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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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娘
    广东有搢绅傅氏年六十余生一子名廉甚慧而天阉十七岁阴才如蚕。遐迩闻知无以女女者。自分宗绪已绝昼夜忧怛而无如何。

    廉从师读。师偶他出适门外有猴戏者廉视之废学焉。度师将至而惧遂亡去。离家数里见一素衣女郎偕小婢出其前。女一回妖丽无比莲步蹇缓廉趋过之。女回顾婢曰:“试问郎君得无欲如琼乎?”婢果呼问廉诘其何为女曰:“倘之琼也有尺书一函烦便道寄里门。老母在家亦可为东道主。”廉出本无定向念浮海亦得因诺之。女出书付婢婢转付生。问其姓名居里云:“华姓居秦女村去北郭三四里。”生附舟便去。至琼州北郭日已曛暮问秦女村迄无知者。望北行四五里星月已灿芳草迷目旷无逆旅窘甚。见道侧墓思欲傍坟栖止大惧虎狼因攀树猱升蹲踞其上。听松声谡谡宵虫哀奏中心忐忑悔至如烧。

    忽闻人声在下俯瞰之庭院宛然一丽人坐石上双鬟挑画烛分侍左右。丽人左顾曰:“今夜月白星疏华姑所赠团茶可烹一盏赏此良夜。”生意其鬼魅毛直竖不敢少息。忽婢子仰视曰:“树上有人!”女惊起曰:“何处大胆儿暗来窥人!”生大惧无所逃隐遂盘旋下伏地乞宥。女近临一睇反恚为喜曳与并坐。睨之年可十七八姿态艳绝听其言亦土音。问:“郎何之?”答云:“为人作寄书邮。”女曰:“野多暴客露宿可虞。不嫌蓬荜愿就税驾。”邀生入。室惟一榻命展婢两被其上。生自惭形秽愿在下床。女笑曰:“佳客相逢女元龙何敢高卧?”生不得已遂与共榻而惶恐不敢自舒。未几女暗中以纤手探入轻捻胫股生伪寐若不觉知。又未几启衾入摇生迄不动女便下探隐处。乃停手怅然悄悄出衾去俄闻哭声。生惶愧无以自容恨天公之缺陷而已。女呼婢篝灯。婢见啼痕惊问所苦。女摇曰:“我叹吾命耳。”婢立榻前耽望颜色。女曰:“可唤郎醒遣放去。”生闻之倍益惭怍且惧宵半茫茫无所之。

    筹念间一妇人排闼入。婢曰:“华姑来。”微窥之年约五十余犹风格。见女未睡便致诘问女未答。又视榻上有卧者遂问:“共榻何人?”婢代答:“夜一少年郎寄此宿。”妇笑曰:“不知巧娘谐花烛。”见女啼泪未干惊曰:“合卺之夕悲啼不伦将勿郎君粗暴也?”女不言益悲。妇欲捋衣视生一振衣书落榻上。妇取视骇曰:“我女笔意也!”拆读叹咤。女问之。妇云:“是三姐家报言吴郎已死茕无所依且为奈何?”女曰:“彼固云为人寄书幸未遣之去。”妇呼生起究询书所自来生备述之。妇曰:“远烦寄书当何以报?”又熟视生笑问:“何迕巧娘?”生言:“不自知罪。”又诘女女叹曰:“自怜生适阄寺没奔椓人是以悲耳。”妇顾生曰:“慧黠儿固雄而雌者耶?是我之客不可久溷他人。”遂导生入东厢探手于裤而验之。笑曰:“无怪巧娘零涕。然幸有根蒂犹可为力。”挑灯遍翻箱簏得黑丸授生令即吞下秘嘱勿哗乃出。生独卧筹思不知药医何症。将比五更初醒觉脐下热气一缕直冲隐处蠕蠕然似有物垂股际自探之身已伟男。心惊喜如乍膺九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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