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好几大块肥实宽大的芭蕉叶片铺在地上,还扯了几块叶片裹在身上抵寒防冻。今晚只有在这里过一夜了,别无办法,要紧的是肚子饿了,找不到吃的,她望望天空,看看自己,手里一两铁都没有只好等消息吧。
许东和左玛在密林等温尽力,等了半个多月,温尽力没回来。左玛把戒毒的草药喂给许东,很快被许东吃完。
许东犯毒瘾了。他向立在身边的大树撞去,瞪着雪红的双眼,两拳数次击中自己的脑袋。面前浑浊的林子像魔鬼的影子,一步步朝他逼进,他转身想跑时,一个老魔鬼抢先一步,把他打翻在地。铁钳般的双指卡住他的脖子,好多魔鬼一拥而上,踩住他的手脚,老魔鬼掰开他的嘴,灌进的枯枝腐叶如大粪的恶臭。眼下薄暮渐深,有些光线涂在树桠中,点洒着土黄的色调,像一些苟延残喘的瞳孔。他大叫着,要把恶臭从口中吐出,但魔鬼摁住着他的头。他醒了,朦胧中的老魔鬼原来是左玛。
见他长嘘一口气,左玛松开了手。她记不清像这种情况多少次了,㊣(5)还将发生多少次这样惊天动地的情况。左玛从竹筒中倒出清水,喂给许东喝了,在地上抓起一堆山楂果,剥开了果皮,对许东笑了笑。
吃着酸甜的野果,许东心里酸溜溜的,没有左玛的帮助,他已被毒品毁亡,尸骨已是野狗的晚餐、尸肉是野狼的美味佳肴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戒毒,对毒品的依赖大大减少,他感激左玛。
他一把将左玛抱在怀中,亲昵地告诉她,不能在这儿傻等下去。这里很不安全,遇上缅甸人民军、坤匪、国民党残部,他们都只有命奔黄泉。而且这里的野果或能吃的东西不多了,他与温尽力说好了的,在澜沧江的嘎沙山上会合,万一有不妙的事,往中国境内迁移,事情也好办些。
左玛同意向北走,好在约定的地方等温尽力和娜花。
左玛扶着许东,两人起身了。许东一拐一瘸地朝梦寐以求的中国边境进发。“当初我满怀一腔热血,出境是为了中国应当对人类作出较大的贡献。今天,我要回到你的怀抱,向你倾吐我的苦难,我的不幸。”许东抬起头,仰天长啸。
他们走走停停,走了三天,来到了一座形如圆锥、状似麦垛的一条山脉。山中,只见峭壁上蜂窝般的各种石窟层层叠叠高低错落、气势恢宏。他们冒着细雨,爬上了距地面一百米的凌空栈道。许东㊣(6)想,能找到值钱的东西,拿在手上总比腰无分文要好,左玛也想,在密林找到珠宝,日后能换回一些钱财。
两人不谋而合。
洞窟的形制很像中国的建筑,方形、平顶、前壁开门,两侧开龛。崖面中部塌毁,使窟群分成东西两部分。东崖的窟里,崖壁上镌刻着几百个泥塑的神像,神情各异,许东想起祖国西安的兵马俑。二者在风格和艺术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窟壁上,精雕细镂着一幅浮雕为一顶头笠,笠下有四个少女相视而坐,像在倾吐各自的隐秘,体现出生活的情趣。
西窟中有一个佛龛,迎面是一尊活佛,大约有四米高,佛像双目微合、神情安详,双手作接引之态,好像在欢迎许东和左玛。在佛像的右边,有塑像三十余个,体态丰腴、面容端庄、线条洗练,刚劲有力。龛壁间,绘有精美的壁画,伎乐飞天,相对进香,奏乐散花;衣带飘忽,姿态万千。在散花楼,五彩缤纷的花瓣抛向空中,花瓣腾空而去或乜旋飘去。
许东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左玛觉得能挡风避寒,到附近找点吃的,两人商定住下来再作计议。
他们选择在东崖居住。
越往里走,壁中滴水、地面形成水凼、钟乳石参差不齐。有的如鸡像鸭,或在水中漂浮、或在岸边栖息。不远处有几㊣(7)个泥塑人,既像寺庙中僧人,又像是虔诚的烧香者。地面上布满葡萄状似的乳石玛瑙,光滑圆润,或散开、或重垒、或相偎,或裹成一团。在一块稍高的石台上,铺成一堆谷草的谷节。
“有人住过。”感官有第一反应的许东掠过一丝惊慌。他一把拉住左玛蹲下,借着洞中很微弱的光向谷草推摸去。谷草堆的一头,还垫得高高的,显然当成的是枕头。在枕头的旁边,发出气息,许东一摸,摸到一块兽肉。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晓得什么人,万一他没走,返回来碰上我们,那不得了呀,凭我们的实力,拼不得,拼也拼不赢。”许东一口气说了几句话,直累得喘气。他拉着左玛,急急从洞里往洞外走。
光线骤然暗了,洞口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手里提着一把月牙刀,堵在洞口,双目怒射着仇恨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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