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踏雪与自己是一胎双生的姐妹,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不管她的,沉香深深地望了一眼高高的皇座之上,那个美丽如妖孽,凉薄如冰刀一样的男人,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踏雪的房门口果然立着数个持刀挺立的侍卫,沉香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直接那几个侍卫大声喝道,“陛下有命,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地。”
沉香冷冷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来,“此乃陛下的金牌,见牌如见人,是陛下命我来探视踏雪姑娘的,尔等还不让开?”
那些侍卫见了金牌,果然就退了开去,任由沉香一路向前。
“你来了。”才不过数日未见,踏雪的脸色便显得很是苍白。
沉香的泪水便趟了下来,“你这是何苦,不是你做的事,就与陛下说两句软话又如何,看在咱们自小跟着陛下长大的份上,陛下也不至于待你如此。”
踏雪摇了摇头,“人,是我放的。我知道自己做错了,陛下罚我是应该的。”
沉香大惊,“你说什么?”
踏雪虚弱地一笑,“那人的易容术的确很高明,陛下与他近在咫尺都未发现,但是我却一早就有所察觉了。我与阿九朝夕相处,她性子怎样我最清楚,那人妆扮得来阿九的容貌声音,但习性却天差地别。”
“那你为什么不禀告陛下?”
踏雪摇了摇头,“陛下是为了什么把阿九掳了来,你我都心知肚明。虽然他是我们一向敬仰的陛下,但此次,他的所为,就真的正确吗?就算陛下和乾国天子顺利地把楚国吞并,那接下来呢?还不是无止尽的战争”
“可是……这些不是我们该操心的。”
“那你呢?让你冒死去刺杀楚太子,也是我不该操心的事吗?”踏雪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惜。
沉香的眼帘一垂,顿时把光亮都隐了起来,她低低地道,“我们姐妹,本来就是奎杰送给陛下的一对**,喜欢的时候,可以宠我们疼我们,不喜欢的时候,可以任打任骂,用得上的时候,使美人计也好,做杀手也好,都在所不惜。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踏雪眼中一热,两行清泪便掉落了下来,“你问我为什么不告诉陛下,阿九早就已经给人掉了包。因为不管是阿九还是后来的那个人,都不把我看成**,他们尊重我,体谅我,把我当成一个人那个叫做灰鹰的男人,在最后的关头,还为了我,中了御卫所的箭,他本来可以不管我的,但却宁愿自己受重伤,也要把我放到安全的地方。”
沉香浑身一震,沉默了半晌后,幽幽地道,“你喜欢上那个……叫灰鹰的男人了?”
踏雪一愣,随即却笑了,“我爱上他了呢。”
沉香望着虽然处于困境,虽然脸色苍白,却笑得由衷幸福的踏雪,忍不住一把搂住了她。
踏雪所爱的男人为了她的安全而不惜以身犯险,替她挡箭;自己所爱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让她去以身犯险,让她射箭。
她的眼泪顺着踏雪后背的曲线一路滴落到地上,踏雪身体的温暖让她更加坚定了刚才所下的决心。
“踏雪,我想办法送你出去,出去以后就别隐姓埋名,别再回来。”
踏雪一脸惊谔地望着沉香,“那你怎么办?陛下不会放过你的再说,以我一人之力,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陛下也能找到我,何苦为了我再把你也搭上呢”
沉香摇了摇头,“我还有用,陛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也有办法让陛下不再紧盯着你不放。只要出了这晋宫,你就赶紧往乾国跑,去找阿九你是为了她才受这些苦的,就让她来照顾你下半辈子。”
只有去找阿九,才能找到那个叫灰鹰的男人,才能成全踏雪的终身幸福。
踏雪明了沉香的意思,但她却仍然不放心,“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明白,我也很清楚。他都能不顾念我们的情份囚禁我,难道就能顾念情分放过你?如果非要走的话,那你和我一起走”
沉香摇了摇头,“我走不了了,这辈子都再也离不开陛下了。你放心,他不会为难我的。因为……”
她低低的声音在屋子中洒落开来,荡起了无数的回声,“我腹中,已经有陛下的骨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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