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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睡得真香
    今儿睡得真香

    今儿睡得真香

    ㊣(1)147.今儿睡得真香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马阳厌恶她,但却钟爱自己。全需要有验证自己的机会。作为一个男人存在于现实世界,柏拉图式的、回响着牧歌的天国之爱,常常让他感到高山仰止,不胜其负。他时时因为摆脱不了罪囚之感而生出一种逃离。这点如果让谢丽娟所知,她将何等悲哀。然而,爱,有时又确实沉重得让人难以承受。那爱,是纯洁并软弱的,白脸姑娘的不洁却正好相反、几乎可说是一种强力。爱,可以使人自杀,然而世界上谁又听说过有什么人因而死?——两者究竟求舍其谁?面对它们,人往往有哪面对迷津。

    曲金诚好像倒很善解人意,他对此事表现出来的恰到好处的超脱与淡然,让马阳暗觉感激,同时又为小伙子如此老到的心理修养而不能不心生钦敬。

    出了店门,天已傍黑。曲金诚按照他的吩咐打开了霓虹灯。他想看看效果。果然效果奇佳。交替闪烁的瑰丽灯光辉耀着堂皇典雅的店面,使整条服装街都立时显得黯学。这时他才意识到,他的时装屋天造地设占了个好地点。这儿是本市最大的一条个体服装街,有不少摊档主路子很野,时常能搞来点新奇货。因此想沙里淘金、筛选到可心衣着,这儿便成了几乎本市所有时新男女的时常光顾之地。

    ㊣(2)小雯的“蓝孔雀”生意就很不错,在整个服装街已显得鹤立鸡群、卓尔不凡。那么“屋”再一开张,与之相l映隆辉,他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会生意兴隆。

    马阳打了个响指示意曲金诚关掉霓虹灯,然而曲金诚在台阶上指了指远处。马阳看见,在华灯初放的路口上,谢丽娟正领着她那群姑娘远远走来。一个个衣袂华丽、长发飘曳,清灵俊逸,仪态万方,俨然一群人间仙子、月下婵娟……马阳不觉有点神思恍惚,居然这么多出类拔萃的人物聚于他夫人麾下,他的“时装屋”大概把天下最标致美貌、最令人倾倒的年轻姑娘都罗织来了。有了她们,他店面将会何等颖雅不俗、夺人魂魄,也就自不待言。

    于是他想,哪天一定也得带胡岩来看看,看看“时装屋”,也见见金曲诚。当然用意不在让胡岩觉得他已不再被需要,而是让他实实在在放下心来。他们那“来福灵”听说就快正式拉出来了,目前差的只是一套乐器。

    歌舞团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连乐器也一块让他们卷出来。而另外置备,又很难一下凑手。钱他们虽说没少划拉,但左手挣一百,右手能给你花一百二,那帮小子看来没谁打算攒钱娶坶婆。将来能有哪个姑娘爱他们,大概也只能是爱他们“一无所有”。胡岩在里边该算阔东了,但他知道㊣(3),既使是胡岩,搜尽兜囊,怕也是连一套爵士鼓也买不来。

    跟了他这些年,胡岩不说两袖清风吧,起码也是体己寥寥,这让马阳于敬重之外,又不能不感到问心有愧。胡岩从来视钱财为身外之物。前些时,意识到即将分门立户,马阳觉得无论如何该给胡岩单位个“帐户”了,拿了张五万元的存折交给他。他知道这太少了,但又深知胡岩性情,不得已,只能往胡岩所能接受的数目上尽量压下来。

    然而就这样,面对那纸存折,胡岩的表现仍然好像那是个大碾子、马阳非要让抱一样。弄得马阳甚至恼火起来:“你给我拿着!不管怎么说,你总得给我个名份!别让我总觉得自个儿像侵吞了什么。”

    胡岩接了,然而到底一转身,悄悄又把存折交给了谢丽娟,说先代我保管吧……唉,胡岩,知道你不愿多余个什么存折累身,但你不能让我这样,你不该让我这况且现在你又不是不需要,你们正在为乐器焦虑……

    ……乐器?哦,乐器!……马阳忽然觉得脚底实实成成踩着一点什么了,心里一下松快下来。

    回到家,马阳感到很疲劳。当然这疲劳也许不是生理意义上的疲劳,而是一桩大心事卸地之后,人们通常都会感到的一种松乏。工程就绪,万事停当,只待开业。他想今天该早点睡了㊣(4)。这些天诸多棘手之事,以及桂荣之死给他带来的震惊与悲痛,使他感到有点心力交瘁。他太需要一点清心静气的睡眠了。

    开了灯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谢丽娟还没回来。可以想明她带着她那群女伴们在服装店里的兴奋雀噪,他为此而感到欣慰。

    他到卫生间打开热水器冲了个淋浴,只穿一条蛋青色市布裤衩回到卧室,把一大堆衣服随手朝沙发上一扔,仰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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