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形成三角形,反抗、逃跑、死拼都不行,那会遭到更严重的后果。“捆起来,押回洞子。”走之从林边闪出。在走之的背后,还有一群缅甸人民军。洞子内,酒瓶、茶叶、野果子核比比皆是,“看样子,他们在洞子里住了一段时间,㊣(4)他们专门来捉我么。”许东心里不安。
“从缅甸人民军逃跑,抓回来要被打个半死、饿三天饭、关闭七天的处罚。”走着说:“许东,你要戴罪立功,逃跑的事,我们可以不追究,但你必须把鸦口寨子的布防情况,如实招来,并带我们拿下寨子。那么,事情就算了,你还是我们的人,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走之坐着,一脸的得意。他眼中透出一种捉摸不定的光线,掏出一包中国的“春城”牌香烟,取出一支,在左手拇指上敲打。
许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离开走之没几天,部队怎么变成了匪徒了呢?他说:“走之领导,你不是学习过的著作吗?军民团结如一人,试问天下谁能敌?不去攻打鸦口寨,把寨子的人团结在我们的身边,为何不可以?”
“不行了,前几天,比法别义带了几个弟兄,摸进了寨子玩了几个姑娘,其中有个寨主的孙女。”
“娜花。”许东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走之说:“当时是中午,比法别义和几个战士玩姑娘玩得高兴,寨子的男人们从坡上回来了,他们举枪便打,拿刀就砍,比法别义被一个叫陇端的老头打死在竹床中,息欢都社明明投降了,给他们下跪、告饶,可寨子的刁民还是不放过,用刀将息欢都社活活的砍死㊣(5)。”许东听到比法别义和息欢都社等害群之马,被鸦口寨民打死,心里非常高兴说:“他们罪该万死、罪有应得。”走之一听,跳起来掮了许东几个耳光,响声使洞外拥进来几个人。鼻血顺着许东的鼻腔流出,他咬着牙,狠狠地瞪着走之。如果说,以前他对走之的部队还抱着一线希望,那么,随着抽在他脸上的耳光声,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幻想,在顷刻问,已荡然无存。
在拥进来的人中,他看见了吴丁图强。
吴丁图强捏了一下许东的大腿,给了许东背上一枪托,趁走之还在气头上,推着许东走出洞子。走到一个僻静处,吴丁图强把他绑在一棵大树下,也不说话,径直朝走之审问许东的山洞走去。
“他要干啥子?”许东想不通,“难道吴丁图强要谋害我,我眼瞎了,原先把他看成可教育好的战士,如今,让人宰割吧。”他正想着,走之和温饱泉水几个人走来,上下打量了他一会,摇摇头,走开了。许东心里一紧,他留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他懊悔了,与其死在异国这乡,还不如让常队长捉住,好好见一见田丽,洗刷她无辜的罪名,要是向连队说清楚了,他私自出境,不关田丽的事,说不定她还可以回重庆。
“我的,真糊涂。”许东有泪往肚子里猛灌。天黑下来,“我该上路㊣(6)了,绑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就是走了一半的黄泉路了。”许东正想着,吴丁图强只身提着枪来了,许东破口大骂,吴丁图强也不答话,往四下瞧了一瞧,解开了捆许东的绳子。
他比比划划,意思是说,他同情许东,不该当面顶撞走之连长,还骂比法别义该死,他叫许东逃得远远的,不要再被他们捉到。他有个舅舅在中国,他去过,对兵团知青晓得一些事情。
为了救他,不至于引起走之的怀疑,待许东逃跑一阵,他便开枪自残,“你为什么要参加缅甸人民军呢?”许东说:“自己回家种粮食、做庄稼、养牛羊,自由自在地生活,哪点不好。”吴丁图强告诉他,家乡都被缅甸人民军占领,他参加了缅甸人民军,家里的父母可以少交粮食、海洛因给当地的驻军,他的姐姐、妹妹都不会受到污辱,为了这些,他当然要加入部队了,受了枪伤,他也可以早日回家。
“好兄弟,我该怎么谢你呢?”许东向他做了一个拜佛的姿势,然后紧紧地握住吴丁图强的手,热泪盈眶地说:“今生今世,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永远地记住你的。”许东再次抱住他。
说完,许东头一转,朝金字塔型、状若尖峰的山峰爬去。在他走了300多米,塔尖如一只鸟的长喙,昂头张望崖壳背峰时,深谷中,传来一㊣(7)声枪响,那是吴丁图强自己朝脚杆开了一枪。
许东向枪响的南方,深深鞠了一躬。
“回鸦口寨吗?还是返回连队,见一见田丽?”他拿不定主意。茫茫丛林,那里是他安居的地方,哪里能够接纳他呢?
在月光下,他深一脚浅一脚走着,漫无目标。“回鸦口寨子,与娜花结婚,从此不回中国了,在缅甸的土地上,了此残生。”他的脑海中跳出一个小人说:“不,你这样做,是要被万人唾骂的,对田丽你太不负责了,她一辈子以泪洗面,如此遭受牵连,她怎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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