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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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忍泪吟-2
    为了孩子,我们只得跟随他们入京,一路上不动声色。赶至京城,恰逢腊月三十,一股悲凉之气迎面扑来,挑开车帘一看,铺天盖地都是白色,街上清冷空无一人……

    华容添顿时如受重创,无力道:“已成定局。”。

    冰寒的风呼啸着吹进来,我上前拥住华容添,不知要如何安慰。皇上毕竟是他最亲的大哥,不论从前有怎样的嫌隙,在遇到危机时,皇上想起的还是他……

    我们进宫之后,受到了礼遇,就好像在苏州的一切都没生过。宫女领我们去浮华殿沐浴更衣,换上丧服……

    沐浴时,我听见隔间的华容添问:“皇上何时驾崩的?”。

    一名宫女小声答:“腊月二十七。”。

    “你何时来的浮华殿?本王没见过你。”。

    “就是那日夜里来的。”。

    “这里的宫女呢?”。

    “大概被调走了,奴婢不清楚。”……

    我们梳洗妥当后,耐心等候长庆王。不想等来的宫女却来说皇太后召见。华容添满面悲伤之色,携了我的手嘱咐:“切记,见到太后不可造次。”。

    我会意朝他眨眨眼,默不作声垂头跟在他身后……

    皇上停棺于延华殿,我们朝内殿进去,皇太后、长庆王、玉临王和几位老臣依次坐开。华容添入席,坐于长庆王对面。我则伫立在他身后……

    皇太后手里拈着佛珠,面目依然和善,略带伤感道:“皇上病重时,提及要恢复逍遥王的爵位,因此哀家也把他请来了。”。

    华容添嗓音沙哑道:“臣来迟了,有愧于皇上。”。

    太后沉沉叹道:“皇上对逍遥王可谓手足情深。今日召集各位,无非是商讨长庆王登基一事。”

    一位老臣大胆问:“敢问太后,皇上是否有遗诏留下?”。

    太后垂目拈着佛珠,道:“没有,皇上去得突然。这风寒来势汹汹,还不及十日,连皇上也想不到会因此撒手西去。”。

    “既然没有遗诏,关于登基一事,是否应当召集群臣商议?”。

    太后忽然杏目圆瞪,“有什么可商议的?皇上无后,理当由长兄继位!”

    “请恕老臣斗胆直言,皇上这病来得蹊跷,太医院可查清楚了真是风寒?若是风寒,凭宫中数十名御医竟医不好?”。

    长庆王忽然开口,狠狠道:“连风寒都治不好,所以他们都是庸医!本王已将太医院一干人等斩!”。

    “啊?!”一位年迈的老臣惊呼一声,当即晕厥过去。我想上前看看他有无大碍,刚抬脚,忽然听太后慢条斯理说:“逍遥王,听说紫葳和京墨两个孩子,遭人掳劫了?”。

    我不得已收住脚步,生生咽下气。华容添有一瞬的失神,回道:“是,不知何人所为,臣寝食难安。”。

    “血浓于水。为人父母,心里头最重要的那个位置,始终是留给孩子的。”太后语重心长说完之后,瞥向我,“于归,你过来。”。

    我莫名其妙看着她,慢吞吞走上前。太后半眯着眼和蔼说:“你与吴婕妤熟识,她此番受了惊吓,情绪很不好,不如你去裕华宫陪伴她左右。”。

    侧目瞄了华容添一眼,似乎没有推脱的办法,于是颔应下了。太后满意笑笑,挥挥手让我退下,螓微扬:“言归正传,我们继续商讨长庆王登基一事。”。

    华容添忽然起身离席,俯表态:“臣对此毫无异议,全凭太后安排。”

    太后嘴角滑出些许笑意:“甚好。皇上的谥号已经拟好,守陵人定为德妃,大丧明日开始。国不可一日无君,三日之后,长庆王于柩前即皇帝位。所有诏书,翰林院拟好之后,一概交予长庆王处理。”……

    因这场声势浩大的丧事,除夕、上元灯节、庙会……所有欢庆节日一一取消。华容添仍然与玉临王共住浮华殿,做他的逍遥王。我被遣往吴千雁身边,仅仅是由于他们要除去华容添身边的每一个帮手,使之孤立无援。孩子在他们手上,我们毫无办法……

    吴千雁真似大病一场的样子,绫罗含香的榻上,她素面朝天倚在那,不声不响,哪里还有往日的神采?我径直走到她面前,凌湘从旁小声提醒:“于归,请安。”。

    我置若罔闻,质问她:“你都做了些什么?”。

    吴千雁微微笑了,酒窝甜甜地缀在腮下,“于归,你来了。”。

    我仍旧面无表情看着她:“你的目的都达到了,为何郁郁寡欢?”。

    “于归……”吴千雁黯然垂目,“你还不知道,皇上驾崩的次日,沈云珞一把火,把絮华宫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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