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打断他的话:“不,不管是因为什么,终究是你受了伤。这阵儿什么也别想,把身体养好了早些去工作。”他迟疑了一下,问:“焦队长,你受了伤,怎么你们队里一个人也没来看看你?”
焦凤山的脸唰地红了,他支吾了一会儿,苦笑着说:“许先生,实不相瞒,我们这种建筑队实际上是混饭吃的勾当,根本就没什么组织,系统、帐号是借用的,工人是临时招来的,没有活儿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那么,你们纯粹是伙游击队了?”
“哪里够得上游击队?就像是一伙散土匪,谁找到了买卖谁就是头儿,买卖做完,即刻化整为零。”
“照你这么说,你看病、住院所产生的一切费用都得自己掏腰包了?”
焦凤山苦㊣(5)笑着点了点头。
许安迟疑着说:“既然是这样,咱们那个活儿就干脆现金结算,我也不找你要发票了。你不用别人的户头、帐号,一定可以省下不少钱。”
焦风山大喜:“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了。什么少哇,百分之十一,我干了这么多天,还没他们得的多!许先生,您真好。”
忽见病房的门打开,一个年轻姑娘走了进来。她往病房里扫了两眼,轻轻叫了声:“哥——”就往焦凤山床边走来。走到病床前,眼里噙着泪花,痴痴问:“哥,你是怎么闹的,你好些了吗?”
焦风山让她在床边坐下,缓缓说:“凤琴,我没事儿。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就是许经理,从我出了事儿里里外外可全靠人家许先生了。”
“谢谢您,许先生。”焦风琴站起来,鞠了个躬说。
焦凤琴二十来岁年纪,长得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她穿了身很朴素的连衣裙,头发在脑后随便地用条花手绢系在一起,显得淡雅、清秀。此刻带笑说话,尤其显得妩媚。
“没什么。”许安礼貌地站起来客气着,随后又对焦凤山说:“焦队长,既然令妹在这儿,我就先回去看看了。”
焦凤山忙说:“你忙去吧,我这儿没事儿了。”
许安推开金店的厅门与正要出门的方广臣㊣(6)打了个照面,见他行色匆匆的样子,问:“方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正要到医院去找您。”方广臣话音一转,笑着说:“许先生,我说咱们这个称呼往后改改好不好,您是经理,大老板,却称我作先生,别说外人听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自己听着也确实有点儿不伦不类。”
两人说着话走进了经理室。
许安笑着取出一支烟递给他,自己也点了支,吸了一口,缓缓说:“方先……哦,方会计,说实在的,您和商店里别的人不同,过去讲话,帐房先生顶掌柜的多半个家。您别笑,我这是听老人们说过的。说真格的,您看这样好不好,咱们以后都把这‘您’这个字换成‘你’,也把‘先生’这两个字免了。我称你为方会计,你就叫我许经理吧,反正现在的经理多如牛毛,我也就再凑个数。”
“就这么定了。”方广臣笑了笑,又接着说:“许经理,我姓方的活了大半辈子就得说是经过、见过,可偏偏没学会顺情说好话。有道是,耿直讨人嫌,我也明明知道可就是改不了这个穷脾气,结果一直到退休,还是个小会计,连个会计师也没捞着。你看我,把题儿拐到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是有意恭维你。现在这年头儿,特别是那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年轻人,哪怕是㊣(7)只管着自己,甚至连自己还得让老婆、丈母娘管着,也要印张名片,给自己加上个‘总经理’的头衔儿。可是你,明明是个金店的大经理,我可不清楚你和远在泰国的姜先生……”他话突地一顿,“呵呵”笑着说:“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明明是急着去医院找你,可是见了你又没完没了地唠叨起来。”
“怎么,有什么事吗?”
方广臣拿出一张纸条,看着说:“是北京来的电话,他说自己姓郑叫郑鹏飞,是从泰国来的,已经住进‘泰侨大厦’。他是送一批货物来的。他还一再嘱咐我,让我代他向你道歉,说货太多怕出事儿,自己不敢送来,请你去取一趟,还特别关照,一定要有带枪的保许人员保护。”㊣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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