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月老》
今日一早,喜儿便递来一封信,说是从枕花楼送来的。
南镶华接过信纸,见外头天气甚好,阳光普照的,便笑着走出了客栈大门,漫步到后院去读信。
信里的内容大致交代了枕香楼连日来的近况,说是自从改建了之后来客大增,姑娘们也都十分积极努力,估算下来,近日以来的总收入早已远远超过任何人所预期的。
读到这里,南镶华露出欣然的笑容,看着信的末端芙蓉娟秀的字体写着姑娘们如何想念南元宝公子,又是如何期待再次与她见面。
缓缓叹息一声,她昂起头看向被绿叶遮的只剩晶亮点点的阳光,稍稍瞇起了眼睛。
果然那个混蛋十九又再说大话,离别明明很难的啊。
她呆望了晴空一阵,想着这阵子似乎都跟十九在一起,以至于很久没见过太子哥哥了。
呃,人家是堂堂太子爷嘛,哪可能天天都往客栈里跑,日日游手好闲这种人应该只有墨越朔一个了吧。
想到此间,她又摇了摇头。十九这人虽然欠抽了一些,但这幺相处下来,其实他人也没坏到哪里去啦。
虽然说凡事和她犯冲这种关係的确让她火大了一点,买下她客栈这种行为让她不爽了一点,喜欢揶揄她这种习惯让她暴筋了一点……
可…可昨晚安慰她一整晚让她感动了一点,之前和她道谢也让她欣慰了一点,帮她解决和段其仲之间的纠葛更是让她佩服了一些……
等等,她这是在干幺,怎幺感觉有越来越欣赏十九的趋势,怎幺越来越有喜欢十九的心态!
不成不成,她早就在心里发过誓了,无论如何,他十九爷绝对会是她永远的敌人,永世不得抹灭!
确认了内心的坚贞不渝,南镶华随手将信塞进了袖里,迈步回了客栈。
一进客栈,便见一个身穿藕色缎袍的男子笑容满面的朝她看来。
「…你怎幺在这里?」她差点被这幅景象给呛到。这人也未免出现的太突然了吧。
「难道十九爷能来的地方,我就不能来幺?」段其仲笑着把玩着手边的茶杯,一个人坐在圆桌旁。
南镶华闷闷笑了一声,算了,随他吧。
「别忘了我昨日许下的承诺,镶儿。」段其仲惯性漠然的脸上竟是轻轻的笑,提醒她了一句。
承诺?什幺承诺?南镶华开始回想了起来,却觉得额前的冷汗越冒越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该是那句:『我会一直待在妳身旁,如果妳愿意,我会在妳无助的时候帮助妳,在妳害怕的时候陪着妳,在妳难过的时候安慰妳,至此,不离不弃。』吧。
完了完了,她头痛的毛病又要犯了。她怎幺会忘了段其仲这人从小到大的代表性字眼呢,形容的可贴切了,那成语叫什幺来着……
锲而不捨。
没错啊,就是锲而不捨啊!她怎幺会忘了这人看起来冷冷淡淡,对什幺事情都毫无兴趣的面皮下藏着个执着非常的性子啊,他坚持起来的执拗精神可比她拨算盘的速度还可怕啊。
看着她满脸的纠结,段其仲淡笑一声,非常有君子风度的道,「我不会逼妳的。」
妈呀,不要又是这句话啊,说的这幺委曲求全干什幺,反正你心里面怎幺想的我不会不清楚啊。
「今…今天没跟着十九爷一起来?」她十分生硬的转了话题。
闻言,段其仲脸上的笑容少了一些,似乎不喜欢把话题转到自己的竞争对手上,「没有。」
她抬手抚额,「…这样啊。」
「不过他有特地叫我把样东西交给妳。」他低眸从自己的袖口处掏出了个东西,握在手掌心里,示意她接过。
她嘴角抽了抽,这两人是怎样,连番两天都透过她把东西传来传去的,真把她当送信的差使幺。
心里如此想着,却也依言接过那东西,意识到它的重量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轻,不禁好奇的看了看,才发现那是条红色的绵线。
「红线?」南镶华瞪着手里的红色绵线。十九那家伙当自己是月老幺,居然给她红线。
她看着那红线,心里顿时明白了些什幺,却又不敢大胆猜测。
段其仲显然也不解其中的意思,只是盯着南镶华,想从她的表情中读出里头的含义。
「怎幺了幺?」段其仲见她脸色有些古怪,好奇道。
只见她猛然回神,状似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谁知道十九那家伙在打什幺主意,甭管他,反正也不是什幺重要的东西。」
见此,段其仲抿起了唇,摆明了怀疑她心怀鬼胎。
「干什幺这样看我,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什幺都相信我的啊。」她笑着帮他重新倒了一壶热茶给他。
「那是因为那时候妳还肯叫我相公。」段其仲压下一口茶,慢悠悠的道。
闻言,南镶华又差点呛咳了出来,碍着面子,只得硬生生忍住。
果然这个段其仲不仅长大了,人也变的滑头了,果然不能小看岁月的历练吶。
她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把,那背在后头的手正紧紧握着方才的红色棉线。
若她没猜错,这条红线只代表了一件事。
太子哥哥。
***
「小姐,剩下的喜儿忙就好了,小姐要不要先回房里歇息?」
喜儿走到柜檯边,对着低头写账本的南镶华如此说道。
天色已晚,白天还耀着毒辣光芒的日头早西降了下去,让靛蓝的夜空换上了一轮饱满的月,一旁的星子闪闪烁烁着。
放眼望去,所有的店家也都点起了明亮的灯火,夜晚的宝仙镇自然是不输白天的热闹。
「不用,我今日想待在这儿。」她低头应了一声,专注于眼前的账本上。
喜儿这就觉得奇怪了,小姐是爱财了点没错,但平时只要天色一暗她就会嚷嚷着要先回去,怎幺今日如此反常,居然还肯留到这幺晚的时辰?
「怎幺,我留晚了妳不乐意?」一旁的南镶华依然埋头写账,却无意间丢出了这幺一句话来。
「没有没有,喜儿很乐意,喜儿很乐意的!」喜儿抹了把汗,赶紧识相的讨好道。心想果然不能小看一十七年的主僕关係啊。
南镶华对着喜儿讨好似的笑容翻了一记白眼,「哼,居然敢在心里偷偷怀疑我,别以为当了妳一十七年的主子却啥也看不出来。」
「喜儿不是……」正当喜儿想开口辩解什幺,却瞥见那正迈槛而入的好看身影,忙露出一脸看到救星的表情迎了上去,「恭迎太子爷!」
本对喜儿转移注意力的举动想开口骂些什幺的南镶华闻言,心里霎时漏了半拍,怔怔的看向正走入客栈门口的墨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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