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小姐难为》
雕花窗格子外,几缕金光洒了进来,伴随着麻雀吵耳的吱喳,突显了初春独有的生意盎然。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色调极淡的房间,层层叠叠的床帷纱幔,一旁的朱漆梳妆台子和一面大大的铜镜,让人一眼便可知晓这是间女子的闺房。
房内暖风浮动,香气拂人,静谧的可以。
在那厚重的纱幔遮掩下,依稀可以辩出里头的床榻上正躺着个人儿,那人一头如瀑的黑髮,正软软的蜷曲在颈窝边,乌亮亮的很是润泽。
那榻上之人犹在酣睡,丝绸被褥之下,体曲曼妙,画一般的柔美。
「小姐!大小姐!」屋外突然就响起了一连声高亢的叫喊,伴随的,是一连串的磕碰和凌乱细碎的脚步子。
只见那榻上之人仍未见醒,对耳旁噪音置若罔闻。
「小姐,醒醒呀小姐,都已是辰时了……」声音忽然又近了一些,只见那木门在下一秒便被撞了开,摇晃的厉害。
一个略显娇小的素衣丫头首先冲了进来,脑后盘着两团圆圆的双髻,脸上急忙忙的神色,手中还捧着盆洗脸水,已是泼的差不多了。
经过这幺大的一阵骚动,那榻上之人总算有了点反应,不过也只是咂了咂嘴,翻了个身,继续睡的畅美。
「我的大小姐呀,您要是再不起,先生可是要怪到喜儿头上了。」小丫头喜儿见状,不禁泪眼汪汪,扯着哭腔如是说。
榻上之人依然未动分毫,双眼也依旧闭着,却缓缓张了口,「……怎幺,妳在我府里这幺多年可是白养妳了?连个罪都不肯帮妳家主子顶?」
那声音隔着层层纱幔传了出来,浓浓的睡意里添了几丝怪罪和不满。
「喜儿不是这个意思呀,小姐养了喜儿这幺多年,喜儿自然是满怀的感恩,只是这赖床的毛病……可是喜儿发誓要替您改的啊。」
听了那句句带哭腔,字字带忠诚的话语,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将她打发走,可耳边又传来了几声委屈的抽咽,那人只好无奈的睁开两眼,瞪着床帐上头的绣花样式好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的从榻上坐了起来。
淡色纱幔一层层被撩了开,里头总算是一片豁然开朗。
喜儿手脚俐落的将捧在手中的布巾沾了个全溼,然后才递给了那榻上的人。
那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
她有一双圆滚滚的杏仁眼儿,如秋瞳一般的盈亮润泽,一头长髮正一丝不苟的披散在双肩上,皮肤虽不属白皙,但此刻却映着窗外初阳的金光粉儿,点点生辉。
此刻她正仰起脸来,好让喜儿替自己擦脸。
「小姐,方才先生已经来过了,还好生嘱咐喜儿,今日千万要让小姐準时去学堂。」
闻言,少女本就不好看的脸立刻又臭了几分,嘴里啐了几声「死老头」。
喜儿见她如此,叹了口气,「大小姐您也别老是和先生做对了,先生他也是当初承诺了老爷,要将您调教成一个端庄淑女才对您如此严格的呀。」
「那岂止是严格二字可以形容得了的!」少女一听,一双漂亮的杏仁眼立刻充满炯炯怒火,「妳看他老是三天两头就把我留在学堂里罚着,罚写抄书也就罢了,还想用我爹来压我,根本是当我南镶华好欺负!」
说完,南镶华愤愤的一哼,起身坐到梳妆台子前让喜儿为自己梳头。
「那是小姐妳自己没把先生交代的作业临完吧。」喜儿忍不住小声吐嘈了一句。
「妳这个不识主的臭丫头!亏妳还待在我身边这幺多年……」
「小姐,若是您在这幺折腾下去,恐怕先生今日不只是要把您给留晚了。」
闻此言,南镶华果然立马收起了怒气,胡乱理了理身上的月牙色缛裙,便急忙忙的冲出府门,直朝学堂狂奔而去。
屋外,金阳灿灿,把大街上的泥地都给晒了个乾,徐风一吹,便在人来人往的脚步下扬起了阵阵薄灰。
这是大墨王朝在历经严冬之后,重新迎来的暖和春日。
从来都以战事而名震天下的墨氏帝王,在数年前率领数万甲兵攻下了北方这块沃土,自此建立起了这好战的王朝。
皇上虽是一介武将,但对于治理这一大片江山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子,数十年来,全国上下倒也政通人和,人民百姓无不安居乐业。
说到这墨氏的皇室血脉,诞下的皇子自然是数不胜数,但唯一有担当接下这王储之位的,却只有太子和十九皇子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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