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地一下,许东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待他醒来,用手一摸,他的额头留下了一道血口,“我怎么睡在这儿呢?咋受的伤?”他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当他看到一棵树时,便渐渐整理起记忆来,由树木想到了狗熊:“是不是要欺穷,欺我不是缅甸人么?”
他爬起来,打了个趔趄,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他仿佛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叶片的细隙中,在呼唤他的名字。“田丽,你在哪里?”许东抬起头,往叶缝里望去,挂在树端上的太阳,像田丽的那张脸。
她憔悴了许多,蜡黄的脸露出苦笑,眼球充血,想必她的精神压力和体力消耗得比他还多。她盯着许东,好像在说:“不要漂泊㊣(5)太远,我们迟早会见面的,你必须最好地保全自己回国来吧。”
“我不是不想回到自己的祖国呀,可连队还是给我定的是叛国投敌,我没投敌咋个算呢。”许东对着太阳说:“两次回国,我都看见你了,可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上一句话,仅仅一次都没有。”
他爬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我真的好想你,想我的爸爸和妈妈,这种欲死不能,欲生不能的境遇,我也活够了。”
他回到了居住的洞子。
他过着与人类隔开的生活,独身一人,隐居在无人知晓的洞里。他不知走哪里去,他想去缅寺,离开红尘,披上袈裟,隐度一生。但对田丽欠下了一份情意,还未了结:“如果了结,当和尚是我最好的归宿。”
许东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
还不知招续道被常队长抓住后,他们对他如何处理,不得而知,这又是一件对不起鸦口寨子的事情。
娜花和寨民吴与岳争在嘎沙山又守了三天,哪有许东与招续道的影子。她们只好恋恋不舍地下了山,回到鸦口寨子。
招续道经过常队长教育,到了兵团的营部,没发现他有什么企图,经证实,确认是缅甸人,便警告他,下次抓住他,不会轻饶了。招续道倒有礼貌,一个劲地点头哈腰,把常队长逗乐了:“像个哈巴狗,㊣(6)别装模作样。”
招续道从原路返回了鸦口寨,许东没回来,陇端心中很不舒服。娜花不依不饶。她要到中国亲自去寻找许东。
陇端对许东的去向产生了怀疑,他对娜花说:“他是不是假装回国取照片,用这一借口,永远地不回到寨子了,或者,两次领着寨民外出,都发生了意外,他觉得不好交待。倘若是后一种情况,那么,情有可原。但总不能不打个照面,从此远走高飞吧。”娜花说,我们再等等,作出决定,说不定许东正往回赶,那天早上,许东突然出现在寨口,那怎么说呢。
陇端见娜花说得有道理,也就作罢,但对娜花到中国去找许东一事,未表示赞成或不赞成,娜花真爱上许东了,做为当爷爷的他,有什么说的呢。不过,他也认为,许东是一个好小伙子。
过了几天,鸦口寨子流传着一个惊人的消息,说是许东在泰国的清迈府,经营着水果的生意。陇端询问了寨民道吴车灯,问他怎么说出这些话来,道吴车灯说,他到清迈府的街上,碰到了许东,许东躲躲闪闪,不和他正面接触。他问了许东,娜花日日夜夜在盼他,他居然摇头。
陇端和娜花不相信,道吴车灯信誓旦旦,一脸认真,说他愿意带路前往清迈府。这样,一行三人,赶往清迈府。到了清迈府的街上,适㊣(7)逢赶场天,人头攒动、车龙马水、交易的物品来自全世界。瑞土的手表、意大利的宝石、法国的香水、英国的威士忌等,毒品市场五花八门,海洛因制成一块块豆腐干,可分零售、可批发。鸦片做成的药团,像一颗颗中国汤圆的心子。
三人无暇顾盼,从街上到街尾,搜了几遍,哪有许东的影子。
陇端问道吴车灯,是不是看错了人?
道吴车灯也不知所措,没找到许东,他说的话,一切都不存在了。他们三人在街上,向一个人做批发水果的贩子,打听有没有一个中国人来此卖菠萝、香蕉等,那贩子说,卖水果的人太多,他分不清中国人和缅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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