下,祖大寿弓箭倾斜而下,明军有所死伤,暂退两百步。
祖大寿是当初崇祯朝时清军围困锦州城二度投降的,时洪承畴的十四万援军在松山被击溃,洪承畴投降。祖大寿粮尽援绝,城中又开始人吃人,只好再次投降。这样的情况下,皇太极仍没有杀他。只是没给他部队,没再重用他了。
后来吴三桂也投降清军,祖大寿便到了吴三桂靡下。
赵谦靡下有将领道:“敌兵躲在山后,我如直接进攻,恐有死伤,不如等后边炮营赶到,炮轰之,再行进攻。”
赵谦本来想下令不顾代价攻之,但将领都说顾及士兵伤亡了,他也不愿意影响自己在西虎营的声望,便说道:“从山侧绕道后方,还要快一些。”
赵谦军调头向南,欲饶行到祖大寿的后面攻击,祖大寿见这样一来自己便没有活路了,当下率军调头就跑,赵谦军跟上,追到吴三桂后翼,用火枪攻之,吴三桂后军大乱,人马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吴三桂得知祖大寿临阵逃脱,大怒,将祖大寿捉至马下,问道:“汝不知军法乎?”
祖大寿狡辩道:“明军火器射程太远,我抵挡不住,险些被围困全军覆没,后撤乃是顾及上下兄弟性命。”
“你不知道迎头冲锋么?”吴三桂怒道。
祖大寿道:“能冲破平西王如何要退兵?”
吴三桂自然知道祖大寿那点人马冲锋是打不过,但是就是要祖大寿拖延时间而已。听罢祖大寿如此目无上峰,吴三桂大怒:“拉出去砍了!”
“凭什么砍我?”祖大寿大喊。吴三桂亲兵一拥而上,将祖大寿按翻在地,摘了他的头盔,夹住胳膊就强行拖了出去。
吴三桂另外叫了一个将领摔军为后卫抵挡赵谦军,自率大军向西撤退。
不多时,忽遇前方旌旗飘扬,一字排开了大批明军,吴三桂大惊,退路已经被断了。
吴三桂见明军中军一部身穿玄黑军服,应该是西虎营的兵马,其他大部全部是邹维涟的新军,便令骑兵冲击。
西虎营火器营以轮射退之,吴三桂又令前锋步骑大批进攻。明军阵营摆开一里宽,侧翼未有强劲火力抵挡,吴三桂军突入厮杀,混战一个多时辰,明军不支,向东后撤。吴三桂率军跟进,却见前面摆着大批战车,组成车营,上面配置利器火炮火枪。
这种战阵本来是明军前期对付北方骑兵的一种战阵,只要结成联营,骑兵很难突破,缺点就是机动不行。
不过现在使将出来,阻击吴三桂却十分有效。
前有堵截,后又追兵,吴三桂仰天长叹。有幕僚进言道:“不如向侧翼突破,外围有八旗军策应,可突围而出。
吴三桂以为善,侧翼两个方向,南北两边,吴三桂想着北边有宣武卫要塞,不易突破,正欲向南。
幕僚进谏道:“南方我军薄弱,外应很少,不如向北,与大清外围两边夹击,可破宣武。吴三桂以为善,命令后军阻击,自率大军调头向北推进。
行至宣武,夜幕已经拉开,吴三桂道:“天时也,令前锋骑兵袭营。”
宣武大营防卫森严,但侧翼军营因为要摆开部署,兵力不加,又正值夜晚,增援也不利,正是吴三桂袭营撕开口子的大好时间。
显然宣武近左的明军已经得到军报吴三桂率军而来,早做好了防御准备,吴三桂骑兵冲至兵营前,明军已列成战阵等候。吴三桂骑兵冲击,明军骑兵迎战,纵横厮杀,杀声震天。
打了半夜,明军外围军队被击溃,这时军士报吴三桂:“后方明军剪灭了吴军后卫,正在追来。”
吴三桂下令冲击军营,骑兵在前,步军在后,冲向明军军营,军营中火把连绵不绝,形同白昼。
营中箭射击,吴军落马者甚众,强攻营寨,破之,突入其中,却见明军大队人马从北面有组织地撤退,明军称为撤退,吴军形容之逃奔。吴三桂哈哈大笑:“关宁铁骑,怎会是这帮乌合之中能够抗衡的?”
遂率军北进,一番行军,通过宣武时,天已泛白,东方的天空,光线渐渐明朗,不多时候,便能看见日出了吧。这平原之上的日出,自然要比山区丘陵看着天阳上山要有意思得多。
吴三桂看着东方的白光,高唱道:“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
这时东北方向传来轰隆隆沉重的马蹄声,那闷响,好似要将天地踏破了一般。吴三桂大笑:“我军骑兵来了,正可调转马头,再与明军一决雌雄。”
马蹄声越来越响,吴三桂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时朝阳的金光已经破土而出,太阳的一角从地平线上露了出来,远远的马队,在阳光的衬托下,露出了黑压压的模样。
吴三桂这时才想到哪里不对劲:八旗军来援,应该派出传令官相互联络才对呀。
“全军备战!”吴三桂脸上有些慌张,他觉得可能不是八旗军,是明朝骑兵!
但是明朝骑兵怎么会从北边过来?吴三桂大惑不解。
对方的骑兵越来越近,沉重的盔甲撞得叮当作响,那些骑兵头上高高的羽毛竖在空中。吴三桂旁边有军士姓马命甲者高喊了一声:“是明朝骑兵!”
吴三桂心里恐慌郁闷:明朝骑兵大队出现在这里,那八旗军哪里去了?
容不得他多想,东北便拿群身着重甲的马队加快度,呼啸而来。吴三桂急忙下令道:“骑兵迎战!”
明军重骑兵冲来,冲在最前头的,是一个大脑袋的大将,正是萝卜。萝卜将重型长刀用布条绑在自己的右手上,正所谓刀在手在,刀落手断。
萝卜举起重刀,平指前方,大吼了一声:“杀!”
转眼两军便撞在一起,萝卜提刀第一个突入敌军,刀光闪处,鲜血飞溅,头颅翻飞。
周围的吴军见萝卜猛不可挡,杀人利索,极欲除之,举弓射至,“当当……”作响,那漆黑的板甲竟不透箭羽,吴军大惊,一千总提刀冲将上来。时萝卜正一刀将侧边一个吴军骑兵砍翻落马,那吴军千总从侧后攻之,萝卜身着重甲来不及闪避,被那千总的大刀一刀砍在肩盔上,“哐”地一声,萝卜的战马“嘶”地长声痛叫,被大力下压,险些前蹄跪倒。
萝卜左手急忙抓住缰绳,差点被战马摔了下去,转头见攻击自己的吴军将领,大怒,“驾”地一声,调转马头,提刀便向那千总的脖子上扫将过去,那千总头一低,正想躲过萝卜的一刀攻击,不料萝卜这招乃是虚晃,刀锋平砍至那人的头上,突然停止,刀锋一转,向下竖劈了下去。
“哐……噗哧……”
那吴军千总被萝卜的重刀至头顶正中竖劈为两瓣,就像劈柴一般,鲜血从断口溅了萝卜一身。肠子内脏等玩意从马背上流下,那匹战马简直成了血马。
平原上,不出半个时辰,无主的战马便被厮杀和骑兵驱赶得到处乱跑,欲问战马为何单独跑,那是因为马背上骑的人被杀了,马没死,于是就只剩下了马。
太阳已经完全破土而出,垂在冬天,血红的一团,和地上飞溅的鲜血相互呼应,鲜红红的煞是好看。
很明显,吴三桂的骑兵硬拼不是西虎营重装骑兵的对手,死伤惨重。那么,八旗军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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