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侦探夜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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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少年
    “妈妈对不起……”道格咳了一下道:“我不应该躲起来的。”

    “不要紧……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保母去通知其它人医生很快就来了……”梵歌擦擦道格沾上泥尘的脸想紧紧拥抱孩子又怕他内脏或骨骼有暗伤只好握着儿子的手。

    她半转过脸去四周没有半个人只有玻璃碎片及瓦砾远处的地面甚至破了个大洞。

    “嗯对了妈妈刚才……”

    耳边传来潺潺的水声鼻子传来阵阵馊的臭味。银凌海倏地张开双目现自己躺在一个水泥平台处四周昏暗只有些许光线从上方的铁栅栏处透进来不远处有一道似是引水道的“小河”带着浓烈臭味的污水缓缓流动。

    “这儿……这儿是……”银凌海习惯的拍拍前额同时坐起身子身体所有细胞立时传来痛楚的抗议。

    “这儿是购物中心附近的地下水道是我和齐格飞在行动前的藏身处。”右方忽地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银凌海转头望去是倚在墙壁处的刚铎他立时想站起却失了平衡跌了个狗吃屎。

    “冷静点我已经抛出白毛巾了。”巨汉平静的道。

    银凌海喘息了一会仍气吁吁道:“刚才……你……那小孩……”

    “不知为什么齐格飞的炸弹威力没想象中强那小孩没事不过以我们现在的伤势在小孩面前变成两团火球她妈妈知道会骂的所以我把你带来这儿。”

    “带来这儿?呃……我昏了多久?”

    “有一段长时间吧但我没带手表不肯定实际的时间应该已天明了我猜。”

    “那时……不刚才你为何不动手杀我?”

    “为什么?”刚铎闻言露出某个释然的笑容答非所问的回道:“到最后仍不选择“破坏”而拣选“守护”……即使肉身粉碎、灵魂毁灭也要守谖自己重视的事物吗?我终于看到了“天使”我那预言中的“红翼天使”。谢谢你小子。”

    “呃?”银凌海不解习惯的抓了抓后脑。

    “算了这就当这是我和上天之间的小秘密吧。小子我的密语是——坚定的锡兵说:“在愚者嘉年华中毒气弹不在任何传授学问之地。””

    “……”

    “对了说到感谢我也要向那只猫道谢你的宠物很不错不是它引路我也不知道舞台附近有个通往地下水道的出入口。”

    “宠物?”

    银凌海身后传来抗议似的喵的一声。

    他半转过头一只黑猫一拐一拐的缓缓自黑暗中接近。它在距离二人一段距离处站定后半部身子隐于阴影中。黑猫口中竟然咬着银凌海之前被击飞的手枪它放下枪枝再以前肢用尽气力一推枪旋滑至银凌海跟前。

    银凌海出于职业习惯的检查了一下再把枪塞回腋下的枪袋内。

    黑猫像刚完成三项铁人耐力赛般原地卧下喘息着。

    “雯妮莎!”

    “笨驴不用这样大声我听到了。还有通常只有债主或仇家才会在公众场合大声喊别人全名。”

    “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啊对了齐格飞的炸弹……”

    “炸弹解决了”雯妮莎打断银凌海没好气的道:“而我趁你在和那大家伙玩家家酒时去做脚底按摩不过那按摩师太用力了所以这次我小费给很少。”

    “……”

    “好啦废话少说我现在已……呃我的意思是有些事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趁现在我还……总之总之这是有关康薇尔的。”

    “凯阿姨?”

    同一时间购物中心附近最近的马可纪念医院。

    “梵歌女士。”医生拿着检验报告及x光片大致看了看道:“我们已经替道格小朋友作过检查过了。他很幸运只有少许擦伤内脏没有受损和骨折。不过我建议他暂时再留院一、两天作观察……”

    “好的谢谢你医生谢谢没问题。”梵歌有点语无伦次的打断对方道。

    梵歌腰间忽地振动了几下是其改为振动模式的行动电话。

    她趁医生转过身子偷眼瞧瞧来电显示皱起眉头却没有接听。

    “好了你稍后补办入院手续吧。”医生说罢转身离开病房。

    “嗯妈妈对不起。”躺在病床的道格扁着嘴一脸歉意的道。

    “不要紧的。”梵歌亲亲儿子的额道:“你先待在这儿好吗?妮卡在外面会进来陪你的我……我有些事情要做。”

    “你要去抓坏蛋?”

    “呃……是的。”

    “妈妈要加油喔……对了我真的没说谎喔那个哥哥两眼红红的而且样子……”

    “是的是的我相信你。”梵歌拍拍小孩的手。

    行动电话再次振动。梵歌又亲了亲儿子的脸颊才转身走出病房接听电话。

    “我是西西妮亚。”

    “不好意思长官。”电话传来警探米查的声音:“我们刚于玻璃天幕上固定好平台让鉴证组的人搜证现场有点……古怪而且……呃抱歉长官请等一等……”

    声音弱了好一会对方似和别人商量什么好一会后声音再传来道:“呃长官他们刚找到半截……应该是某种金属义肢长官那有点……怪你最好亲自看看。”

    “我马上来。”

    “雯妮莎师父!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说?手术成功机率只有一半?凯阿姨她……她……”得知养母病情的银凌海急怒攻心的道:“既然你早已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雯妮莎沉默不语好一会后才道:“总之你如果担心就去医院看看她吧。”

    “我当然会!”银凌海登时站起却又是一个踉跄再次倒地。

    “喂小子!”刚铎忽然摸摸身旁一个沾满灰尘的包包拿出一个血浆袋抛给探员。

    银凌海欲抬右手接过手臂却传来一阵剧痛。他慌忙伸出左手却又抓不稳血袋跌在脚下。他狼狈的拾起袋子道:“刚铎先生这是……”

    “嗯是我之前偷来的供自己和齐格飞用的不过其它人如何解决这“需要”我就不知道了。”刚铎解释道:“这是最后一包喝了它吧小子。”

    “我……”

    “你身上的伤没有一个痊愈而且即使没受伤的那只左手也在抖小子……不朋友你已经到极限了。只消在阳光下烤一烤就全熟了”刚铎难得的笑了一下道:“我不晓猫语但你有重要的事做对吧?”

    银凌海深吸一口气咬开密封口又深吸口气像是决心服毒自杀般“咕嘟咕嘟”的把红色液体灌进喉咙中。下一刻一连串陌生的画面闪过脑海耳边彷佛听到呻吟及哀号是血液主人的负面记忆而且这个血浆主人生活上的不愉快还真的比较多。

    好一会后银凌海把这些画面“过滤”掉挺直身子身上擦伤等较小的伤口已开始活性化。他盯着巨汉道:“刚铎先生你现在有何打算?”

    刚铎像是换了个人般爽朗的笑了几声道:“你放心吧比赛结束了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的……”

    他顿了顿再道:“我曾经想过为什么齐格飞主动找上我时我一口答应呢?是帕克说过的话?是想再次战斗的**?

    “或许吧……又或许我和齐格飞一样都是从破坏中寻求平静在杀戮中寻求我们内在的本质都有相似的味道……我们是灵魂的孪生子可能这个才是真正的原因。”

    “刚铎先生……”

    “你要忙什么就去忙吧我很累真的需要休息一会再想想前路真的需要。”

    银凌海沉默犹豫起来。

    雯妮莎忽然道:“喂笨驴你走吧。他由我监视这大家伙现在虽然重伤难以动弹但我不相信他。”

    “呃……这麻烦你了雯妮莎师父。”

    “你别大意刻下你不过是补充了少许“营养”罢了阳光对你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尽量待在室内或有阴影的地方。记着你现在千万不能直接照到太阳……我建议你利用地下的交通工具。”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还有一件事呃……帕克他虽然是上古血族很厉害没错但吸血鬼就是吸血鬼弱点都一样会是在头颅和心脏……呃如果你真有机会面对他的话。”

    “我明白了雯妮莎。”银凌海登了顿望向刚铎。

    两名战士的眼神相会。

    “刚铎先生不论如何你永远也是真正的拳王。”

    “我说过你是半吊子的格斗家我错了。朋友你是个燃烧灵魂的男子你是个够格的战士。”

    “嗯谢谢。”

    银凌海再回头看了雯妮莎及刚铎一眼这才转身往排水口方向步去。

    足音消退。地下水道再次剩下潺潺的水声空气孤寂地流动。

    雯妮莎踏前数步后半截身影从黑暗中现出。它右后腿跛了侧腹处有个深可见骨的伤口背部近臀处仍插着一块玻璃破片。

    刚铎看着雯妮莎惊讶又欣赏的道:“这样的伤势……怪不得你一直藏在阴影中你是怕你主人担心吗?”

    雯妮莎没答理刚铎只是听到主人一词时出不满的低低吼叫。

    刚铎摇了摇头再笑笑忽左右张望一下似是找寻某个位置般。然后他勉强抬起身子横移至数十步的某一角落处倚墙而坐。

    雯妮莎不动只默默看着巨汉。

    刚铎抬头仰望道:“已经是白天了。”

    好一会白光自上方某个栅栏内透进先是一丝丝然后愈来愈多都投往刚铎的位置。

    雯妮莎惊觉起来出“哧呼”的警告叫声。

    “小猫我不要紧的只是我很久没晒太阳了待会有点热的你最好退后一点。”

    雯妮莎看着巨汉巨人的身影反映在琥珀色的瞳孔上。

    阳光如白刃一点一滴的切割刚铎伤口各处冒出丝丝白烟再然后是火。

    刚铎半曲起一膝一手搁在其上头垂下闭目像个小寐一下的老兵。

    “这场比赛很好很好……”

    雯妮莎闭上双目一瞬间像默哀。

    如果哥特市是个有机体那么它的地下交通网络就如大大小的血管。

    哥特市在二百年前采石业曾一度十分兴旺至今仍留下不少地下矿场遗址及通道。加上二次大战时的防空洞、旧隧道以及新旧的地下水道和地下铁路等形成一个至今仍无人能一窥全豹的地底世界。

    哥特市地底某条地下隧道内。某个被焊死、垂直面向隧道的圆形铁栅栏忽地出砰砰的数声巨响然后铁栏呻吟似地咿呀一声往外跌下。

    银凌海落在隧道的混凝土地台上。“这儿是……”

    他把铁栅栏勉强推回原处再左右察看四周。不像刚才通过的地下水道隧道稍干净空气在流动着。地台下方是一条路轨高处微黄的灯照出墙上的哥特市地下铁路公司的标记。

    “嗯这儿应该是服务管道用作供运送设备和紧急疏散乘客用的……那么……呃?”银凌海心下一动心中忽地传来一种有种无以名之淡淡的悲哀感觉。他不由回头望向地下水道的方向。

    这种感觉是……远处忽传来列车接近的噪音及振动打断了探员的思路。

    不好被看到就麻烦了。银凌海惶急的左右张望瞧见不远处有个凹下去的避车洞并且有道活门写着“维修人员专用”几个字。

    银凌海急步上前门上了一把略微老旧的挂锁他扭了扭锁纹风不动。他再深吸几口气双手力又过了一会才勉强弄断了锁梁。

    银凌海连忙闪身进去。

    没有车壁只有简单工作台组成的维修车呼啸而过。

    银凌海定下神来房间放了些维修器材及工作服一端有扇门。他耳朵贴着门听了听没声音。又扭扭门柄没上锁遂先打开半条缝门后是条朝上的梯级。

    银凌海再拾级而上复通过一条短短的通道前方是一扇不锈钢门有支能由一边开启的推杠门上则写着:“只限维修人员其它员工请使用b通道”而右方则是另一条长长的通道。

    右方倏地传来脚步声及谈笑声。

    “不好。”银凌海深吸口气推开钢门步出。

    眼前是个普通地下铁道车站的月台幸运。

    哥特市的铁路是属于集体运输铁路共有二十六条路线及过四百多个站有七成建在地底部分路段及路线则架空于地上和火车、公车站等形成一个集体运输网络。

    “嗯我现在身处法兰克街转线站有往中城线的列车很好。”

    银凌海来到路线牌前心中研究着:“在这儿乘往市中心方向线的列车然后在洋基站下车由那儿的a出口步行十分钟就可到达市立医院……嗯由这儿至洋基站整个车程都在地底没问题。”

    显示屏出叮叮的音乐声出现列车五钟后到站的讯息。

    “嗯……老天已经是下午了吗?”银凌海看到屏上显示的时间吓了一跳。

    可恶如果不考虑日光影响的话只要找个最近的出口到达地面最快半小时就可以到达市立医院刻下在地底东摸西索又被逼绕远路最少也耗掉了个多小时而且……

    而且“愚者”的七个手下中还有一个尚没出现那个字谜也还没解开更岂论他的计划这些侦探当然都知道。但他更知道所谓的手术成功率是统计的平均数说是百分之五十可能是少于一半所以康薇尔很可能就会……

    “哥哥你很脏喔。”银凌海身旁忽地传来一道稚嫩的女性声音。

    他低头看去话者是一名五、六岁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她怀中抱着一具戴上塑料安全帽手持十字镐打扮成矿工模样的狮子布偶是市内最近流行的职业狮子布偶系列。

    面对女孩古怪的好奇目光银凌海奇怪的问道:“对不起小妹妹你说什么?”

    此时一名本来在查看路线站牌的妇人匆忙赶来边推走轮椅边回避银凌海眼神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什……”

    往市中心方向的列车抵达因为哥特市八成的车站都没安装月台幕门横看成梯形的车厢瞬间把气流挤往月台处把银凌海的头吹得迎风乱舞。

    银凌海步进车厢内门关上列车继续行驶。

    列车的座位是横向的中间位置扶手车门上方则印有复杂的路线图。这节车厢乘客疏疏落落的众人瞪了瞪他都没说话却各自退后数步。

    银凌海愣了一下一时没敢坐下只倚在车门旁车窗外是漆黑的隧道在车厢的光线映照下窗玻璃起了镜子的作用。

    然后银凌海看到面前出现一个游民的身影半秒后才现那是自己。

    头如鸟巢衣衫破烂凌乱双眼红丝密布身上脸上都是干涸了的血迹及各种污迹。伤口从外部勉强痊愈了但脸色是成为吸血鬼以来最苍白的一次。

    童言无忌最伤人那小孩没吓哭已经很勇敢了。

    银凌海从怀中掏出手帕勉强擦擦脸。总算有了进步本来是一副怪物的样子现在比较像个死人了。

    行驶中的列车出规律的振动有如节拍器彷佛鼓励银凌海好好享受这激战中的小小*平静。喝了血浆后本来骨折的右手总算能活动但仍隐隐作痛。而且双手一直不受控制的在微微抖现在连瞄准也没自信。

    累、疲、饿还有孤军奋战的压力让探员的精神和**都接近极限。

    “自己有多久没睡啦?世界纪录是二百五十六个小时又或是十一天是一名十七岁的青年于一九六五年创下的。不过吸血鬼应该可以更长吧……”银凌海的眼皮渐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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