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阳待路燕坐好了,朝路燕看了几眼,目光里流露出些许惶恐,想开口说话,却欲言又止。路燕不禁也紧张起来,如此一个堂堂男子,怎么此刻变得别扭起来,她便开口说:“马老板,你有话尽管说。我一定努力去办!”
马阳掏出一张餐巾纸,擦了下自己额上的汗水,唏嘘着说:“我今天要去北京,明天下午回来。今天晚上,就请你陪我太太一晚上,㊣(4)拜托你了。”
路燕不禁释然了:“我陪谢阿姨是正事,马老板只消说一声就行了。”她真没想到,如此一件小事,乃保姆份内之事,缘何马老板会如此小心行事。真有些小题大作了,马老板会不会有其他的阴谋!
马阳脸上的惶恐仍未退去:“路燕,你不知道:我太太每天晚上要昏迷两次,要服两次药,我怕将你吓着了。所以一直犹豫着。”他仍是心有余悸的样子,生怕路燕拒绝了他的请求。
路燕心里打鼓般忐忑不已:万一谢阿姨昏迷了不再醒来怎么办,这是人命呀!她真有点不敢承担这个任务了。马阳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心事,便交待说:“她第一次昏迷是在十一点半左右,时间只有几分钟,你千万别动她。她醒来后,你就将高瓶子里的胶囊,红色的那种,让她服一粒。”
路燕认真地听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马阳继续说:“她第二次昏迷是凌晨三点左右。她昏迷后,你要将她搬来向右侧睡着,千万不能仰卧。这次昏迷有十分钟左右。等她醒来后,你将桌上矮瓶子的药丸喂她两粒。记住,矮瓶子。”
马阳交待得仔细认真,路燕却听得惊心动魄。每天晚上,谢阿姨要昏迷两次,就等于在阴阳界走了两遍,死里逃生,她每天都是这样走过来的,路燕不觉有些㊣(5)魂惊魄动了。今天晚上,路燕就要去面对谢阿姨那由生到死则死而复生的惊险了,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身子也微微地发起抖来,她倏然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卧床不起的母亲!
马阳见路燕有些走神,像是便不忍心再说下去,他好像怕吓坏了这个清纯的女人。路燕强行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怕,谢阿姨就等于我的母亲一样,母亲有病,女儿什么都不会顾忌的。路燕故作轻松地对马阳说:“马老板,你放心地去北京吧,我一定能将谢阿姨照顾得很好的!”
马阳很有些感动地说:“路燕,我真地感谢你了。不过,你还得为我保密,千万别让我的儿子马凯知道的病情,特别是晚上昏迷的事。”
路燕又有些莫明其妙了:母亲的病情不让儿子知道,是有些违背常理吧,可她又不便开口询问,她毕竟西欧按在的身份只是个保姆!即便感觉这马家有千万个秘密,她也没资格问呀。马阳又重复讲了一次,路燕认真听着,她不时点点头,从不轻易插话,只是牢牢记住马阳的话,她知道这一晚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马阳到机场去了,他要去北京办一件要事。以往的每个晚上,都是马阳伴陪妻子度过的,今晚却不行,他竟免不了有些伤感,但愿路燕能陪着她平安无事地度过这一夜,他也希望今后㊣(6)能弥补上这缺陪一夜的小小遗憾。二十多年的夫妻了,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即使小别一夜也俨然似长相别离。他去与妻子告别时,忍不住竟掉泪了。
马家的晚饭吃得很早,大概也是六点钟的时候就开饭了,先到先吃,后到后吃,这几乎已成为一个原则。一般时间,只有徐妈和路燕二人吃饭,今晚也一样。吃完饭,徐妈洗了碗,又将为谢丽娟熬好的莲米稀饭盛在保温杯里,亲自给谢丽娟送去。
谢丽娟吃晚饭,又比徐妈和路燕晚了将近一个小时。徐妈的一切都做得很细,细得来无可挑剔。据说她与谢丽娟有些拐角亲,她将这事挂在嘴边,向路燕炫耀过好几次呢!约摸八点钟了,估计谢丽娟已经吃过晚饭了,路燕这才向她的住处走去,心里却隐隐的有些害怕。
路燕来到谢丽娟的住处,穿过客厅,在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下门,听到里面轻声说:“请进!”
路燕便走了进去,却见马凯坐在床边,另有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为谢丽娟打针。路燕此时方明白了:谢阿姨原来一直请有家庭医生!要不是这次偶然来陪她一次,路燕还不知道这个秘密。关于这座花园,她不知道的秘密太多了。马凯坐着没有动,但他友好地朝路燕点点头,表示欢迎。谢丽娟斜躺在床上,无可奈何地朝路燕笑了笑,示意自己暂不能说话。路燕知道,马老板已经将情况告诉她了,自己没有必要再作说明。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医生打完了针,礼节性地交待了几句,便告辞了。马凯走在医生的后面,临出门时,他朝路燕拱了拱手,微笑着说:“拜托你了,路燕!”那微笑很真诚。
屋里只剩下路燕和谢丽娟了,路燕正要说话,谢丽娟却用手势制止了她。两人都没说话,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比耐性似地消磨着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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