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佳丽

首页
字体:
上 页 目 录 下 章
第七章(2/2)

    她很想知道有什么妙事这么好笑即使是女士必须佯装不懂的浑笑话也罢。

    “……所以我对自己说‘比尔你恐慌他得利我知道老比尔要做哪一种人。’”斯佳丽转身要走。她原想今晚好好乐一乐谈论恐慌不免叫她扫兴。不过也许她可以从中学到一点东西。她就是睡熟了都比比尔·韦勒精神抖擞的时候精明这一点她百分之百有把握。假如他靠经济恐慌获利她倒想知道他的诀窍。她悄悄走近。

    “……这些愚蠢的南方佬我搬来此地第一个碰到的难题就是他们”比尔坦诚他说“碰到一个人没有贪婪的天性你就拿他毫无办法所以我把所有三倍获利的债券和金矿证券抛售给他们的主意彻底失败了。他们干起活来比任何黑鬼都卖力却把辛苦挣来的血汗钱全换成债券以防万一原来他们不少人早就有了满满一箱的债券这类玩意儿都是南部邦联政府行的。”比尔訇的一笑引得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大笑。

    斯佳丽听了怒火直冒。的确是“愚蠢的南方佬”!她亲老子就有一大箱的邦联债券克莱顿县的所有本分人也都有。她想走开却被身后一批人围住原来他们都是被比尔·韦勒的笑声吸引过来的。

    “后来我才明白了”比尔·韦勒继续道“他们对票券并没多大信心。即使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没用。我搬出了走江湖卖膏药那一套担保他们毫无风险稳赚不赔。还是打动不了他们一个人的心。不瞒你们说哥儿们我的自尊大受打击。”他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然后咧嘴大笑露出三颗大金牙。

    “不用说你们也知道就算我想不出赚钱方法我和露拉也未必会缺衣少食。在共和党人控制佐治亚的那段油水很肥的好日子里我标得一些承包铁路的合同即使我傻得竟然真去修铁路我也捞足了够我们阔气地享用半辈子了。可是我这种人是闲不住的露拉看我无所事事成天不离屋子也开始为我着急了起来。谁料到——好家伙——大恐慌接着来了南方佬全都把银行的储金领出来藏在床铺底下。如今每栋屋子——哪怕是窝棚都是赚钱的大好机会。我怎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啊!”

    “别净说废话了比尔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我等你结束自卖自夸快快说到正题上来都快等得不耐烦了!”阿莫斯·巴特“呸”的一声吐口痰表示他已耐性全失。可惜准头不够落在痰盂外。

    斯佳丽也快失去耐心。巴不得掉头就走。

    “别急啊呵莫斯我这就要说啦!用什么方法才可以叫他们把床铺底下的钱乖乖奉上?我不是福音传教士这类人我比较喜欢坐在办公桌后面想点子让我的雇员去冲锋陷阵。我目前正是那么做坐在我的皮转椅上望着窗外只见一支出殡队伍走过。我顿时计上心头佐治亚家家都有亲人阵亡吧。”

    斯佳丽大惊失色地瞪着比尔·韦勒听他描述如何致富的诈骗手段。“作母亲的和守寡的最容易上钩而且上钩的人比什么都多。她们一听我的雇员说邦联退伍军人要在全国每个战场上造纪念碑为了让她们的子弟留名丰碑眼睛眨都不眨就马上拿出床铺底下的钱。”这种手法比斯佳丽想象得到的还要恶劣。

    “你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比尔算你天才!”阿莫斯失声大叫众人一听笑得格外响亮。斯佳丽反感得直想吐。那些子虚乌有的铁路和金矿固然同她丝毫无关但是被比尔·韦勒骗去钱财的母亲和寡妇都是她的同胞埃此刻他可能已派他的手下去骗贝特丽丝·塔尔顿、凯思琳·卡尔弗特、迪米蒂·芒罗或克莱顿县其他失去儿子、兄弟、丈夫的妇女了。

    她的尖叫声像把利刃刺进笑声。“我这辈子还没听到过这么下流。

    龌龊的事。你真叫我恶心!比尔·韦勒你们全叫我恶心透了!你们对南方人——对无所不在的正派人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你们一辈子就只知道动歪脑筋不干正经事!”她伸出双手用胳臂推开围在韦勒四周那帮惊愕的男女宾客然后边跑边在裙子上擦手仿佛要擦掉碰到他们身子而沾上的污迹。

    饭厅与盛满精致点心的银盘、银碟就在眼前;闻到了掺杂着油腻汁酱和溅脏的痰盂那股浓烈气味她就不由作呕。斯佳丽想起方丹家饭厅点着煤油灯的餐桌上摆着简简单单的饭菜:自家腌的火腿、自家烤的玉米面包和自家种的蔬菜。她跟他们是一路人他们才是她的同胞这些粗俗下流、狗屁不如的男女根本不配做她的同胞。

    斯佳丽转身面对韦勒和他的听众。“人渣!”她破口大骂。“你们全都是人渣!滚出我的房子!滚开!我看到你们就恶心!”

    梅米·巴特不识相地企图安抚她。“别这样宝贝儿……”她伸出珠光宝气的手说。

    斯佳丽后退一步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尤其是你肥猪!”

    “唷!我从没……”梅米·巴特声音颤。“我决不能忍受别人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多待在这里了斯佳丽·巴特勒。”

    一阵推挤大家气冲冲地一哄而散。不到十分钟客人走得精光大厅空荡荡的只留下满地碎屑。斯佳丽两眼不往下看径自走过洒满一地的酒菜、破盘和玻璃。她必须遵循母亲生前教导把头抬得高高的。她想象自己回到了塔拉那时代自己头顶着一厚册写韦佛利的小说把背挺得和树干一样直下巴和双肩呈九十度垂直一步步爬上楼梯。

    要像一名淑女一样。母亲这样教导她。斯佳丽的头昏昏沉沉的两腿抖但她仍未歇步。淑女疲倦或沮丧的时候是不会流露出来的。

    “她骂得正是时候。”短号手说。这组隐藏在棕桐树后方的八重奏乐队曾力斯佳丽办的多次宴会奏过华尔兹。

    一名小提琴手不偏不倚把口痰吐在盆栽棕桐树里。“太迟罗!与狗为伍惹蚤上身。”

    楼上斯佳丽正俯趴在缎子床罩上哭得伤心欲绝。她原本以为今晚的宴会能让她玩个痛快呢。

    那天夜深大宅恢复原来的幽静斯佳丽下楼喝酒帮助睡眠。除了长桌上摆着精心布置的鲜花和烧剩一半的蜡烛丝毫不留大宴宾客的痕迹。

    斯佳丽点燃蜡烛吹熄手上的煤油灯。她为什么要像小偷一样在黑暗中偷偷摸摸的?这是她的房子她的白兰地呀!她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挑了一只杯子、一瓶酒放到餐桌上在位一张扶手椅上坐下。

    这也是她的餐桌呀!

    白兰地那股令人松弛的暖意流贯全身斯佳丽吁了口气。谢天谢地!再喝一杯神经总不至于这样紧张了吧!她再次斟满小酒杯手腕一扭把酒灌人口中。万万急不得她边斟酒边提醒自己。淑女不是这副猴急模样的。

    她呷第三杯。金黄色的烛光照映着光亮的桌面烛光好美啊!空杯子也很美!斯佳丽把它拿在手上玩弄着杯面上的雕花散出彩虹般的绚丽色彩。

    屋子似坟墓般阴森死寂。当她倒着白兰地时听到瓶口碰上玻璃杯了当一响吓了一跳。这表示她还没喝够不是吗?她仍然觉得很兴奋睡不着觉。

    蜡烛愈烧愈短酒瓶逐渐见底平时被斯佳丽抑住的想法和往事纷纷出笼。事情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开始的。餐桌同这张一样空荡荡上面只摆着蜡烛和盛着白兰地酒瓶、酒杯的银盘。瑞特喝得烂醉。他一向都能控制酒量。斯佳丽不曾见过他真的醉成这样。可是那天晚上瑞特却烂醉如泥而且态度粗鲁。对她说了一些好怕人、好伤人的话把她的手臂拧痛了害她大叫出声。

    准知后来……后来瑞特就抱她上楼进她房间强迫与她温存。不过瑞特用不着逼她就范。当他抚摸着她亲吻着她的嘴唇、颈前和身体时她才苏醒。她经他抚摸浑身热渴求更多的满足她的身体奋力拱起一次接着一次迎合他的……那不会是真的。她一定是在作梦但是她从来没梦想到真有这种事情过怎会梦见这种事情?

    淑女决不会有那种狂野的**也决不会做出她做下的那种事。

    斯佳丽尽量想把这些念头推回心中阴暗、拥塞的角落那角落专藏无法忍受和无法想象的事。可是她受够了不能再喝了。

    的确有那回事!她的心在狂喊的确有过。不是我凭空编造的。

    她母亲悉心教导她说淑女没有兽性的冲动她的头脑却抑制不了**渴望再次体会**蚀骨、听任摆布的狂热需求。

    斯佳丽用手捧住涨疼的胸部可叹她的手不是身体所渴求的那双手。斯佳丽颓然将手臂摊放在面前桌上头偎着手臂。她陷入了**和痛苦的浪潮折腾得她六神不安折腾得她向烛光荧荧、空寂无人的房间断断续续地叫喊。

    “瑞特!瑞特啊!我需要你埃”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
上 页 目 录 下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