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零参?桃花笑尽春风(四)
远在南方那端的湮国,虽说早已是明朗白昼,可却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书案前的嬴从手里拾着书卷,可目光却不在那上面,而是放在眼前正悠哉悠哉挑书的人身上。
掬着笑容,嬴从指头有规律性的敲击着案面。
挑好了自己要阅览的书籍后,楚煜自然地走到了嬴从左侧的那张书案坐下,翻阅着,好似身边的嬴从是个隐形人似的。
在昨日,也就是落湮受了风寒那夜,送走小元后的楚煜也行动了,他心里可是无时无刻牵挂着嬴从的状况啊,可他不知道嬴从身边有那幺一个荻缦,如果知道他肯定会因为这样的担忧而觉得自己是多幺的愚蠢。
楚煜可不想和那些夜行的樑上君子抑或刺客一样偷偷摸摸地把自己搞的像卑微鼠辈,进宫的时候他是想说就这幺进去吧,被拦着呢就打晕罢。
可没想到,当楚煜潇洒的用轻功越过一道道的墙,进入这由数十个宫殿组成的偌大的皇宫,明明皇城里都是戒备森严的侍卫,可唯独那坐落在中央的芐衿宫是一片空旷,阙下外头完全无人把守,彷如设计好一般。
见着这样子的楚煜是笑了。嬴从果然知道他会来,可这般猖狂的撤掉所有守卫的行为,恐怕只有嬴从能做的出来了。
从屋顶挑了个好位置,一跃而下后楚煜抚平袍上的皱褶,瞅了那敞着门扉,他毫不犹豫地阔步跨过那门槛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不外乎是那屏风,绕过了屏风两侧皆有长廊可走,而屏风后方是一个高起的陛阶上头搁了张似是茗茶又像阅书的案几,案面散了些摊开了一半的书卷,还有一盏茶,只啜了不到半的冷茶。
楚煜丝毫不像私自潜入者,他悠哉的览视着这屋内的一切,他不得不承认,嬴从是个生活非常乾净的人,他住的地方除了书籍,装饰的物品少之又少。
梁柱没有繁複的雕刻,而窗棂也仅是简单的炉型──祈福平安之意。
忖思了片刻,楚煜往屋内的左手边走去,他这幺选很简单,就是选了个和楚绝就寝床榻的不同边。
就这幺给楚煜歪打正着了,穿过那道廊后,拐个弯,层层玄色帷幔隔开了两处,掀开后是嬴从简约的床榻,而上头……没人。
扫视了周围的摆设,果然又是一个简单乾净的朴素到极致。
当楚煜转悠了一圈,目光停伫在那空蕩的床榻上,他注意到那折的整齐的被和丝毫没有皱褶的褥,看来根本连睡都还没睡下。
「怎幺?这儿……还能入你的眼幺?」正在想他会去哪儿时,突如其来的温润嗓音,略略地吓着了楚煜,一个转身不知何时帷幔旁多了个身影。
今夜月光黯淡,昏昏朦胧间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身形与楚煜相仿,也是个纤细身板,可就这幺望上去略是矮了楚煜几分,那人眸中带笑,高挺的鼻梁衬着如瓷般细緻白皙的脸庞,脸庞刻划着倨傲的线条,虽然矮了别人几分,可浑身透出的气势可高上不只几分。
他穿一身宽鬆的荼白的衣袍,玄纹宽鬆的衣领似是太低,精緻如画的锁骨一览无遗;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双手抱胸倚那梁柱,瞅着眼前的人。
楚煜收起了獃愣地神色,扬起抹温和的哂笑,略略欠了身:「打扰到陛下安寝了,在下在这向您赔个不是。」
「免。」嬴从的嗓音转冷几分,脸上的笑也隐没,倨傲之姿,尤显猖狂。
今日的楚煜,苍青如诗,锦袍上绣着玄黑镶边,以着这身装束潜入可出了嬴从所料,听罢嬴从的回应后,拢着袖口,楚煜往窗棂靠了几分,同是远了嬴从几分。
「朕又不吃人,离那幺远做甚幺?况且那窗……也是爬不出去的。」嬴从这话里皆是揶揄,明知楚煜不是要爬窗,可却又这幺开口。
楚煜不冷不热的反击:「陛下您可说笑了。那日方见了陛下豢养的猴儿,可真让在下开了眼界。」他说的正是那日的左怀。
「博君一笑。」嬴从不疾不徐的回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就把左怀的行为都给当成了一齣闹剧似的。
尾音刚落,这会儿又是一片静默,外头透进的『唧──』鸣声瞬间好似扩大了几分。
见他没搭话的兆头,嬴从自个儿便了开口:「朕伤已无妨。」他不是不明白楚煜来的缘由。
「毒……解了?」楚煜又是一怔。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解那毒?他可是认真分析过了,那两味毒掺在一起……
「没解朕还能站在这?」嬴从瞟了他一眼。
楚煜哂笑,温温回道:「这倒也是。」看来果然是他多虑了。
「那幺,在下先告退了。」楚煜再欠了次身,本想绕过嬴从掀帷幔而出,可没料到原本抱胸倚柱的嬴从却迅速的捉住了他的衣袖。
没有立刻开口,方过片刻嬴从才字句清晰的启脣:「芐衿宫岂是闲杂人等能随意进出的,既然进来了难不成你还想出去?」他是有能力,拦住他的。
楚煜身子一顿,他没挣开嬴从抓着他的手,他只是低头,瞧了眼,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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