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边看月亮,同时可以看见两个月亮。”
“天上的月亮是你的,水里的月亮是我的。”
他们一边赏月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谈。淡金满月升得老㊣(4)高,月亮周围绕着一圈儿月晕,看上去漂亮极了。李晓瑜折了一个树枝,她把树枝上的叶子去掉。她说回去要用干树枝做一束花。回到家后晓瑜用那束干树枝制作了一个卡片树,树枝上拴着好多写有文字的卡片。许东记得有这样一个卡片上面写着:爱情在哪里?在杯子里,在袜子里,在餐桌上,在窗子里,在奉献中,在点点滴滴里。
许东和李晓瑜的感情在一天天加深,可是他们仍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许东已经三十多岁了,并有过婚姻生活,李晓瑜也已经二十七八了。然而他俩并没有急于在一起,许东的自卑心让他没有勇气捅破这层遮羞布。
有一天许东和晓瑜去北陵公园照相。在牌坊前的台阶上,许东要给她照张相,他说:“你到台阶上去。”
晓瑜像猫一样跳上台阶,她的身影带走许东的视线,他仰起头。晓瑜的裙子随着惯性飘忽起来,她的内裤分明闯进许东的眼里,那是一个印有黄花的内裤。见景生情他有了想法,他不能再矜持了,如果再保持这样的距离,他就不能算是一个男人了。本来在神州大地上已经是阴盛阳衰,李晓瑜不说在心里她也一定会笑话他。所以他一定要创造条件证明他是一个男人。
医学证明,一个有过婚姻生活的男人如果在3个月或是更长的时间里不㊣(5)与异性接触,那么他就会出现生理上的萎缩现象。就像一个运动员如果长期不进行训练,再想恢复就得经过很长一段时间进行恢复性训练。
然而许东越是看重和晓瑜的接触就越是紧张,越是紧张就越是畏缩。一个月夜,树叶在窗扇上鬼鬼祟祟地窥视。在洒进半壁月光的小屋里,许东终于留住晓瑜在他的房间里过夜了。白天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情,在黑夜里在幽暗的灯光下就敢说敢做了。
夜叫人的胆量大了起来,更敢于轻举妄动了。夜里许东和晓瑜拥揽在床上,可许东柔软得就像刚刚爬到岸边沙滩上的海豹,急出一身臭汗却力不从心。
晓瑜说:“没关系,你别紧张。”
她这么说许东就更加紧张了。
新生活激发起许东创作的,他又拣起画笔着手画许城风光,许东所居住的这座许朴老宅。他买来了画布、油彩和画笔,又做了一个画架。许东搬出凳子坐在胡同口像模像样地画起来。后来发现他每次画画的时候都有一个中年男士也不说话总是默默地在一旁观看,样子认真,态度温和。那天许东用灰色的调子把远处教堂的尖塔勾画出来。
“好,点到为止,这是画龙点睛之笔!”中年男士赞叹不已。
许东停下手中的笔对他笑了笑,说:“请多指教。”㊣(6)
“谈不上指教,外行看热闹。”
“不,您很在行。”
“只是愿意欣赏。”
“我已经多年不画了,这井字街的风景实在是好。我一直想画,就是画着玩。”许东谦卑地说。
“在沈阳,这样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老沈阳城的绘画作品呢。”停了一会儿他不无惋惜地说,“如果前边的驸马府不拆就更好了,那3层大院放到现在也是一个很好的旅游景点。你画起来肯定有味儿。”
许东说:“小时候我来过,脑袋里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印象。”
中年男士唉叹一声,望着远处驸马府的旧址不再说话。许东又下笔把小院围墙的质感画出来。
沉吟许久中年男士再次开口说道:“要画出它的沧桑,有时候仅仅是一笔就可以表现出一个时代沧桑。”
许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又说:“有一个女士领着一个孩子走在路上,虽然她已经不年轻了,她和许多走在路上的人没有什么两样,很多人都在路上走。但是你可以发现这个女人摆臂的动作有一种韵味。一个艺术家就能在她的身上发现一种美,一种风韵和一种诱惑。这就是女人腋窝瞬间的闪现,那模糊的似是而非的感觉。你画画的时候就要捕捉在眼前瞬间闪现出的细节。”㊣(7)
许东很愿意和这个男士交谈,他是一个充满情趣酷爱艺术又有闲暇时间的老沈阳人。他叫高大伟,是不远处那个小院里的居民。他平时喜欢下棋、钓鱼、听音乐,他还喜欢收藏,喜欢美术。他颇具放浪者豁达的胸怀、恬静的心地和乐天洒脱的性格。他淡泊名利,常常被大自然所陶醉。对他人常怀有一种友善之心。在许东看来他多少还有一点附庸风雅的味道。总之他兴趣广泛。
一天高大伟邀许东去他家下棋。他的家坐落在少帅府后巷的一座民宅小院子里。绕过大帅府穿过帅府悠长的东大墙再拐过一个小弯就到了高大伟的家。许东第一次踏进他家的门栏之时,才知道高大伟还是一个单身贵族,这单身贵族的身份完全是他的性格使然。再看他的家里没有丝毫做作的味道,一个大书柜里随意摆放好多图书,分不清门类。科学杂志、流行小说、连环画册、许玩鉴赏、旅游指南、养生保健、天文气象这些书籍都胡乱地放在一起。许东在书柜前浏览一圈儿,又看见一本世界美术史和一本《资治通鉴》被一本钓鱼杂志压在上面。墙上还挂着一幅5岁儿童的绘画杰作,另外墙角处挂有一个落满灰尘的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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