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维涟拒绝绕道开封出击满清的理由便是黄河结冰,满清一定会防备大明军队渡河,所以可能会有埋伏,而且开封府尚在清军之手,明军容易被断了粮道。
赵谦心道,邹维涟拒绝执行军令,也极可能是前方战事的需要。赵谦以此也想到,说不定是满清故意布下的陷阱,而扬州知府那件事,是他们的反间计。
什么可能都有,但这件事仍然让赵谦痛快不起来。
赵谦张岱萝卜三人就在赵府中吃晚饭喝酒,秦湘亲自炒菜侍候,还真像个家庭主妇的样子了。但实际上秦湘长期是不用做什么家务的,赵府那么多奴婢也不是白养的。
三人喝到兴头上,赵谦看着秦湘举止得体,忙里忙外的,深受张岱和萝卜二人的尊敬和爱戴,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暖意。
人生在世,有个好老婆,有好友数人也就够了,争那么多东西又有何益呢?赵谦喝了口酒,摇摇头想着。
如今温体仁那个女儿温琴轩又来了,赵谦心道只能纳之,毕竟别人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帮了忙。
赵谦这时候真是妻妾成群了,虽然他并没有刻意去收罗美女,但人到了一定的地位,美女自然就送上门来。怪不得古人会说:大丈夫何患无妻。
三人喝得高兴,相互劝酒。这时,饶心梅走了进来,说道:“东家,宫里边来人了,长平公主殿下宣东家即刻进宫。”
饶心梅走进来的时候,门外一股冷风灌了进来,让赵谦不禁缩了缩脖子。大冷天,人都不想出门。
赵谦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色,说道:“天都黑了,宫门也关了,说了找我什么事了么?”
饶心梅摇摇头道:“没有说。”
赵谦想了想,起身对张岱和萝卜拱手道:“宫里边传召,我不得不去,只好先行告辞。”
张岱萝卜也站了起来,这赵府内院,尽是女人,赵谦不在,他们多有不便,“下回咱们兄弟三人再喝个痛快,这会儿也不早了,咱们就回家去了。”
三人相互告辞,赵谦换了衣服,便走出内院,孟凡已在门口等候,拱手道:“大人,车已叫人准备好了。”
一行人在骑兵的护送下到达紫禁城,因有朱徽娖的传召太监,便叫开了宫门,赵谦照样佩戴着朱由检以前给他的尚方宝剑,正要进皇宫,孟凡提醒道:“大人一个人去么?”
赵谦当即心下一惊,心道这个当口,防人之心不可无。但那一下的心惊过去之后,赵谦很快坦然道:“无妨。”
赵氏一党树大根深,张岱还控制着最精锐的海军和西虎营,时明军主力在河南,南京这一片,海军和西虎营是有绝对的优势战力,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赵谦进了紫禁城,见到了朱徽娖,朝礼罢,赵谦便问道:“不知殿下此时急召,有何要事?”
朱徽娖看着赵谦冷冷道:“刚听说你的结拜兄弟从河南将前朝罪臣温体仁的二小姐温琴轩带回来了,这会儿就住在府上吧?”
赵谦舒了一口气,心道她就为了这么一件事,就在这么冷的晚上叫老子过来,不是瞎折腾人么?他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看了一眼朱徽娖的脸,她的小鼻子一张一合的,冰冷的脸上隐隐透出怒气。
赵谦心道,她难道是吃醋了?朱徽娖如果真为了这种事吃他的醋,那么她便对赵谦的感情便是真心的。赵谦又想起上次朱徽娖在永宁寺拜佛时写的心愿,以及其他种种事情,感觉朱徽娖是陷入爱河的表现。
朱徽娖如果真的爱上赵谦了,那么自然就不会要联合外廷的大臣想整倒赵谦。邹维涟也好,还是孙传庭也好,没有内廷的人支持,他们瞎忙活有什么用?
所以赵谦这时候想到,邹维涟应该没有异心。但随即赵谦又想到:难道朱徽娖这样做是暗自布局,目的就是稳住自己?
赵谦看着朱徽娖的眼睛,虽然她的表情冷冷的,但是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好像又很纯净的样子。赵谦实在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人会有那么深的心机。
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赵谦明白,在皇家长大的人,是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揣度的。
朱徽娖见赵谦盯着自己看,神色有些慌乱道:“你看够了没有?”
赵谦忙躬身道歉,说道:“请殿下恕罪,刚刚微臣一时走神,想到别处去了。”
朱徽娖有些生气,心道这家伙这么久不来看我,来了还心不在焉想别的事,朱徽娖神色更冷,“你想到哪里去了?”
赵谦不紧不慢道:“突然想起殿下上次去永宁寺许愿,银子殿下已经给了佛主,这会儿也该如愿了吧,不知佛主会不会显灵。”
那次朱徽娖许的愿望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如能与君相伴,愿捐献白银一万两,为我佛塑金身。
赵谦此时说起朱徽娖这件让她脸红的事,不是想调戏公主,而是再次试探,看看朱徽娖的反应。他认为,一个人要戴着面具装成另外的形象,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本性,只要随时留心,总会猜到她的真实想法。
赵谦说完,便留意观察朱徽娖的表情。只见她脸上一下便泛出了红晕,下意识便低下头去,并没有恼怒或者受辱的神情。赵谦心道:一个人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装作开心地笑,也可以哭得很伤心,但是脸红,就算是专业的演员,也好像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朱徽娖地下头去,一边拿眼睛偷偷看着赵谦,心里扑通直跳。少顷,她意识到自己失态,脸上恢复了冷淡,抬起头来,说道:“你打算娶了温琴轩么?”
赵谦解释道:“温家二小姐在京师时对我的情意,今不忍相负。”
朱徽娖脸色有些难看,酸溜溜地说道:“以她的出身,要是做个小妾,恐怕也是负了人家吧?”
朱徽娖心道赵谦早有结妻子,前不久又娶了田钟灵为妻,如果再娶温琴轩,就是三个妻子了,那自己还能做四妻不成?
赵谦沉默了片刻,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般的时间,可是折磨了朱徽娖急切的心灵。所谓关心则乱。赵谦是故意这般的,同时又一副不经意的神情观察朱徽娖。
终于他说道:“温琴轩虽出身豪门,但温体仁获罪而死,按律其女应该卖为奴婢,温琴轩逃出改名换姓才以幸免。事情过去了许多年,又是前朝旧事,也就没人追究了。但身份已变,纳为小妾,并无不妥。”
朱徽娖窃喜,又贪心地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纳她做妾?”
赵谦看着朱徽娖道:“我只听过三妻,为闻四妻者也。今我已有三妻,怎么还能娶她为妻呢?”
“你不是只有二妻么?”朱徽娖继续追问道。
赵谦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道:“殿下上次不是答应过赵谦,待守孝期满,便下嫁于谦么?”
朱徽娖脸上烫,虽然这样的话早已逾制,但是她却十分爱听。越是恶心的话,女人越是爱听,这大概也是恶趣味吧。
朱徽娖低声道:“原来你还记得。”
赵谦道:“对我来说,殿下的情意如刻骨铭心,至死不敢忘,就怕殿下不记得了。”
什么刻骨铭心,可能对朱徽娖日夜思念的痛来说,还说的过去,对于赵谦,完全是扯淡,他刚刚还在怀疑朱徽娖是不是想联合外廷整倒自己。
朱徽娖急忙道:“每个时辰,每柱香的时间,我都记得,我都在想念,只要能与君相伴,我死也愿意……”
赵谦趁机将手指按住朱徽娖柔软的小嘴,柔声道:“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快别说死活之类的话。”
他的表情很深情的时候,心里想的是:邹维涟不可能造反,他的意见应该听取,应当马上授权邹维涟重新安排战术。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