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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算计了
    被算计了

    被算计了

    ㊣(1)136.被算计了

    不过毕竟也算开了回眼,这世界上他算又见识了一种人物。想到这他又看了那“人物”一眼,呼吸上忽然有了一种很舒顺的通畅感。像这种鸟货尚能人样地挺胸凸肚行于世上,你还有什么理由恓惶自己呢?所有过去现在乃至将来的心理失衡感俱皆消逝,他一下子便有了心安理得的良好感觉。

    “拉来什么好玩艺了?来看看,看看——”这帮耍钱的半吊子货撂下扑克都拥到外屋地去。马阳坐在炕沿上点起一支烟。外屋地吵吵嚷嚷,“叭”地一声闷响,不会错,花盆打碎了。这时他听见了汽车发动声,忙望窗外,只见出租车已趔趔趄趄调头上路。他心里倏忽有个什么东西一闪,急忙起身奔到外屋。

    外屋地,暴发户拍着两手土,刚把摔了盆的那棵花栽进一个尿罐里。

    “你姓丁?”他直直盯住暴发户问。

    “我干外甥才姓丁哪!”暴发户两眼一斜,一伙二流子哄堂大笑。

    “你发票上那么写的。”马阳逼近一步。

    “发票?发什么票?”暴发户无耻地笑着,“我要那干啥?给我小姨子垫月经带?”

    马阳脑袋里嗡地一声旋起一种不祥之感。急忙夺门而出,然而村外土道上,扬着一团烟尘,汽车已歪了几歪,上了公路……

    《美丽的疽痈》,纪实文㊣(2)学清样。嘻笑怒骂,诙谐轻松,除了骨子里的辛辣,形式上倒也浑似《脚背的过错》。马阳不能不承认,王叶的才华的确卓然不群。

    “好,不错。”他说,“不过我可算坐屎盆上了,知道吗?”

    “知道,完全想象得出。不过刊物已交付邮局,很快上市发售了。所以我才来打个招呼,以便你赶在它前面能做点什么,补救一下。我知道它会使你不快,可我不能不写,我没有足够的理由违拗自己……我不能。”王叶不安地看看马阳,“怎么,麻烦会很大吗?”

    “唉。”马阳叹口气,莫非世界上真有所谓“良知”之类玩艺我?没办法。“哪家刊物?”

    王叶笑了:“很抱歉,一个偶然场合,我听说了一个五万册书的故事……”

    “行,把我装里你就不管了。你这朋友没白交,这下我有活干了。”

    送走王叶,他走进杨杨小屋:“作业还没写完?”他倒不是也像别的人家一样、按着脑袋非逼迫着给孩子搞什么“学前教育”,他还不至于愚蠢到那一步。他主要是想找点营生拴住她,啪地翻过去,“别怕,妈妈跟你一块写,啊——”

    买张车票,送老舅去了黑龙江,那儿他有个远房侄儿。父亲守摊儿,胡岩也留此照应几天。“珍品花”已卖爷差不多,剩几盆火速转㊣(3)移到了可靠的朋友家,然后弄了些“大破烂”进去占占花架。这些马阳做得很从容,所谓处变不惊吧。当然他对事态还是估计得很充分的。

    果然,刊物上市,“轰动效应”空前。揭不正之风、剖社会蛔虫,老百姓哪有不爱看的理?就图痛快也得看。又写的本市的事,市人争相传阅。尤其花业业主们,奔走相告,这气解的!而无须“对号”也在号上的那一干人,情形自又可想而知。一时间红着眼上门找茬的、黑着脸兴师问罪的、吼声盈门,不绝于户。

    胡岩十分同情地听了他们的申明辩白,十分谦卑地听了他们的教训斥骂,之后,他客客气气赶狗一样一一把他们扫地出门。老头儿早不在这儿住了,这院套现在姓王了,拣便宜落儿,两千块钱盘下来的。老头儿哪去了?那可没打听,没这义务,抱歉……

    这漏子惹了很多人,其中不少肯定算就此掰了。但这都是明的,都好补救或是有补救的可能。坐立不安让马阳真正担心的,是冥冥中那一只悬悬之手……它掐着他数十张具名单据,随时都会把它们变成炸药包往他后院扔下来。那只手究竟悬于何处、何时作祟、意图如何这都不得而知,正是这才让人心惊肉跳,因为他无从防范。当然所有这一切可能(很有可能)完全都是你的多疑,然而无论如何,开那些单据也不能不说是个错㊣(4)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却终于明白,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来人为首者是税务局一位科长,稽察车停在门外,从他们的神情上,马阳什么都明白了。这回是不会让你点“折子戏”了。聪明点,现在不是你当大爷的时候,让烟倒茶拿水果,他果然殷勤得像个三孙子。

    一个办事员打开大包,把一叠营业额报表和纳税清单亮了出来。

    “这是你近来花店营业税缴纳情况。”科长用眼指了指那叠单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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