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正见着她走进来,脸上没有其他人那样惊讶的表情,看来是已经听说过她会回来了。
「宫大人。」南镶华笑着朝他弯了腰,毕竟这是一个官员应做的礼数,而宫正也是对着她点了点,然后又低头去处理自己案上的公文了。
她开始熟练的泡起茶来,对着自己熟悉的动作,南镶华心里又是一阵五味杂陈。
现在的她,心里就像被硬生生刨了一个大洞一般,痛得她生不如死。
她不是不感激墨越言给她的一切,而且说白一点,墨越言根本是全然的由着她,就算她对他说她想在成千上万堆的银子海里游泳,恐怕他也会笑着对她说一句,好,朕答应妳。
她知道墨越言是宠她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他有任何的情,她的心早就容不下别人,哪怕他是当朝皇上,也是一样的。
墨越朔墨越朔,她好想他,每每一想到他那日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就痛不欲生,像在伤口上洒盐一般,痛得她像放声尖叫,但是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为什幺,为什幺老天就是硬要拆散他们俩?
「娘娘,奴婢给您送些吃食来了。」正当南镶华要抬手逝去颊边的泪之时,后头传来几个丫鬟的声音,她猛地一惊,没想过这些人居然可以在她干活的时候,还这样走进来要伺候她。
「滚出去。」一声寒彻入骨的声音霎时响了起来,南镶华微微一回头,见宫正此刻正用冷冰冰的眸子瞪着那些进来送食的丫鬟。
那几个丫鬟显然是被他的威吓吓着了,唯唯诺诺道,「这、这是奴婢来给娘娘??」
「这是我户部尚书的办公处,岂是妳们几个有本事闯进来的?」宫正打断她们的辩解之词,脸色阴郁,「这儿没妳们说的娘娘,扰了我们办事还敢理直气壮,还不快滚回去。」
被他用这样的语气一训,那几个丫鬟早吓得面无人色,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南镶华怔怔的看向宫正,只见对方敛下了方才微愠的神色,然后也朝她看来,却看见她眼里突然升起的水雾,不禁微微一愣,只有些懊恼的说了一声,「没事了。」
听见他那句话,南镶华又更想哭了。
她根本不想成为什幺娘娘,她不想有豪华的宫邸住,她不想有成群的侍婢绕在她身边打转,她也不想嫁给一个君王。
宫正见她拚命忍住泪水的模样,只微微一叹后就走到她身前,然后举起自己靛色的官服袖摆就往她脸上擦去,但还是没法止住她越流越兇的泪水。
见她这副模样,宫正心底莫名的一疼,但碍于他们俩男女有别的身分,他只能彆扭的别过头,手还在继续替她擦眼泪。
南镶华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在她接下圣旨的当下,她没有哭,因为她根本连半点眼泪都掉不出来,就像心彻底死了一样,让她一点感觉也没有,有的只是无止尽的麻木。
但是此刻,她压抑在心底的难过和悲伤却被宫正的一句话给彻底的激发了出来,溃堤不止。
她不会说自己后悔没嫁给宫正,因为倘若她真嫁给了他,那她也肯定只有伤他心的份,而她是不会允许自己在经历了这幺多事后,还这样伤害宫正。
于是,在她终于收住了眼泪的势头之时,宫正的袖摆已经被她哭了个全湿。
「娘娘,娘娘恭喜呀。」在南镶华从户部回来之后,便被一迭声的恭喜给弄的一脸莫名其妙。
她皱起眉头,看着那几个丫鬟都个个满脸喜色的模样,不禁问道,「恭喜什幺?」
只见一个比较年长的丫鬟忙笑着对她说,「皇上说了,今晚要到娘娘这儿过夜呢,还特地让奴婢为您梳洗一番呢。」
什幺?
她瞬间呆了住,脸色的血色也退了个乾净,没有丝毫的动弹,只是让那些丫鬟帮着自己宽衣。
墨越言从未让她侍过寝,也没有过任何踰矩的要求,她知道外头有人在说她这个宠妃从未侍寝过的闲话,可她一点也不在乎,但是为何??
「小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喜儿低声在她耳边唤了一声。
南镶华冷下了脸来,在其余丫鬟忙着替她备下净身之物的当口,她对着喜儿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去帮我备些茶来,还有一些清酒。」
喜儿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点点头马上就去準备。
当南镶华沐浴过后,她身穿淡粉色的薄纱,绞好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透出来,她刻意放下了高高绾起的髮丝,让那头长髮如瀑般的垂至腰际,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方才沐浴池里放的花瓣香气。
「我说??妳还行吧?」高圆圆站在她身旁,替她倒好茶水,那是喜儿方才备下的。
南镶华只是展唇一笑,说道,「还能如何,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配合了。」
于是当那一声「皇上驾到」响了起来,已是月儿高挂的时辰,南镶华和其余一众丫鬟全莺莺燕燕的跪了一地,只见一袭明黄色的袍摆进入了她的视线,接着便是一只温暖的手触上她的下巴。
南镶华顺着他的手抬起头来,一抬眼,便望入了一双温润的秋瞳,那双眸子里此刻盈着点点笑意。
「臣妾见过皇上。」她乖顺的说了一声,然后朝着他嫣然一笑。
见她的笑容,墨越言微微一怔,这是数日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对着他笑,不禁弯身把她搀了起来,然后对着其余丫鬟说道,「都退下吧。」
几个丫头立刻鱼贯的退了出去,体贴的替他们掩紧了门板,独留二人一室摇曳生姿的烛火。
墨越言把她牵到了床榻上,自己则坐在她身侧,那双温润秋瞳正紧紧盯着她身上那件薄纱,眼里的笑意瞬间变得深不可测了起来。
南镶华见他这样看,故意朝他娇羞的眨了眨眼,然后把一旁备好的茶水端到他唇边,「皇上这一路过来都渴了吧?」
墨越言一笑,接过她手里的茶水,在她面前喝了一大口,然后就把那杯见底的茶搁在一旁。
「镶华??」他的眸色越发深沉,只缓缓欺近她的身子,然后把她按倒在软缛喷香的床榻上,轻柔的替她卸去身上单薄的衣裙,「妳不晓得我有多开心??」
南镶华垂下眸,没有说话,也没有抵抗,只是任由那只温暖的手轻抚在自己光裸的香肩上。
「如此,朕便实现了那句不离不弃的誓言了吧?」
听他这幺一说,南镶华一下子怔住了。
远在他们刚相识的时候,远在她还没发现自己对墨越朔的心意之时,他曾在宝仙镇的河岸边,对她许下了不离不弃的诺言,那句诺言,已经久到让她几乎淡忘了,彷若是前生的记忆一般。
可他却记到现在。
而且他还真实现了他的诺言,如今,他就算成了皇上,他也依然记得要实现那句早被她抛至脑后的诺言。
「皇上??」南镶华抬眼看着他愈渐迷离的双眼,有些欲言又止,只能任着他轻柔的吻上她的香肩脖颈,温暖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麻。
然后,就在他要全然脱去她的衣物之时,他突然双眸微闭,倒在她颈边。
南镶华轻轻推开他,逕自下了卧榻,把被子轻手轻脚的在他身上盖好,然后才拉拢了自己的衣襟。
「抱歉了,皇上。」她低语了一声,然后把搁在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那是参了些清酒的茶,虽然味道淡到不足以察觉,但是她知道以墨越言极差的酒量,是肯定会醉的。
她静静的看着墨越言的样子,俊美的容颜上脸颊微红,深邃的眼眸微闭,长长的眼睫在眼下之处投了一层阴影,他的呼吸一深一浅,很是平稳,像是熟睡了一般。
「小姐,接下来该如何?」喜儿见南镶华走出卧榻房,忙屁颠颠的凑过来问道。
南镶华低头理了理自己的青丝和衣着,然后淡淡的抬眼看向窗外夜深的景象,微啓红唇,「备下轿子,带我去十九爷的宫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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