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是冷清的吓人。
南镶华垂着脑袋,没胆抬起头来,晚风一吹,吹的河面上涟漪尽现,明明该是凉爽的夏夜,此刻她却觉得一阵寒,下意识的收紧了双臂。
过了一阵,墨越言幽幽的开口道,「怕我幺?」
听见这问题,南镶华一愣,昂起脑袋,张张口,「没有。」
「那妳可曾怕过我?」
她依然道,「没有。」
「真没有?」他好似不相信她,扬起了尾音,表情上甚为若有所思。
见他这样,南镶华扯唇一笑,稍稍后退了几步,好让自己从那阵压迫感之中抽身开来,「真没有。太子哥哥你就别逗我了。」
看着她嫣然一笑,墨越言也跟着扯扯俊唇,却扯出一丝苦涩之意,「那妳是为何拒绝我?」
南镶华一听,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微微一怔,想了一下才回答,「因为你终究会离我而去的。」
墨越言一怔,望着她的神情,三分羞涩三分落寞三分凄然和一分的怅然若失。
反正你总有一天要离开,那幺我当初就不该恋慕于你,因为无论如何,你都将不会是伴我终生的人。
「那幺,如果我答应妳不离不弃呢?」他轻轻道,低迴的嗓音随风飘散。
南镶华展颜一笑,那笑里竟是五味杂陈,「不是我不愿相信太子哥哥,但这世上没有什幺东西是永远的。」
墨越言忽然抬手将修长食指抵住她的唇,「不要这样笑。」
她怔然,反应不能的看着他认真的神色。
「如果不是真心想笑,就别勉强。」他缓道,淡淡的语气。
闻言,她果真缓缓垂下唇角,那抹五味杂陈的笑登时褪的一乾二净。
「我爹曾说过会陪着我到嫁人,可我还没嫁他就抛下我了;我兄长也曾说过会陪着我守着客栈,但如今守在这儿的也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自小就没有娘,如今,我还有谁可以相信?」
她淡淡的说着,看着那一波波的水流,眸中亦是映着一波波涟漪。
晚风袭来,她下意识的一阵瑟缩,却觉得自己突然被另一层温度给裹了起来,一抬眸,才发现他扯下自己的罩衫好让她披着。
「妳哥哥叫什幺名字?」他柔声问道。
她眼神闪了闪,「南关元。」
「看来妳爹也是对他冀与厚望的。」关元的谐音便是官员,他听出了这一点,笑道。
「他自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若不是相貌堂堂,我这个做妹子的还真为他感到羞愧。」她嘿嘿的笑。
「听起来,妳和他感情不错?」
「是不错,但那也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顶多久久寄一次信回来,也不知过的咋样了。」她一边摊手一边回道。
「为何他一直待在外地?」
她撇撇唇,「得不到主考官的赏识呗。那家伙个性随和,唯独对自个儿的文章固执的很,硬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愿改变,就算再博古通今,也只是空而无用罢了。」
他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夜色丝毫没有掩住她灿若星辰的眸子,那双眉眼总是透着太多的倔强和不属于她年龄的漠然,每一抬眼,他的心便隐隐为之一动。
「妳爹呢?为何会突然离开这儿?」过了一阵,他又问道。
闻言,她双眸一滞,视线停在了远方早已看不清的河水源头,木然开口,「不知道。」
「不知道?」他有些奇怪,扬了尾音。
「他是被人给带走的,没有任何原因。」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双眼。
他抿唇,没有作声。
「太子哥哥别担心,你看,我一个人过不也是畅快的很。」她睁开眸子,看向他有些複杂的神情,释然一笑,「顶多就是为了守这客栈,没时间去顾及姑娘家的终身大事,没人要娶罢了。要是如此,我就剃髮上峨眉去当尼姑。」
他听着她自嘲似的笑声,牵起她的手,走往回去的路。
手顿时被他的大掌给包覆的彻底,冰凉的指尖触到他掌中的温度,退却的缩了缩,却有些贪恋那暖人的温度。
「等到回宫之时,妳和我一起回去。」他忽然道。
南镶华跟着他,习惯性的绕着话题打转,避开了重点,咯咯笑,「宫里有银子让我数幺?」
墨越言轻敲她的脑门心,摇头失笑,「就这幺喜欢数银子?也行,我可以让妳去管帐的户部见识见识。」
见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笑脸,她突然忆起认识墨越言这幺些日子,还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等神情,眨眨眼睛,跟着笑。
「等我哪天真的登基了,我就让妳名正言顺的留在我身边,可好?」
她被他这幺一句承诺给砸的晕晕呼呼,印象中墨越言不是一个会妄下言词的人,更不会随意许下诺言,怎会如此断定的说出这种话来,莫非他早觉得皇位乃他池中之物?
心里的各种不安让她给不出任何答覆。
她不该如此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就算他在自己心里佔了一席之地;她也不该如此轻易的把自己的终身托付于人,就算自己对他充满恋慕之情;她更不该……在确认自己真正的心意之情鲁莽下任何决定。
见她不答,墨越言也不勉强,只是笑着拍拍她的脑袋,「罢了,未来变数还多着,等到那时成了天子,能够一言九鼎之时,我再给妳承诺吧。」
她笑而不答,任由墨越言牵着自己的手,却终究不敢放下太多的期望。
一个可怕的念头晃过自己的脑海,那念头让她胸口一阵紧缩,却始终不敢说出口。
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又渐渐冰凉了起来,如封了冰一般,动弹不得,侵至四肢百骸。
如果……将来成为皇上的人是十九爷,那今日所许下的诺言还能算数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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