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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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章谋谟帷幄-165章龙困浅水
    162章谋谟帷幄

    翌日凌晨雷府后门悄悄打开由里行出二十辆骡车。每辆车上装一口大箱铜吞铁皮包得严严实实。车前由雷府的武总管带头两边各有百名全副武装的兵丁耀武扬威地护着。不多会便已由东城行至中心集市。这里原是长安闹市其时天色灰朦路上行人几乎没有。惟有不时的梆子声和被惊动春梦的猫儿出的厉叫。其间数百双坚硬皮靴在湿滑的地面上敲打出节奏的响声。整支队伍显得肃穆威武。

    忽然间远处一辆堆满柴草的板车猝然起火并诡异地由西向东飞滚而来恰与骡车迎面直扑。车上熊熊火焰烧得极是旺盛几乎染红了半条大街。边上守卫有些骚动惊慌的呼声顿然响起。

    武总管久走江湖经验丰富情知有人劫道。大喝一声:“列阵待敌!”

    声音响起守卫们似有了主心骨各自手执兵刃结成圆阵牢牢护着车队。与此瞬间两旁民房顶上“噗噗噗”地飞出无数黑衣人像是夜晚惊诧的蝙蝠群看似散乱却自有条理。

    “放箭!”武总管急促的声音再次响起。车旁的守卫均是大剑营编制身上均带着秦廷军制的箭弩并经过严格的训练。此刻并不慌忙。每个人抬弓搭箭仅是眨眼工夫无数利矢从圆阵里怒射出去。

    黑衣人早防着这一手待利矢临头各自挥掌拍击。原本能透金石的利箭被他们尽数拍落。跟着抢到圆阵边上。这些人动作轻敏手脚灵捷配合更是默契基本是两人围攻一人决不重复。不过片刻武总管麾下的堂正之阵已被他们攻得不成章法。此时若有人在天俯瞰必可现百余黑衣人竟是巧妙已极地合成一朵莲花状。而那些三五人一队的兵丁却早已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眼看不敌武总管当机立断:“撤退撤退……”说着勒马便走。闻着领喊撤退守卫们顿时紧跟其后。见众人惶张撤退黑衣人也不赶尽杀绝各自坐上骡车驱车去远。转眼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从柴车着火到守卫撤退整个过程仅是盏茶光景。成功劫得银车的黑衣人不禁洋洋得意。只是他们并不晓得此时此刻天空之上却有双眼眸在盯着他们。这人便是乘在小禽背上的小石头。眼看着黑衣人赶着骡车往南而去不多久又遇上另一梆黑衣人。

    小石头愕然拍着小禽脖项道:“嘿这梆家伙倒是厉害抢些银车还有人接应?”话尤未了却见那两伙人已在街上斗了起来。

    前一帮人大多使掌气息寒冷冰冻彻骨;兔起鹘落间契合莲花形状由天而看百余黑衣人仿如一朵黑莲倏敛倏散奇妙无比;后来的一批十九均是用剑的好手凌厉迅捷防不胜防手腕每一振动皆是无数缤纷剑花显然俱是一流的剑手。

    小石头托着腮帮子沉思道:“原来他们不是一伙的?难道他们是……”想到开心处不禁大乐暗道本来只想捉一条大鱼殊不知另外一条大鱼不甘寂寞自行凑了上来。嘿嘿……有趣有趣……

    这当口天色渐亮途边见着争斗的行人已迅向城卫所禀告。两伙人也知道时辰紧急不能耽搁。索性罢手不斗很是默契地各自赶了一半的骡车分头离去。小石头拍拍小禽要它跟踪后来的那梆使剑人自己则紧随前一伙人看他们把银车到底放到何处?

    武总管急匆匆地回到雷府向雷啸岳禀告银车被劫的事。雷啸岳神色淡然地拍拍他肩膀道:“武兄弟大哥知道了。你放心那梆贼人为兄早派人盯住梢了。”说着整衣理衫准备去秦宫朝会。

    心下却想不知小石头所献的计策有没用处?明明只有二十万灾银偏偏硬说是四十万。何况早上那银车里装得俱是石块那梆贼人真那么蠢极会把石块运回去?然后再拿真的银子出来?思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又忖当日初见小石头只道他真是愚夯朴实孰料眼下的计策竟连老夫也看不明白。这家伙的伪装工夫实在太过厉害。秦国有此对手还真是凶多吉少。思忖际不免担忧起来。心中对先皇留下的辅政重任更觉艰巨至极。

    不觉到了门外跨上马旁若无事地朝秦宫行去。看着他的背影武总管莫名其妙。暗道老爷是愈来愈神秘了。我这里银车刚刚被劫他那里居然已经派人盯梢。这等样的本事只怕周公神算也大大不及。摇着头一边唉声叹息地往屋里走去一边唏嘘着自己的无用。

    雷啸岳策马直驱秦宫。到了金殿两位皇子和楚王均在。前些时三人为了秦皇宝位谁也不愿相让各自麾下又有雄师数十万互相也奈何不了对方。最终百官打了圆场要三人暂时共同执政至于这暂时到底有多长却无人可以明明白白的说出。私底下大伙尽皆晓得未来必有一场宫廷政变就看谁能最后胜出谁便是大秦未来的君皇。

    囿于三人互不相让这一天一次的朝会不过是走走过场其实没甚大事可商谈的。对于三人来说真正的大事目前只能在自己的府邸解决至于朝会只是自己等人向百官炫耀威权的地方。更是暗中查探究竟有多少官员是自己的拥趸或又想脚踏两艘船。

    不多时朝会完毕。百官欲待散去只见雷啸岳一步跨出朝班朗声道:“三位王爷末将有事要说。”

    楚王符斐捋须微笑道:“雷将军想说的必属大事将军请说!”

    二皇子符誉忽然道:“是么?王叔看你们成了亲家后越来越亲密本王真是羡慕。”又对雷啸岳道:“雷将军没想到啊!本王与大哥求婚多次总不见回音孰想一个外来的反而捷足先登。实令本王寒心呐!”雷啸岳麾下拥有十万大剑兵在此夺位之刻可谓至关紧要。眼下雷璺又将与符震婚配长安城内悉数传遍。符誉心中喜欢的虽非雷璺实地却是嫉妒难言尤其愤恨雷啸岳投靠楚王而不依拢自己。

    “这个……”雷啸岳头疼不已他不好说前面应允这门亲事乃是为了儿子的缘故此刻儿子回来亲事自然也吹了。倘若真这么说只怕要干戈当堂顿时就是血流成河的场面。心道罢了误会便误会吧待日后两位皇子自会一清二楚。沉吟片刻即道:“三位王爷末将所禀之事甚大其余琐事可否放在以后再说。”

    “你讲!”

    “没人阻止你!”

    符光和符誉相继冷言冷语地道。

    雷啸岳一笑置之朗声道:“今年灾民特别多末将与朝廷百官便商酌着凑些钱银赈济灾民。”这时边上捐钱的百官纷纷颔表示有这桩事。“凌晨时分末将派本府的武管家率5o名家丁和2oo名军士押运银两出城。孰料还没出城走到半路竟是被人劫了。”

    “啊!啊?……”话音甫息朝会之上顿时响起此起彼落的惊呼声。

    谁会想到银车在森严的长安城内居然被劫。这事说出去怕是无人会信。

    符誉嘿嘿冷笑道:“雷将军你司责长安守卫银车被劫本就是你自己的事你这么予我们说又有什么意思?”

    当日楚虞伪攻长安雷啸岳便自蓝田率军回援随即控制了大部分的长安。即便眼下的秦廷皇宫也由大剑兵守卫。最后符誉和符光的溃败大军只能在城外驻扎而楚王的西凉大军也不过在西城门外。是故雷啸岳的大剑兵在三人眼里便显得越重要。谁若控制住他日后的夺位大战毋庸置疑就多了大半胜算。

    雷啸岳道:“二皇子有所不知贼人虽然劫了银车但末将府里的一位家丁经过跟踪已大体知道贼人的去向。只是那两处所在比较特殊末将未征得三位王爷的同意不敢贸然前去。”

    符誉和符光身形均自一震。

    与此同时楚王道:“哦!?雷将军到底是什么去处连你这个天策大将军也不敢进入?”他脑子活络心下一盘算偌大长安城里能令雷啸岳有所忌惮的地方除了皇宫之外只怕就自己和那两位蠢皇子的府邸。暗想这灾银是朝廷百官集体募捐若真的是被那二人劫了去自己再稍加宣扬嘿嘿他们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且在百官和百姓的眼中二人彻彻底底便成了两个目光短浅扶不起的阿斗而已。

    念及此甚是开心只当是雷啸岳暗助自己。心想那雷霆虽已悄然离去但我楚王府与他雷家的婚事早已传扬开来。雷啸岳是爱面子的人想必不会悔却婚约。

    他道:“雷将军既是灾银那就是救命用的。当务之急不管那处所在但须找到银子就是。”说话时摆出一副忧国忧民之态。

    雷啸岳颔道:“王爷说得正是末将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那两处所在实在令末将为难故而亟盼三位王爷能亲临。”

    “嗯!咱们是该去看看究竟是谁冒此天大忌讳地劫掠灾民的银子。哼……”符斐心下得意脸上却是做足了功夫。旁边数位正直官员暗道这刻倒是活跃了早些捐银子时怎不见你如此大义凛然?边上商伊与雷啸岳交换了下眼色却揣摩不出雷啸岳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狐疑之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旁观。

    这会儿符斐也不等符誉、符光开口反对。当下挽着雷啸岳又招呼三品以上的官员跟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由宫里走出在大剑兵的护卫下向贼人匿藏赃银之处行去。过不片刻众人迳直到了二皇子府邸。符誉大怒喊道:“雷啸岳你什么意思?说去抓贼人的怎么跑到本王的府邸来了?”

    雷啸岳淡笑道:“二皇子切莫着恼本府家丁确确实实看见贼人抢了灾银后逃进了贵府。”边上符斐喜不自禁暗道自己猜测得果然不错。雷啸岳确实想对付两个愚蠢皇子。

    “胡说八道难道贼人是本王派的不成?”符誉暴跳如雷一改以往温文尔雅之态。

    雷啸岳道:“末将可没这么说。或许贼人是认为皇子府比较安全再或是贼人想兴嫁祸之计污蔑皇子。眼下朝廷局势混乱这也未尝没有可能。”

    符誉一怔琢磨着雷啸岳此话大有意思里面不但给了我台阶似乎还有反陷王叔的计谋。念及此点点头道:“将军说得不错现今的朝廷确实乌烟瘴气与父皇执政时一比委实差得太远。好在有将军坐镇长安否则还不知会生何等样的事情出来。哼……”说着向楚王怒瞥一眼。继而右手前引道:“诸位既然来了本王就是主人请……”

    他的突然转变倒让雷啸岳暗自揣揣害怕小石头的计谋万一不灵却该怎生收场?忐忑之中跟着大伙进入皇子府。此刻若非耳中不断传来小石头的嘱咐声他都不知如何是好?进了内堂符誉传唤下人上茶。

    雷啸岳道:“二殿下不必麻烦了。还是先追查灾银要紧。”说着也不待符誉是否答允当先朝后院而去。他刚听小石头说装满石块的假银车俱在府中后院。心道无论如何终须眼见为实万一被人转移那便糟糕已极。他是行伍出身照理原该心如磐石。但小石头所出计策委实不可思议令他殊难相信可以成功。倘不是小石头的另一身份他是万不敢冒此大不讳的。

    到了地头大伙一愣只见园子里果然摆着十辆大车旁边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位昏迷不醒的黑衣人。显然被人击晕了过去。

    雷啸岳神色肃严道:“诸位银车果然在这!”话罢自己心里却是舒了好大一气。始终提起的心旌这刻方是落稳。

    百官闻言均向符誉望去目中尽是鄙夷。这些灾银是百官募捐出来为了赈济百姓而用。那会募捐之时众人也曾寻过符誉然他诸多推搪。说什么军士饷银本就不够又如何凑得出余银给百姓使用。又说保家卫国是军队的事无论灾情多么严重先也该保障军心稳定。否则敌国必然觊觎大秦的万里江山。一番吝啬话语被他说得冠冕堂皇。

    最终百官无奈只得自行凑银就连一直清贫度日的大学士商伊也捐了百两纹银。孰料眼下银子全了这堂堂的秦国二殿下竟而干出劫掠本国灾银的事来。众人寻思不免觉得心寒。直感大秦江山自秦皇龙驭当真是江河西下。一日不如一日。

    符光在旁幸灾乐祸肚内好笑。心想本王好像也派了人去劫银车怎地反而给符誉这小子抢了回来?又想幸亏那梆家伙没抢着否则眼下遭窘的就是我了。

    雷啸岳缓步踱到车旁忽然回过头道:“罢了也不用查验了。依末将推算这些银车必是贼人故意栽赃陷害二皇子。”走到符誉跟前又道:“二殿下既然银车在贵府末将看不如便由殿下遣人护送?”

    符誉此刻六神无主暗中正自埋怨侍卫们怎地如此无用。恁多的银车也不知寻个偏僻些的地方藏匿。听得雷啸岳所说登时点头忙道:“好、好……”又恨恨地指着地上的黑衣人道:“这梆贼子实在可恶雷将军你把他们交给我我要好生惩治、惩治他们。”

    雷啸岳道:“那当然贼人竟敢诬陷二殿下若不给他们些颜色只怕日后要翻了天。”见符誉终于入彀他心下暗爽但又不自禁地生出对小石头的忌惮之意。心想这般浑若天成的计策也亏他能想得出来。幸喜他将成自己女婿否则谁若有了这种敌人只怕晚上都睡不安枕。

    符誉只想快些解围至于银车里到底装得是什么东西?要否上前查勘压根就没想起。连道:“是、是……来呀把他们给我押下去。”

    皇子府侍卫得了命令立时拥上把那些晕昏在地的黑衣人一个个捆绑起来。不多时便悉数押了下去。

    见诸事完毕雷啸岳道:“此事能圆满解决多亏二殿下全力襄助。只是眼下还有一地咱们也得去看看。”

    “还有一地?”符誉惊愕适才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均是他从西域密宗请来的高手。这些人都是以前方公公的同门师兄弟得知方公公被人在天牢诛戕西域密宗宗主便尽派高手到长安查访。最后与符誉接了头。同时答允帮他争夺秦皇大位。他自己算了算昨儿个派出的九十六位高手刚才至少大半躺在地上。难道另外的全在雷啸岳口中所说的另一地?

    正担心之时只听雷啸岳道:“不错灾银原有四十万之多。末将以两万一车总计二十车起运。目前殿下府里只有十大车。”符誉听得脑涨问道:“那还有十车上那去了?”心想不会是密宗的高手私吞了吧?

    雷啸岳一笑“另外的十车嘛……就在末将所说的另外一处。”计策成功一半他心情大好心想就算另一半不成功自己也大赚而特赚了。

    符光惟恐天下不乱瞅着符誉左支右绌的吃蹩模样心下便觉大乐。他道:“那还不快点万一被贼人移了地方咱们上那去找?”

    雷啸岳早有小石头暗暗告之地点故而胸有成竹。淡然道:“大殿下莫急贼人去向尽在末将掌握之中谅他们也逃脱不得。”

    诸人颔更有人赞道长安城里有雷将军管辖城卫大伙真是放心得很纵然夜晚睡觉也觉安爽。雷啸岳忙自谦虚。这当口符斐煞是不解不懂雷啸岳意欲何为?适才明明可以挤兑符誉他偏偏出言开释。又想他说得是两个地方难道他是想把符光也牵扯进来?若真能这样那着实是天大的好事。

    商伊自始自终都没说话一直在旁静观其变。

    接着众人出了符誉府邸。到了门口符光讶道:“雷将军另一处难道不是这里?”

    雷啸岳还没说话符誉气极道:“你什么意思?”眼看二人便要大吵雷啸岳急忙阻止道:“二位殿下请息怒。”又对符光道:“大殿下既然是另一处那肯定在别的地方。请……”

    不多时众人到了符光的府邸门口符光愕然道:“雷将军你是说贼人把另外的二十万灾银藏到了本王家里?”在离家愈近之际他便心头打鼓一直到了地头才明白原来那银车自己的手下也抢了一半。倘若没有先前的事他此刻必然开心莫名。但眼前是来抓赃的可不是查看成果的。心头揪紧之余想起符誉之前不费功夫地脱了嫌疑他立时现学现卖先行开口为自己洗脱罪名。

    “千真万确!大殿下请……”雷啸岳不卑不亢。

    符光无奈适才大伙进符誉府邸时符誉也没作甚古怪。倘若目下自己不许不免有心虚的嫌疑。当下热情迎客唤家丁大开中门招呼众人鱼贯而入。不一会同样在他府邸的后院现了另外十辆银车。这当口符斐喜不自胜。先前他一直不声不响静静地判断雷啸岳意欲何为?眼下事情已然摊明二十辆银车符光符誉两兄弟各分一半。显然那劫道的贼人是他们派出。此刻若再不落井下石又待何时?

    当下肃容沉声道:“你们二人实在过分灾民原就苦不堪言百官心善好不易凑了四十万银子赈灾。孰料想尔等居然利欲熏心地连此等银子也昧着良心地吞下。你们说如此作为怎么对得起大秦的列祖列宗?又怎么对得起这些募捐银两一心为国的朝廷百官?”

    这些话百官里早有人想说。只是由他说出来未免太过不宜。毕竟他自己也不曾募捐。

    符光气极道:“胡说你那只眼睛看见本王派人抢灾银了?”符誉也阴阳怪气地道:“是呀到底是那只眼睛啊?”

    符斐嘿嘿冷笑道:“还用看么?眼下人赃俱获你们无须狡辩。”

    雷啸岳笑着打圆场道:“三位王爷莫要吵闹。请听末将一言。”

    符光恨他入骨没好气地道:“你说。”

    雷啸岳道:“三位王爷这灾银虽在两位殿下的府里找到但依末将推断这指使人未必便是两位殿下。诸位请想想倘若真是两位殿下遣人所为他们得了银车会往殿下府里赶么?凭两位殿下的智慧也决计不会干出如此蠢事。所以末将认为劫车、抢银分明就是有人想栽赃两位殿下。”

    “不错雷将军的推断完全有道理。本殿下岂会干出劫掠灾银的事来?”符誉急忙在旁澄清。跟着符光也是忙不迭地点头。

    符斐朝雷啸岳看看心道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明明设了陷阱可以搞臭二人怎在关键之时又帮他们说话?难道他是在向二人买乖讨好?还是有目的地针对本王?念及此他神色变得很是阴鸷沉着脸心下更是郁懑难言。

    雷啸岳又道:‘大殿下既然另一半的银车在您这儿。那就一客不烦二主和二殿下一样这银车便由您派人送到灾民手上。至于灾银的派么……”锐利的目光在百官脸上巡扫了一遍道:“就由商大学士辛苦一下了。”

    商尹站出来点了下头道:“那微臣明日便先赶去淳化至于银车就由两位皇子负责了。”

    符光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还有灾民的苦楚本王深表同情。为了表示朝廷对他们的关心本王决定另行捐银十万。你看可好?”

    雷啸岳万没想还有意外收获大笑道:“那敢情好大殿下真乃蔼然仁者如此重仁轻财末将感佩由衷!”

    被他一番奉承符光啼笑皆非道:“应该的应该的……”心里却是苦不堪言。暗自心痛那十万雪花银。旁边符誉见了不甘符光独得仁名忙道:“本殿下也捐十万。”话尤未落符斐嘿嘿笑道:“本王捐二十万……”

    这当口商尹朝雷啸岳暗比拇指。须知百官到底募了多少银两商尹肚内清楚得紧。此刻听雷啸岳诈了倍多情知由头至尾眼前这三个符家贵胄尽皆中了他的诡计。雷啸岳还以一笑心下得意万分只觉小石头此计让自己在素来以急智闻名的商大学士面前着实露了把好脸。不觉对这个未来的女婿也是愈感欢喜。

    见及计谋终有所成一直暗伏旁侧的小石头开心不已。心想此事能完美解决全赖胜施姑娘的帮助。不如趁此空暇去感谢一声顺便问她潘太师的下落可否寻到。念及此再不看后续如何迳向万花楼而去。

    163章春闺香暖

    其时辰时刚过。照万花楼的作休时辰此刻赶去正是万籁俱寂。禁闭的楼窗随风飘舞的彩带以及满地的凌乱似向人述说着昨夜的喧闹。前一日为了自己的计策能一举功成小石头急切间想起了昔日由洛亲王管辖并潜伏在秦都长安的手下密谍。要说这些密谍里印像最深的惟有那风华绝代宜嗔宜喜的胜施姑娘。

    自然而然他先想起的也是寻她襄助。旋下便深夜拜访面授机宜嘱咐她定要把雷府今日凌晨运送银车的事透露出去。果不其然他人没这胆量也没这份恶毒心思。而那两个秦室皇裔原该是天之贵胄的家伙居然大冒不讳的遣人劫银。

    囿于之前就曾来过两次此刻是轻车熟路不一会便到了满香艇。站在外面倾听片刻惟有湖水拍岸以及船撸的咯吱声此外别无它音。旋即为难起来。心道我怎恁地蠢笨刻下当是此处的安寝时辰这般莽撞而来岂不教人误会?思忖良久又想罢了还是回去为好。

    正想返身即走突见对面岸边有一黑影踏波而来。此人大袖飞舞脚足轻点每一踩水必是好大一个滑行遂再次弹身跟着又是一个掠水而滑。处此景遇望去恍若鬼魅。小石头一凛迅即藏身匿起。只见那人倏忽间已到了满香艇的船顶之上继而蹑手蹑脚地潜入船舱。

    小石头暗想瞧此人行迹鬼祟势无好意。难道是贼偷?忽然拍了下腿股小声道:“哎呀不好这会到万花楼来的多半是贼偷中最无耻的采花贼。担心一生陡地身影飘起跟着那黑影而去。边走边忖先看此人目的如何?万一是胜施姑娘手下那便无碍了。跟不多会又愕然现这疑似采花贼的家伙从打扮看来与凌晨时分劫掠雷府银车的那梆强人差之不多。暗想不会是符誉这么早便现自己上了胜施姑娘的大当以致派人来报复吧?忧心之余当下也跟入船舱。

    满香艇船舱内部的构造极是简单除前面迎客厅外后半截船舱便是胜施与侍女的卧室。一路走来直觉芬芳扑鼻旖香阵阵令人不觉遐思暗生。突然十数步远的一间厢房内有一女子柔柔地道:“小旦今儿早上有人来寻我么?”语气里透着无限慵懒分明是堪堪起床。小石头听得说话人正是胜施。

    “没吖!小姐有事么?”跟着就是舀水的声音。

    “哦没事!”虽看不见胜施的模样但口吻里的失望小石头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寻思她到底在等什么人?竟在睡眼惺忪之际便急着要问个清楚。

    这当儿黑衣人在外伫足须臾透过窗棂的花格朝里张望。待确定里面情形迅即推门而入。丫鬟小旦惊喊一字:“你……”便被黑衣人制住要穴。

    胜施不惊不慌轻喝道:“什么人?”

    黑衣人制住小旦后就再没出手。站在水盆处单掌合什道:“贫僧元音。”这刻小石头见胜施暂无危险由于心中好奇便决定静观其变看这莫名其妙的和尚为甚来这满香艇。

    胜施诧然“你是和尚?”她艳名远播又清丽绝俗大6四国无人不知。每日慕名而来者不计其数。有些甚者更是偷偷潜入满香艇意欲一亲芳泽。数年下来也早已习惯。跟在她身边的东周密谍除了探听秦国情报和保护她以外尚要为她清除那些屡劝不听的追求者。只是爱慕她的尽管有各行各业上至皇族下至平民但说到出家人今日却是头一遭。也难怪她听到对方口称贫僧便感愕然。但她也非蠢人脑子稍加思虑即知和尚来意必定不善。淡淡笑道:“妾身当真荣宠已极没想到满香艇竟有一日会有高僧来此。”说到高僧二字时口音尤重其间辛辣不言而喻。

    和尚脸上蒙着黑巾也看不出表情。只听他道:“贫僧来此只想问女施主一个问题问完之后贫僧自会离开。”

    胜施眨眨美眸似笑非笑道:“和尚请说!”

    元音又一合什道:“今朝雷府有银车出城想必是女施主故意透露给二皇子知晓得罢?”

    胜施优雅地笑笑道:“昨晚皇子赏光来妾身这满香艇但却无私下会谈过。妾身又如何告诉皇子雷府会运银呢?和尚讲话当真怪异得很!”

    元音道:“女施主无须狡辩。昨晚两位皇子均在场其中雷府的三少爷雷熙也在。你故意对雷熙道说雷府明日会运银怎地三少爷还有兴致在满香艇做耍?”

    听到这里胜施捂着檀口咯咯地娇笑目光中却满是轻蔑。

    元音勃怒喝道:“女施主难道贫僧说错了么?”

    待他话落胜施恰是笑毕柔声道:“大师讲话当真莫名其妙得很小女子身处如此行当与客人打趣本是极寻常的事儿。怎又来故意一说?何况雷府运送灾银去淳化三少爷不去帮忙反而在万花楼饮酒作乐妾身自然觉得奇怪。这么一问有何错了?”

    元音嘿嘿笑道:“女施主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句话被他说得森寒冰冷教闻者惊心。

    胜施淡淡一笑道:“和尚莫非想动粗?”说话时轻撩梢虽一细微动作却举态轻盈瞧来妩媚已极。

    元音不为所动兀自肃声:“贫僧不会动粗……”他掀去蒙面黑巾随即古怪地一笑目中突然射出一道暴冷的精光又道:“却只会杀人。”小石头站他背后看不清他相貌。

    至此刻胜施有些心慌。她知道现今是自己的起床梳洗之刻随身的保镖们万不敢入内。眼下情形就是一个身怀高武艺的神秘僧人和一个手无缚鸡的弱女子。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通。这时她想起当年从大周来到西秦的时候。那时只以为凭自己的手段和美色便可无往而不利。总认为任何事若要靠武力去解决未免蠢之又蠢。孰料今日就碰到这么一个油盐不进不迷美色的粗和尚。心底怯意一生不禁朝后退了半步。但这半步刚退便即后悔起来。要知道此时此刻惟有镇定以对才有一线生机若露了悚相铁定没得活路。

    元音大跨一步离她仅差咫尺。冷声道:“贫僧有门独传秘艺可以让人老老实实地说出贫僧想知道的事情。但这门秘艺有个缺点女施主想知道么?”

    胜施的心绪此刻完全被他所控直是茫然地摇摇头。抬眼看元音却见他瘦削的脸上神采涣然犹如圣光沐浴。迅即心地一寒情知对方必然精擅迷神之术否则决计不会出现这种异态。

    元音眯着眼阴声笑道:“它的缺点就是一旦中了这门**其人事后必成白痴从此无忧……无虑的过活一生。磔磔磔……”一边怪笑一边打量着胜施的神色又道:“贫僧数十年来已用此法度过甚多陷入苦海之人。看来今天又要用一次了。”

    胜施大骇她何时听过世上有这种缺德到极点的秘法?恐慌之下再次向后退却。但她本就是刚下床如此一退却正到床边。这当儿直吓得腿脚软后头一遇床榻顿然坐下。身子半仰胸前双峰突兀再者气息急喘之余微微起伏煞是诱人。

    元音没再跟上站在原地欣赏着她的动人姿态。口中却道:“万没想女施主竟习有摩邓女的嫡传**妙心凡谛。只可惜女施主尚没练到家不然的话贫僧今日便幸甚到了极处。“嘴上啧啧数声后又道:“昔日摩邓女创此功法原为迷惑尊者阿难最终若非有佛陀出面尊者阿难不定会沉沦美色。不过嘿嘿……女施主的功法依贫僧看至多是初层的小鸟依人或是魄荡魂摇离那绝顶的柳烟花雾尚差之万里。”

    胜施被他看穿随即端坐榻头沉颜道:“我的功法练到何等境界关你何事?”

    元音道:“怎不干贫僧的事?你练的是妙心凡谛贫僧的却是上揭玄谛。纵然你勾魂慑魄到极点也万不能蛊惑贫僧。而贫僧只遗憾若你真到了柳烟花雾的境界贫僧便可冲云破雾。以你做炉鼎至此立地成佛。”

    胜施大惊当日初练妙心凡谛授她这门技艺的老嬷嬷便曾道练得这门功法世上只须是男子无人可挡自己一笑。但此门功法仍有一天敌那便是大日如来传之密宗的无上**《上揭玄谛》。一旦遇上轻则徒费工夫重则势必被对方当做炉鼎修炼本身精元。妙心凡谛练得愈深对方所受的好处便愈大。

    想及此不禁花容失色。想她虽是风月女子但始终守身如玉眼下竟要被这阴狠和尚玷污教她怎生镇定得了?元音见她面露骇色甚是得意笑道:“有你这等上好的莲华鼎炉贫僧的金刚杵得破诸欲便指日可待。置身大菩萨境也非妄想了。”

    胜施习过妙心凡谛情知所谓莲华和金刚杵在佛经中即是男女双方的各自**。傍无所依之下悚声道:“你想怎样?”

    “贫僧想怎样?难道女施主到现在还没瞧出来么?”

    听这话胜施知今日免不了一场欺辱。缘于她始终守身如玉故而乍逢惊变有些惶然。但时知已无可避免索性尽抛恐慌强自镇定下来沉颜肃声道:“大和尚你练功是你的事但你若想欺我半分我便立时咬舌自尽教你也难得逞。”说话间她已打定主意无论怎样今日终要护住清白。纵使一死也决不后悔。是以这番话说来神色凛然端庄肃严一看便知决无半点虚假搀杂其内。

    元音一怔殊没想及一个欢场女子居然有这等样的守洁之志。磔磔磔地怪笑数声道:“女施主的凡心妙谛虽是无上妙法但仍欠缺重要步骤。今日若和贫僧共参欢喜得入无上妙境悉离一切罪苟岂不妙快?须知欢喜之乐无灭无尽;金刚莲华惟有相摄相容才可圆融无碍。俟那时贫僧开五眼、通六神;女施主也能贯通七轮从此大彻大悟齐证菩提。这原是佛祖传下**的根本之因。女施主何必违拗佛意?”

    小石头在暗处听得气急。想起当日洛阳城下姜神君指责华严宗主持法藏的一番话。心道那华严宗与密宗的一些理论尽管不能相提并论但两家所尊的佛祖却无差别。这和尚忒地无耻也无怪姜神君会鄙视佛门。稍一沉吟又见胜施脸容决然仿似下了什么决定。暗道不可再袖手否则定要旁生枝节。

    他所会技艺均是大威力招式此刻周遭环境狭小若当真使出炸爆船舱那也罢了万一伤及胜施那便悔之晚矣。灵机一动手指凝劲如同当日王府后园的衍土生金一道细小的金光气刃顿向元音刺去。这当口元音色心大炽压根没料到后头有人施予暗算。何况凭小石头如今的见识和功力即便他知晓多半也难逃被制。

    但闻耳边风声响起浑身即已麻痹不堪。元音骇然地望着闪身进入的小石头惊道:“你……怎么又是你?”

    小石头诧愕道:“和尚认识我?”

    元音道:“倘非是你寻到皇子府我密宗做事岂会被雷啸岳那厮抓个正着。害得贫僧等在二皇子面前颜面大失。”

    小石头道:“和尚果然是那伙贼偷的同伙怪不得会到满香艇来寻找胜施姑娘。”说着回身执礼极是诚恳地道:“胜施姑娘受惊了!”

    从势无幸免骤然劫后余生固然胜施阅历甚多此刻也不免惶惶不可思议。待不觉受了小石头一礼顿时醒神忙即还礼道:“王……”看看在旁的和尚又道:“公子救妾身清白于一瞬妾身尚未感谢何当公子施礼致歉。”

    小石头道:“姑娘为了在下之事几乎被这贼秃污辱在下若不示歉心中着实不安。”说起这事便愈觉和尚实在可恶至极。当下返身踹了元音一脚道:“贼秃色胆包天居然生起窃花之心。你说我该怎生处置你?”

    元音不知今日能否幸免冷笑道:“你问贫僧?嘿嘿……那贫僧便告诉你一尽杀了贫僧免得被贫僧的同门觉到时你们二人决无好下场可言;二放了贫僧贫僧感激之余今朝的恩怨咱们亦可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

    这时节胜施已然稳住心神看和尚在那喋喋不休仍是嚣张不改。想起适才的惊吓不由气急交加随手抄起一把圆椅往和尚头上扔去怒道:“今日不杀了你天理难容。”元音被制要穴除了口舌能动外面对砸来的椅子根本无法回挡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噗”的一声待椅子从他头上翻落赫然多了一个大红包。那阴鸷的脸上顿时青紫瘀肿血流满面。

    小石头原本可以出手推挡但想起元音贼秃确实可恶胜施的这一下一来能让她消消气;二来小小地惩治下贼秃也未尝不好。元音这时功力被制抗打击能力与寻常人差不多吃疼之下不禁哀号一声喝道:“小贱人刚才没先把你奸了算你幸运。”

    胜施扔出圆椅便已后悔生怕小石头以为自己缺乏教养。但被元音一骂芳心怒火又盛刚想上去亲自踢他两脚。小石头拦住道:“胜施姑娘这等贼秃犯不着和他动气。若气坏了身子反而不美。”

    “嗯!”胜施颔脸上却顿如火烧。小石头下意识地一拦那手所置之处偏是女孩子家最忌惮人碰的地方。尽管未曾触及但这般遥遥相对似有无形的气机顿让胜施芳心抨抨几欲跳将出来。她稍稍让过细声道:“公子说得正是……”

    见她颜红如火小石头陡醒讪讪地缩回手来。一时尴尬透顶不知如何说法。索性转朝元音道:“和尚你是密宗的吧?”

    元音道:“不错贫僧的师傅便是密宗大活佛拉摩洛丹。”

    “拉摩洛丹?”小石头不经意地问道。元音却道他识得自己师傅并知晓自己师傅的威名。要知道拉摩洛丹在藏土是神一样的存在凡是藏民无不鼎礼膜拜。若有人能接近他三步之内便会诚惶诚恐回去之后也会当作平生最伟大的传奇故事向亲人述说。

    元音内心得意说道:“劝你还是放了贫僧不然若教贫僧的同门或是师傅得知你拘禁或伤害过贫僧贫僧保证你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小石头朝他疑惑地看看心想这和尚也不知是蠢呢?还是太过自大?明明落在我手上竟然还敢出言威胁。便道:“你既是密宗的僧人怎又和二皇子勾搭在一起?还帮他抢夺灾民的银两?难道佛门的慈悲为怀在你们密宗行不通的么?”

    元音狞笑道:“你们中土灾民关贫僧何事?佛爷们的密宗是保佑藏民的可不为你们这些华夏弱民保驾护航。”

    小石头道:“弱民?你说咱们华夏人均是弱民?”

    “难道不对么?”元音倔傲地道。

    小石头淡然道:“既是弱民那和尚你怎又落在我手上?”他自修炼了太始**的序言后心境便始终怡宁自得澹泊无波。故而即便如今面对元音的桀骜嚣张依旧能常态对之。

    元音吃不准他到底想怎样但见他神色似笑非笑毫无怒气照此下去自己多半无碍。他道:“落在你手上是贫僧不加提防的缘故。若咱们真正比斗一场鹿死谁手尚且不知。”

    小石头听得面浮微笑嗤之以鼻道:“你的武功固然厉害但想和我比仍显太差。这样吧你老实交代你们密宗何以与二皇子勾结我便放了你。”

    元音瞪眼道:“施主以为贫僧会说么?”他那一双三角眼由于血水密布的缘故已然难以睁开。然此刻为了显示自己的愤怒偏是强瞪怒睁倒也有那么回事。

    小石头淡淡地道:”你不说没关系……然你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估计就难了。”他这是把元音刚才威胁自己的话语原封不动地还了出去。

    元音一愣急道:“你敢!”

    小石头扑哧笑道:“我有什么不敢?和尚你知道我是谁么?”他寻思着元音能想到银车之事是胜施故意透露那旁人也难保不会想及。如此一来胜施不能再待长安。否则性命必然不保。是以这会儿他也不想在元音面前保密自己的身份。

    元音诧然地看着他道:“你会是何人?难不成你是秦皇?呵呵……咳咳……”笑得急了竟差点呛死过去。

    小石头出指帮他顺了气息揶揄道:“我若是秦皇便立时提了兵马远征藏土先把你们那个什么拉磨驴胆喀嚓了再说;然后就再把你们这些自以为强大的人一个个的奴役好让你们知晓世上到底谁最强大!”

    边上胜施听着有趣掩嘴偷笑。她双眸凝注小石头那骄拔不群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暗忖昔日王爷少年之时我也曾见过一面。那会儿的王爷虽然才气俱佳但淫词秽语却是曾出不穷闻说平日里诲奸导淫更属家常便饭。孰想自那次长安一会后他便似整个儿地变了一人。尽管风流依旧然气质儒雅待人可亲说起话来更是文质彬彬令人好生亲近。

    想到这里堪堪转白的嫩颜瞬间陡绯。一双柔荑摸着些微烫的脸颊害羞不已。

    这时刻元音却是大笑道:“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以为我藏土是这么轻易能对付得么?呵呵……只怕你华夏大军进地来却是出不去。”

    小石头道:“出不出地去反正你是看不着了。你若照实说出你们和二皇子之间的秘密我许会考虑放你一马。怎么样?是为二皇子死卖命呢?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

    元音沉吟余裕觉得小石头不像是在恐吓自己。便道:“本宗与二皇子其实没甚秘密可言。贫僧等来此只为了寻访杀害家师一位远房侄儿的凶手。”

    “你师傅的远房侄儿可有甚特征?害他的凶手你们能确定是谁么?”闻他之言小石头陡然想起当日在天牢死在自己手中的方公公。心想不会那般巧合的就是他吧?那时听雷老爷说道方公公所习功法正是密宗的阴煞功。据说此功非密宗嫡传休想获授。

    这时元音有些滞口沉吟许久才道:”那人其实和贫僧没多大关系只因是家师的远房侄儿贫僧等才不得不来秦国。”说到这里再顿余裕续道:“他原是天阉由于禀赋奇异便得授本宗的偏门绝艺阴煞功。功成之后便进了秦宫当了太监。闻说那会与秦皇关系不错。而家师为了与贵国和睦相处也特别重视他。不料去年的这个时候家师苦等数月竟没收到一封书函。于是派遣贫僧等来秦地察看缘故。”

    听完这话那密宗活佛的所谓侄儿当可确定便是死在己手的方公公。思忖片刻小石头道:“元音我虽能放了你但你的一身功力却要废了免得你再去迫害那些手无缚鸡的女儿家。”说完不待元音开口手指顺势点出五指如拨浪拂瑟瞬间弹遍他三经十二脉。

    元音惨叫一声眼中射出刻毒的眸光怨道:“你……贫僧会报仇的。”

    小石头随意地道:“尽管来就是……哦对了杀害令师侄儿的就是我。你们无须多找了以后想报仇自可来找我省得殃及他人。”

    元音诧愕地看着他想不通这人居然如此无畏无惧杀了活佛拉摩洛丹的侄儿还这般嚣张。世上怕也惟有他了。念及此心下竟自稍起敬服。道:“你能坦然说出贫僧知道了。只是日后家师寻上门来只望你莫要逃跑得好。否则必然死得极惨。”

    小石头道:“我既然肯告诉你自然不惧那个什么拉磨驴胆!”

    元音第一次没听出来这次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忙道:“放肆不是拉磨驴胆是拉摩洛丹。”说完又自低吟:“罪过罪过……”似为自己说出拉磨驴胆这四字感到无比恐慌。

    小石头一把拎起他道:“不用扦悔了你们那所谓的活佛在我眼里还不如咱们中土的一个小沙弥。”

    “你……”元音听了怒极暴跳。倘非被制或许早与小石头拼起命来。

    便在这时忽闻船舱外进来数人跟着一男子在屋外道:“小姐没事吧?”原来二人的争吵声委实响亮在此静谧时辰里纵然保镖们离得极远也是隐有所闻。是以此刻前来探问。

    小石头朝胜施看看。胜施解释道:“他们是妾身的保镖。”接着道:“没事你们出去吧。”

    “是……”话音尤落突然房门大开由外冲进数人。为那人正是当日在长安街头一掌拍死黑驴并与雷倩吵了数句之人。那人堪一进入当先跃到胜施身旁紧接着又招呼余人把小石头围将起来。整个动作干净利落迅捷异常。便如受过多年的训练没有半点惊慌或是杂乱。

    胜施及时喝阻:“住手他是咱们的王爷你们还不施礼觐见?”

    保镖们有些愣怔。然陡即想起自己等人的直接上司洛亲王早已成了叛臣眼下这位年轻人必是本国近日风头正劲的震北王赵岩。想到这里大伙惶然下跪。这些人均是周民自小便受大周禁内的训练成年后才派到西秦做了密谍。对于大周是忠心耿耿决无二心。纵然要献出性命多半连眼都不会眨上一眨。

    此刻见了本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震北王爷心地里的崇敬令他们诚惶诚恐比见了秦皇尚要激动三分。

    小石头挥手要他们起身道:”诸位均是大周的英雄为了皇上大业在此忍辱负重十数年。本王钦佩万分。今日一见本王定要代皇上给诸位施上一礼。“说罢放落元音双手抱拳做了个罗环揖。密谍们大惊何曾想过本国的王爷会有朝一日向自己等人施礼连忙惶惶再次跪下齐声道:“王爷折煞小的们了。”

    有些个原是心地冷酷之辈此刻竟不由潸潸泪下犹如游荡在外的多年浪子骤然见了亲生父母。那种感动和激怀实难以笔墨尽述。

    胜施是领这当口自然要起领头作用说道:“诸位王爷尚有要事你们先退下吧。”

    密谍们接令先向胜施抱拳再朝小石头遥遥一礼跟着鱼贯而出。他们虽不清楚震北王爷何以会在胜施的房里但一个英俊潇洒地位煊赫;一个妩媚动人风华绝代;如真能有个结果当真是桩可喜可贺之事。故而他们行出间无不窃窃欣喜。暗道若是王爷能和小姐配了对也不枉她数年来抛去清名为国牺牲的代价。

    须臾厢房内再次恢复原先的宁静。小石头稍一打量才现原先躺在地上的丫鬟小旦已被密谍们带了出去。心下暗自佩服这些人武功虽不高明但论举止动作无一不是受过严格训练。看得出他们均是大周密谍里的精英。没一个是滥竽充数之辈。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元音冷笑道:“原来你们是东周的人。嘿嘿……果然厉害。潜伏长安这么久秦国居然没有半点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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