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种男士风衣一上市,抢手情形将可想㊣(4)而知。另一种是带背带的短童裙,很浅的、厚厚实实的石磨蓝布,上面绣着一大一小两朵紫蘑菇,还有个绿鼻头红帽子的小精灵。他很喜欢,拿给谢丽娟看,谢丽娟更是一下子就喜欢得不行。他知道了,这小裙子将会得到都市青年夫妇们非同一般的厚爱。
他立即让曲金诚召集本省本市、外省市所有联销户(大百货公司个体摊床五花八门全有)前来看样定货,定货会他是租空军招待所开的,开得很排场,而且依这类“定货会,”贯例,他向每个到会定货者(个人)都馈赠了相当丰厚的礼品(礼品丰厚程度往往是与定货量成正比的,这是常识)。
果然,定货量之大竟是他始料未及。因为行情看好,他交待曲金诚,在定货量之外,各再加制五万件,服装厂昼夜开工、人停机不停,满负荷开动,而且所有合同加工厂、加工户全体动员,争取产品尽快倾入市场。这不,曲金诚连这婚礼都未顾上来参加,连日来是马不停蹄,还得唇枪舌剑、花言巧语,也是够难为他的。不过从他所获得的酬劳上,马阳也还是问心无愧的了,他丝毫也不必不安。曲金诚毕竟不像胡岩,相形之下,这年轻人无论身子还是脑袋,都比胡岩有更多的部分生活在现实世界中。
看着他的“高级间谍”与他的漂亮女郎有情有致地转开㊣(5)去,他一仰脖,将剩下的半杯鸡尾酒一饮而尽。
这时,曲金减高低不平跌跌撞撞跑进来:“大哥……完了。完了啊!”
马阳悄悄一把把他拉到一边:“怎么了?掉了魂似的!”
曲金诚面无血色、满眼张惶:“咱货还没发,市场、市场上……”
立刻明白了。马阳低问一声:“——多吗?”
“商店商场、各处档口都是,全是……咱算让人宰在家里了!八十万啊……”
马阳略一沉吟,声色不动:“哪家抛出去的,有点影儿没有”?
曲金诚满脸苦处,用手指指脚下所站之地:“就是……这儿啊!”
马阳再善掩饰也不能不面露惊愕了。小雯?!……哦!好哇这下……出师便翻了第一条船,而送你个大窝脖儿的,不是别人,竟是小雯!真真再难想到……呵,不,小雯绝不会是经意而为,再怎么样,小雯无论如何绝不会往你马阳肉锅里下笊篱,她不是那样的人。毫无疑问这是一次不期然的撞车,她肯定不知道她投产上市的产品正是你马阳抓到手的样型。但是,这车撞得这么寸劲儿,其中又肯定不无蹊跷。他不由望了一眼穿水洗布仔服的高个青年,莫非他不仅是“双重间谍”,而是充当着“三重间渫”角色?这就太可恶了!涮了马阳不说,无意㊣(6)间还造成了他与小雯之间的龃龉。
狗东西,看来你真是有点欠明白了!可是一下他又想到,这惩治是无法下手的,因为隔在中间的,还有个小雯。并且或许……不是他的过儿?你开了定货会,产品亮了相,这便难保不会有人飞快抓了你的样型搞“输出”,这年头挣什么钱儿的没有?
真若这样,小雯的出手之快倒也确是令人自叹弗如的。当然,他也不能不设想,拨弄这次撞车的,会不会是一只悬得更高的阴毒之手。它企图让你与小雯反目为仇、相煎相残,待两败俱伤时它消消停停坐收渔翁之利,将你们分别一个一个吞食……哦,如果是这样,第一道暗器机关便下在你与小雯之间,那么便不能不承认,那图谋者是太高明、太阴险了!这让马阳看到,与花业一样,这条航道亦绝非明空朗日,它将同样漩涡重重、暗礁密布。并且,不管怎么说,他终归不能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慈爱之心竟是造就了今日难以逾越的对手,无论你与小雯你们个人感情、主观意愿如何,无形中的角逐毕竟是摆在面前、无可回避的了。
尽管他不会产生“养虎为患”之类狭隘悔意,但那泡汤的八十万以及曲金诚无路可走的绝望之色,都毕竟让他在再次环望这是声情沛沛的“蓝孔雀”时,目光已不再能与先前相同。当然,好㊣(7)在天地很大、通路很多。本市市场饱和了。还有外地。小雯能有多大资本,就能把天下市场统统覆盖了?曲金诚的绝望说明他历世尚线、毕竟还道行不足,好像让随便一只什么手攥住脖子,他就跑不了、肯定要被掐死在这块儿了。他拔了一罐可乐给曲金诚,尽力坦然地笑笑:“车到山前必有路,船至桥头自然直。山不转水转,咱们再说吧。
这时王叶回来了。李忠信老头说素兰去探监,抱新生儿子去给丈夫看,留下话说,回来就过来。
“她……生了?”马阳问。
“素兰生了?”小雯也问。
“既然抱孩子去给六枝儿看,那就是生了呗。”王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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