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名臆病患者,却不知怎么跑到了这里。
“搞什么名堂……”胖妇人刚一张嘴,见李人杰递过来一个威严的眼神,不由又把没说完的话吞进肚子里去。
“在做什么?”李人杰轻轻走了过去,轻声问道。
“嘻嘻,他去地下室了!”
“什么?”
“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臆病患者得意地指指自己的鼻子。
“你怎么会知道?”
“嘻嘻,我放他去的。”
“你把带子解开的?”李人杰柔声问道。
那个臆病患者点了点头,神神秘秘地靠近李人杰道,“他要去地下室唱歌,别人不让他去,把他捆起来,我就帮他解开!”
原来如此!果真是臆病患者解开了娄明的绑带。
:“你怎么知道他要去地下室唱歌?”李人杰与李将杰对视一眼,继续柔声问道。
“他要去唱歌?”那个臆病患者使劲皱着眉头,眼睛望着天花板,半晌好像想起了些什么,最终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紧接着,臆病患者一阵咯咯咯的傻笑,伸手抓住李人杰,双眼中射出帜热的光道,“你听过我唱歌吗?你喜欢听吗?”
“我听过,很好听!”李人杰轻叹一声,对着小护士道,“把她带走吧。”
小护士点了点头,和赶来的另几名护士一起,连哄带架把臆病患者架走,只听一串脚步声中,那名臆病患者还在唱着“孤身走我路,独个摸索我路途,问谁伴我走我路,寂寞时伴我影歌中舞……”,门外渐渐安静下来,李人杰低叹一声,对着李将杰道,“走吧,去看看娄明。”
点了点头,李将杰正准备跟着出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黑沉沉的窗外什么东西一闪,便没入黑沉沉的夜色里。
“等等!”心中一动,李将杰三两步跨到窗子外向外看去,只见窗外黑沉沉的,只有几盏半明半暗的路灯,光也是昏昏的,仿佛打着瞌睡的眼睛。
“嘎。”随着一声鸟鸣,一个疾若流星的身影投到一棵树的梢上,原来是只鸟。李将杰自嘲地笑笑,自己这才真是草木皆兵。摇了摇头,李将杰正准备收回目光,却突然怔住了。
自己面前的窗台上有两只小小的脚印,小小的,圆圆的,呈五瓣梅花形。
是猫的脚印!
屋里的灯光很亮,但照到窗外便变得弱了,如果说不是那只鸟,自己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两只小脚印,更别说发现它,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时候印上去的?
李将杰仔细看看那两只脚印。也许是有郊外,窗台上落着许多浮灰,这两只脚印就印在灰中,新鲜而完整,看得出是刚印上不久,四个小小的圆形在前面,一个大些的圆形在后面。
很明显,这只猫的脸是朝着病房内。
骤然间,李将杰突然想起在另一个城市的另一间医院,自己曾在夜半时分醒来,看见窗外一对绿幽幽的眼睛,似两团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带着一种不可叵测的深度看着自己,平静,深不见底。
是否就在不久前,娄明也和自己一样,隔着窗子,看到了那双平静到诡异的绿眼睛?
李将杰仔细地审视着那两只小小的脚印。窄窄的窗台上,两只猫前脚印端端正正,脚心和脚心间能连出一条笔直的直线,和窗台的边缘正好平行,而且印痕极其清晰和完整,旁边的灰痕也一样的清晰完整,和脚印间泾渭分明,很明显那只猫是稳稳当当地站在上面,那么猫的另半个身体呢?浮在空气中?
自己在b市的vip病房的那一夜,那只黑猫就在十五楼的高度,在没有任何可以容足之处的窗外,隔着窗子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自己;今夜,又一只猫在五楼只容半身的窗台上,用一双也许同样深幽幽的绿色眼睛,紧紧地盯着一个疯子。
李将杰身上一噤,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只黑猫,在空气中半悬着身子,平静地,带着怜悯,俯看着疯掉的娄明,俯看着天下苍生。
“看什么?”见李将杰一直在窗前站着,李人杰走过来低声问道。
“瞧。”李将杰指了指那对脚印。
“猫?”李人杰也低声道,有些诧异地看了李将杰一眼。
“瞧这脚印,非常平衡,像站在平地上一样。”李将杰低声解释道,看看李人杰,虽然脸上依旧是那幅凝重的表情,但一个诧异的神情却出现在黑森森的眸子里。
“可能又是那只黑猫。”李将杰压低了声,对着李人杰道。
“黑猫?”李人杰的眉头中挤出一个明显的川字,一直止水不波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个诧异的表情。
黑猫这段故事,李将杰不曾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熟识的人中,也只有罗兰知道这只诡异的黑猫,现在李人杰出现这幅神情一点也不奇怪。看了看李人杰,李将杰压低声道,“这点回去我再跟你讲。”随即冲着窗外吹了口气,将那对脚印吹得模糊开去。
“先去看看娄明。”看了李将杰一眼,李人杰没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子,对着小护士道,“带我们去看看娄明的遗体。”
小护士畏畏缩缩地看了胖妇人一眼,见胖妇人阴沉着脸点了点头,这才对李人杰道,“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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