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副题:伊底柏斯式的家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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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真相 (1)(2/2)

    「婉儿……」

    「你最近很忙呢,咱们都没有机会见面了。」没有让他继续,唐婉已经毫不害羞的说出这等闺怨般的话语,抗议他的责斥。

    「婉儿,咱们在寺里。这不合适。」拨走沾满她髮丝、衣服的雪花,上官榆嘴里说着不可以,可还是拥紧了怀中的人儿,半点儿也捨不得放手。

    「但是在府里你也不许我抱你,在街上你又不许我牵着你,我要在什幺地方才可以碰着你啊?」说着说着她委屈的彷彿就要哭出来了。

    「婉儿……」上官榆没彻的笑着摇首。

    此等露骨的言词,当今女流之中,唯有她敢如此直言无讳了。

    「你不想我吗?你有了你的玨盈,有了王大人的千金王书瑶,就不再喜……」

    叽叽喳喳的声音最终以最原始的方法终结了。捧住她的脸,他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吻。

    「这不会说我不挂念妳了?」他边吻边说,开始了的热情再也无法轻易的停下。

    「嘻……不会了。」甜甜的感受着从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她边为自己的奸计又再得逞而高兴的笑着。

    她就是不喜欢他迂迂腐腐的,什幺也不许她做。她不是不懂他的顾忌,但他们的关係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她也不是不了解他的内疚,但可以跟着他,她已经心满意足了,根本不介意所谓的名份。让她难过的唯有爹和大哥,她令他们难堪了……

    「榆……咱们在寺里。」

    吻从唇上落到颈侧,大掌也渐渐的不安份起来。她在他失控前,细声提醒。

    「嗯……」粗哑的喘息融和在轻柔的娇吟里。

    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想停止。更别说在激烈亲吻之际,他们「刚好」掉落在那张温暖的床槈上,让他们的「坠落」更出师有名了。

    「啊!」

    感到耳垂被啃咬了下,唐婉吃痛的娇呼。

    「婉儿,妳总是引诱我失控的。」却又总是在最不恰当之际,让他清醒过来。

    「嘻,要是你不介意食言而肥,我没所谓啊。」

    「胡来。」他笑着轻斥。她一定是他的天敌,不然他怎会老是被吃得死死的。

    搂着她,埋首她颈窝,如此温馨舒服的感觉,让他一点儿也不愿意起来。天地之大,在这斗室之中,就只有一个叫上官榆的男人和一个叫唐婉的女人,相互依靠着、温存着,那些烦心的事顿时飘到好远好远……

    「婉儿……」他低柔的轻唤着她的名字。

    「嗯?」一而再的,心窝因他注满情感的嗓音而颤抖。

    晚儿总怨他不够爱她,可是他对她的感情又岂是外人能懂的。单单是为了摆平内心的挣扎,就已经够他累了,她又怎能再怨他那反覆无常的脾气。

    抬首迎向她澄明的眼眸,犹豫了一会儿后,他终究什幺也没有说,只道:「没有,唤一下妳而已。」

    打量那张心事重重的帅气脸庞,唐婉懂了   ——

    他,要走了。

    她虽不是朝中官员,但从父兄口中,对朝中要事也略知一二。盗劫官银一案,主犯韩忠彦已缉拿归案,官银亦已寻回。如今,他仍留在良平县不过就为了在这一带出没的强盗「天山飞鹰」,但圣上又岂会让他为了此等小事而留下来。

    他回京之期已渐近。

    撒娇的把脸颊埋首他胸怀,她脸红红的说:「嘿,榆,主持今天不在寺里啊。不如我们……」

    「任性。」

    话是这幺说,上官榆还是低首含住她娇嫩的唇瓣,轻轻的吸吮起来,做起不容于寺庙的苟且之事……

    **

    等唐婉安睡后,上官榆走到园里,好等满园风雪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刚才跟唐振声的一番话,勾起了他最不堪回首的回忆。

    「停手、停手!我爹娘不是强盗!不是啊!」

    挤进人群,他想阻止他们将火丢到他父母身上,但奈何没有人理会、没有人听他说了些什幺。望着火红红地燃烧,他什幺也做不到。

    「兇手……杀人兇手……」他哭着说。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唐振声做过什幺坏事。

    「够了,小朋友。」突然,他身旁的一个妇人喝停了他,不准他再说下去。「小孩子做不得这样胡说诬蔑其他人的。」

    「我没胡说!是他杀了我爹娘,他们根本不是什幺黑木崖的强盗啊!」

    「你还说!真是冥顽不灵!你要知道你这些话要是传到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耳里,可是会害死唐捕头的,欺君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啊。」

    杀头他懂,但抄家?

    「对啊,就是他们一家人都会被砍首。到时候,因为你的胡言乱语,不单止他们一家,我们整个良平县也会因为失去了这个好官而受苦了。」

    「我没有胡言乱语……没有……」

    他真的没有。

    但多少年来,这些事他藏在心底,除了老前辈一人,对谁都没有再提起。他以为他很恨唐振声,恨得要杀了他,以报父母之仇。但一次又一次的,他始终下不了手。

    要是爹娘泉下有知,必然对他这个没有用的儿子很失望。

    「年青人,天气这幺冷。不多穿件衣服,小心着凉了。」拿着水桶去打水的庙祝,途经花园时,看见只穿了件单薄绸衣的上官榆,好心提醒道。

    「谢谢您,老爷子。不过我不冷,有劳您挂心了。」

    「不冷哪。呵呵呵,年青真好,不像我这老骨头,天气稍冷就已经受不了。」停了下来,放下木桶,庙祝搓揉发冷的双手。

    「老爷子,我帮您。」

    提起木桶,上官榆跑到井边帮庙祝把水打了回来。

    「谢谢你,年青人,你真不错。你可以帮老朽顺道替这儿的花花草草浇浇水吗?」庙祝见遇上好人,不由得得寸进尺起来。

    「没问题。」

    「呵呵呵,年青人。你品性这幺好,你父母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一定很安慰了。」

    他笑,

    「但愿如此。」

    毕竟是个明眼人,瞧见上官榆那略显苦涩的笑容,庙祝当下意会了。

    「做错事?跟你常常带来的那位姑娘有关吗?」

    大概是没有预期庙祝认得自己,上官榆心下一怔,随即涨红了脸。

    原来他知道他是谁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呵呵呵,年青人,其他人或许害怕,但老朽已年过半百,是行将就木之人,还要怕谁呢?倘若年青人你不介意,不嫌弃老朽噜囌,不妨将你的心事说出来。老朽虽是个目不识丁的莽夫,人生经验倒是有的,或许可助你分忧解困也未可。」

    不知道是因为难得遇到了一个不怕他的人,还是因为庙祝的说话让他想起了老前辈。这一刻,上官榆不想、也无力再摆出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爷之姿,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语调谦卑地说:「老爷子,老天爷一点也不公平啊。有些人明明伤害了别人,可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还得到很多人的尊重;而有些人根本什幺坏事也没有干,却突然的遭逢惨剧,甚幺也失去了。富人报恩以财,穷人报恩以命。我们生下来就是不平等的。」

    「不公平哪。」庙祝附和道:「可世情往往如是。你还想跟那姑娘一起吗?」

    不知为何,庙祝彷彿看透了他的挣扎般,突然的提起了唐婉。

    对上那双睿智的眼睛,上官榆无法自欺。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想!」

    似乎是满意了他的答案,庙祝抚着下巴的鬍子,微笑道:「那你就要学懂怎样去拥抱这些不公平。年青人,」拍了拍上官榆的肩膊,庙祝边说边提起水桶往回路走。「你父母会谅解的。放过他人等于放过自己,别钻进死胡同了。呵呵呵   ——   」

    笑声随着离开的脚步渐远,但无论再远,那一声声的「呵呵呵」仍清晰可闻。至此,上官榆方惊觉自己遇上了前辈高人。他内力之深厚实为江湖罕有。

    有一瞬间,上官榆以为他遇到老前辈了,但随即否定了这想法。

    虽然没有见过老前辈,经过这幺多年的相处,他大概也猜到老前辈并非真的年纪老迈,甚至可能不是男的。不过上官榆没有执着查探老前辈的身份,深信既然老前辈不欲以真面目视人,自有他的理由。

    **

    再次回到厢房,唐婉已经醒了。她躺在床上,一双灵亮的眼珠子正滢滢的瞅着他。

    「吵醒妳了?」拨开她脸上的髮丝,他轻亲她泛起醉人红晕的脸颊。

    刚睡醒的她总是妩媚柔美得让他惊叹。

    「没有。」拉过他宽大的手掌,唐婉把脸颊贴上,撒娇的磨蹭。「刚才你去了哪儿啊?」

    「我到花园走了一趟而已。」

    「遇见谁了吗?」他看来不一样了,表情轻鬆了许多。

    「没有,遇到了这儿的庙祝而已。」

    「庙祝?」

    「嗯,没想到这庙里竟隐藏了个武林高手。」和衣在她身边躺下,上官榆把软热的娇躯亲密地拥在怀里,大掌也不安份的轻抚被单之下,赤裸光滑的肌肤,享受着她带来的阵阵麻辣刺痛之感。

    「榆……」呼吸渐乱,唐婉哀怨地抓紧他的衣襟。不喜欢他老是逗起她的慾望后,就放着她自己去灭火。

    见她快受不了,他停手,没有再戏弄她,免得她生气起来,又再咬他一口。

    说真的,对她,他又何曾公平过。

    「婉儿。」他顿了下,等她平伏后,才续道:「下个月十五,我就要回京了。」

    「……」

    明明早已知晓,眼泪还是禁不住的涌上。此际,唐婉才明白自己并没有想像的坚强,再也见不到他的难受也非笔墨所能形容。

    她还在抽抽噎噎的把眼泪抺到他的绸衣上,下一刻,他的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愣住了。

    「妳愿意跟我回去吗?」

    「榆……?」她是不是在做梦?

    「婉儿,妳愿意吗?」支起她的下巴,他边抺去她颊边的泪,边深情的凝睇她。

    再没有一刻,她的心跳是如此的快,在他深情的目光下,她好像快要溺毙了。

    「不愿意?」从她的表情,他已明了她的心意,却还是故意逗弄她,「放不下妳的那个心上人吗?」

    「不是!」她紧张的抱紧他,不想他有任何误会。「我愿意啊!无论妳要我怎样,我也愿意的!但是……爹……」大概不会答应她无名无份的跟着他上京。

    无论怎样也愿意……?就连最基本的要求也没有。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放心,妳爹那方面,我会处理。只要妳应允就行。」轻吻着她,上官榆感到这是自他七岁以来,最轻鬆愉快的一天。

    原来,只要愿意,放下也并非一件难事。

    此刻,他满心喜悦的期待他们回京成亲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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