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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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娘(2/2)

    朱归一如恒娘教。洪大悦形神俱惑惟恐见拒。日将暮则相对调笑跬步不离闺闼日以为常竟不能推之使去。朱益善遇宝带每房中之宴辄呼与共榻坐;而洪视宝带益丑不终席遣去之。朱赚夫入宝带房扃闭之洪终夜无所沾染。于是宝带恨洪对人辄怨谤。洪益厌怒之渐施鞭楚。宝带忿不自修拖敝垢履头类蓬葆更不复可言人矣。

    恒媳一日谓朱曰:“我之术何加?”朱曰:“道则至妙;然弟子能由之而终不能知之也。纵之何也?”曰:“子不闻乎:人情厌故而喜新重难而轻易?丈夫之爱妾非必其美也甘其所乍获而幸其所难遘也。纵而饱之则珍错亦厌况藜羹乎!”“毁之而复炫之何也?”曰:“置不留目则似久别;忽睹艳妆则如新至譬贫人骤得梁肉则视脱粟非味矣。而又不易与之则彼故而我新彼易而我难此即子易妻为妾之法也。”朱大悦遂为闺中密友。

    积数年忽谓朱曰:“我两人情若一体自当不昧生平。向欲言而恐疑之也;行相别敢以实告:妾乃狐也。幼遭继母之变鬻妾都中。良人遇我厚故不忍遽绝恋恋以至于今。朋日老父尸解妾往省觐不复还矣。”朱把手唏嘘。早旦往视则举家惶骇恒娘已杳。

    异史氏曰:“买珠者不贵珠而贵椟:新旧易难之情千古不能破其惑;而变憎为爱之术遂得以行乎其间矣。古佞臣事君勿令见人勿使窥书。乃知容身固宠皆有心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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