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墙透进光亮,光不强,也不晓得是早上还是黄昏?他腿一软,跌倒在地上,手一撑:“哎哟。”是啥子东西?手心被戳了一根针头,哦……
想起来了,他被芝富和召片领注海洛因。他心一紧,全身一冷,连㊣(4)续打了两个喷嚏。
这里是禁闭室。他哭了,哭得很伤心,革命的理想大厦彻底垮塌了。回国的希望很遥远很渺茫,来给左玛告别,自己却身陷囹圄,连累了左玛和她怀中的生命,这辈子也不能跟田丽见面了,许东死而有憾啊。他不让哭声传出,便拼命咬住嘴唇,牙缝里的血一滴一滴地渗出。
室外有脚步,越来越清晰。竹门一开,是召片领和侦察排的章晚为。“现在感觉如何?不想关在禁闭室,领部队攻打岛图靳斯群寨也行,位肋胡的指挥位置在什么地方?”
章晚为不直接面对许东,许东想起来了。是他,就是他,那天拿来的海洛因,注射到他的身上。许东涌起厌恶,他手急眼快,飞起一脚,想痛击傀儡。无奈力不从心,脚还没伸到章晚为的面前,被章晚为一拳一掌击倒,召片领再助一臂之力,许东长条条地睡在地上。章晚为骑在他身上,反手一抄金丝缠腕,扣得许东两眼翻白。
“你以为还是从前的身体吗?”召片领低下头,额头顶着许东,鼻子处着许东,唾沫溅得许东一脸。
许东眼发花,召片领的脸扭曲、拉长,他想呕吐。“说不说?”召片领脸色阴沉,紧握双拳,小眼睛里透着杀气。
“位肋胡那里……我没外……出……他……怀疑……我……是……x㊣(5)x人民军。”
许东感到没有力气,头重脚轻、疲倦加深,活动手脚,发硬的懈怠,像有大石头压在身上,动弹不得。呼吸有些困难,氧气接不上趟,心中发慌。
膀子夹在两座山中间,扯不出来。恍惚中两颗红五星像山里的毒楂果,两片领章像鲜艳的罂粟花。他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天呀,章晚为在注射毒品。”召片领的双手按住了一条膀子。
“你们不能这样。”他歇斯底里地狂叫,叫没叫出声来,他不知道。
他冷啊,好像来到一片冰天雪地,白雪皑皑,身上仅是一件单衣。雪树雪叶上的雪花,像钟乳般的冰雕,冰棍的雪树,一棵棵倾斜,要倒在他身上。雪叶像白蝴蝶,沾在脸上,冻得颊骨迅速收缩。往前走,还是一片雪塬,千里冰封。好想有一堆火,暖和暖和冻僵的手脚,比安徒生童话小说里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冬天还冷。四周全是白的,星光也是白的。要是加几件衣服该多好,他把手插在裤兜,身子缩了缩,吸了几口冷气。
怎么?左玛在雪地中向他奔来,他向左玛呼喊:“我在这里。”这时芝富、召片领、章晚为出现了。出人意料3人紧追左玛,召片领抓住了左玛,掰倒在雪地,章晚为和芝富剥光了左玛的衣服。许东跑不动了,倒在雪地,眼睁睁地看着㊣(6)左玛。
的左玛受侮的情景,仿佛向他射来求援的光源。她的眼睛努力朝许东窥视,声音越来越小,吼嘶哑了。许东把最后一丝热量用上,跑了几步,摔倒了。左玛的脸上,淌满了泪水,身体异常寻乎地蜷缩起来,凝固了。在上面,狼爪虎印的痕迹,格外醒目和耀眼。
“我没有保护你,左玛……”许东叫着:“怪我无能呀。”他泣不成声,向凝固晶莹的左玛诉说。
一束光亮射来,禁闭室的门开了,他醒来。
“感觉如何?”是章晚为,他说的是傣语。许东奇怪了,以前没听说他会x国的语言。是三班的,过去接触太少,许东想。
章晚为一把将许东从地上提起,往墙壁一靠,蹲了下来,挽起许东的袖子,看了看手腕的针眼。他从怀中抽出了针管,在上衣口袋里拿出针头,往针管上一按,大拇指在针管的推进器一推,挤出了点点毒品。
“给我……给我……”许东像一只狗爬在章晚为的脚前,“去你个妈,小子贪便宜,没那么容易……”章晚为一脚踢在许东的下颌,许东口中包着一滩血水,但还是如狗般地爬在章晚为的跟前。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召片领进门了:“我们熬制的海洛因,比四号还厉害。在许东的身上得到了验证,为我们打㊣(7)开了新的货源方式,开辟了一条财路,天助我也。”他检查了许东的膀子,看了看注射针眼的手腕。
章晚为站起来,在禁闭室走一圈,许东像狗一般跟着爬一圈。
召片领笑得眼泪滚出了眼眶。
章晚为要许东含着自己的鞋子,爬了圈。许东太想打那一针了,针管内装着的是他的救命水,他不能失去,他要活呀。哪怕受胯下之辱,那怕人格贱如粪土,可他要生存啊。
章为晚指了指一个便盆,要许东喝下他自己拉的尿。许东怔了怔,章为晚把注射器举得高高。许东流着口水、鼻涕一大把、眼睛呆滞,望望注射器,望望尿盆,无可奈何地把头埋进了臭哄哄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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