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另外有些被分割包围的义军也投降了,赵谦注意到那些人都注意着面前这个女人,很显然她来头不小,就叫人把几个俘虏叫了过来,问道:“她是何身份?”
“俺……俺不认识她。”那后生说。
赵谦心道你不认识她干嘛看个没完?没见过女人也不用这样吧。显然是在说谎,便大声说道:“来人啦,把他的手脚全部砍了,放到坛子里点天灯!”
那后生见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走了上来,脸都吓白了,变成萝卜人点天灯是什么滋味?急忙喊道:“大人饶命……她叫田钟灵,是俺们的头领,田将军的长女……俺都说了,大人饶命啊。”
“饶了他吧。”赵谦看了一眼那后生的湿裤裆,心道,老子还以为你们义军都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刀架脖子眉头不皱的英雄好汉,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田见秀之女?”赵谦沉吟着,大有用处啊,忙吩咐人严加看管,既不能跑掉,也不能死掉,实际上被逮住了想死也不容易,什么咬舌自尽纯属扯淡,自个试试,咬不咬得下去不说,咬了舌头还不一定能死,就算运气好咬到大动脉,旁边有人也能救回来。况且那些兵士听见是重要人物也很注意,拿绳子把她的嘴也勒住了。
如果自杀那么容易古代那些什么凌迟剥皮的酷刑就没用了,那么痛苦,全都自杀了,找谁割千刀去?
贼众退入树林,张岱立即集中步军乘胜追击。林中贼寇群龙无,孙副头领和另外一个头领就投不投降的问题争吵不休,差点打起来。孙副头领见败局已定,主张投降,另外一个却说死也不投降,田钟灵不在,两人谁也不服谁,义军一片混乱。
张岱挥军推进,打得贼寇大败,一场大战从早上打到下午,终于可以结束了。清理战场时,这才现了大路边上的囚车。
“此人是何人?”张岱策马上前,在薛国观的鼻子前一摸,还有气,枪弹箭矢居然没飞到他身上,他运气真是够好的,他的脑袋耷拉在囚车的木梁上面,不省人事,可能被吓昏过去。
“弄醒!”赵谦伸出手臂指着那囚犯说,官袍很大很长,外面天寒地冻的,他正好把手缩在袖子里。赵谦此人优点就是嗅觉很灵敏,此时感到十分奇怪,押送个犯人居然要这么多人。这批人只有两千左右,显然不是援军,而且赵谦觉得洪承畴也没那么啥。一时头脑的思维有些混乱,不知道上面究竟在搞什么。
一个军士在地上抓了一把雪,在薛国观脸上抹了几把,拍拍他的脸,嘿!真管用,薛国观悠悠醒过来了。这时一个军官喊道:“那不是薛大人吗?长安知府薛大人呀!俺以前见过。”
经那军官一提醒,赵谦一看,不是薛国观是谁?就是上次跑到张岱大营命令杀俘那家伙!
第一次见到他,赵谦立刻给他定了个草包的位,知道他肯定会做替罪羊,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想到这里,赵谦有些自鸣得意起来,以前怎么没觉,自己的智商居然这么高呢?哈哈。
不过很快赵谦就笑不出来了,这……这难道是洪承畴的借刀杀人之计?事情已经很简单了:自己这样的三流货色都能猜到义军会设伏,洪承畴怎么会想不到?他派援军也还罢了,问题是只派了一两千人去。如果这些人不是援军,是押送罪犯的,可押送罪犯需要两千人吗?分明就是洪承畴想借义军之手杀人灭口!
赵谦的一颗心顿时犹如掉进了零下二百七十三度的冰窖,真是“透心凉”,可惜没有“心飞扬”……洪大人,我真的不是诚心要和你对着干啊……
张岱看着赵谦愁眉苦脸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中疑惑,张岱在政治上可没有赵谦的嗅觉,只以为赵谦想到这场战役的后续,虽然刚刚打了场打胜仗,可田见秀还有至少一万五千人,自家这支军队仍然命运未卜。
“二弟,唉……”赵谦将张岱拉到边上小声说,“这个薛国观二弟还记得不?就是上次到大营要求杀俘那人。”
“杀俘的事情不是已经完结了吗?怎么了?”
“哎呀,二弟怎么还不明白呢?薛国观没事要咱们杀俘作甚?分明就是洪大人的布局,如今布局失败,这盘棋还得收尾吧,有些人就是洪大人的把柄,比如这个薛国观……”
这事儿也不是有多复杂,简单的推理问题,经赵谦一提醒,张岱张嘴做了个“o”型恍然大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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