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起来。
两人都魂归了西天。
娜花好难过,她眼睁睁地看着昆成大走进了墓地。
枪声使那两对厮杀者,在呼哧呼哧地喘㊣(5)粗气,像深山的两头野猪。枪声仿佛提醒了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战斗,他们拔出了手枪。
一个抢先开枪。黑影重重地倒下,开枪者“哈哈哈”狞笑着,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发子弹,射中了开枪者。
他倒下了,他也死得不明不白。
娜花靠在树上,像患上了摆子病,抖得太厉害。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几具尸体摆在丛林里。谁人知?谁人晓?
遭遇战很快结束,双方的人撤退了,丛林恢复了平静。
娜花在树上抓住枝桠度过了难眠之夜。
天放亮了,娜花树下摆着好几具尸体,她溜下树,直奔昆成大死了的地方。昆成大被一个头戴五星帽、身穿绿军装的人压住,她使劲把穿军装的人掀开,昆成大双眼睁着,嘴巴张开,好像在呼救。
她浑身发冷……憋闷、压抑、窒息、绝望,救过她的人,在她眼皮下死去,而她没有给予一丝帮助。“娜花姐,你为什么不救我。”是地上的昆成大在说:“我不想当土匪,可没办法呀,我回不去朗诺盖寨子了。”娜花惊魂未定,昆成大的声音变为了响雷,直直地灌进了她的双耳。
她“啊”地一声倒地,她被昆成大恐怖的声音吓昏了头。
恍惚中,昆成大起身了,他对她说,娜花姐,怎么跑到这里,我掩护你,顺㊣(6)着那条深沟往里跑,位肋胡一会儿要过来。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尊佛像一柱香,把佛像搁在树枝中,把香点燃,手举着香,跪在地上,祈祷着保偌娜花姐逃出狼窝,袅袅的青烟缭绕在似笑非笑的佛像前。
娜花大为感动,扑上去抱住昆成大说:“好兄弟,姐姐感谢你。”不料,狂风大作,一下把昆成大卷到了空中,越卷越远,好远好远传来:“姐……保……佑……我……”
她追过去,昆成大缈无踪影。她大叫着,大吼着,发疯地向密林里的棵树捶去:“还我的兄弟,昆成大呀,昆成大呀,好兄弟。”
她哭醒了,坐在昆成大的尸体边。她把踩断的树枝条,拾在一块儿,扯了一堆青草盖在了昆成大的身上。跪下磕着头说:“好兄弟,姐要走了,有机会我一定代你去看看亲人们。”
她的泪水直流,嘶哑地喊道:“好……兄弟……兄……弟……好……”颤抖的回声回荡在密林中,和着一股股林涛的起伏,渐远渐弱。
她一步回头,望着昆成大的坟茔,在视线消失的尽头,一头钻入了密林。林中,金丝猴、长臂猿在桐树中荡秋千,虹难、锦鸡在绿海浪尖上飞翔,几头大象用长鼻子卷着树叶,眼镜蛇扬起高高的头,蛇信子一吐一缩。饱经风霜的千年古树,似白发飘拂。伟岸的红杉㊣(7),翘首远望,不知它想望什么,或等待什么。
到处是山川泉瀑,奇花异草,古藤老树。绿色的海洋泛着绿色的浪波,或黛绿或翠绿或青绿,这片神秘的土地,博大逶迤,磅礴深邃。
她不能留恋,她要往北,到嘎沙山上见温尽力,到中国去。当信念化成精神的支柱,那就会产生巨大的动力和生理的机能。娜花从山道的绝壁钻出,出现在幽深的峡谷、在水石相搏、吼声如雷的悬瀑下飞身,踏上了一座竹桥。
竹桥的两端拴着粗藤,中间有两根又长又粗的竹子。娜花一踏上去,桥身晃动桥下是一处绝壁,她马上爬在桥面上,一步步小心翼翼地爬行。
突然,她怔住了,一双大脚趾立在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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