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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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血劫(1)
    一、静静地坐了下来,魏大虎默默思索着这一切。

    看来,血眼蛊不管使用什么手段来使人中蛊,最终也不过属于精神控制,类似于催眠和心理暗示,分别不过是催眠是一种治病的手段,而血眼蛊的目的简单的多,不过就是杀人。

    解铃还需系铃人,想要解决精神控制,也只能凭借更为坚强的意志力,这种和自己精神的对话,算不算倾听内心的呼声?

    “如露珠仓促的生命”,《金刚经》上说,人的生命就如“梦幻泡影”,教人用定慧打破各种**的幻像,那么自己遇到的这些幻觉呢?是不是也是梦幻泡影?

    是的,自己一直就在幻觉中被牵着鼻子走,跟着喜怒哀乐,心随境转,只想着怎样去逃脱,却根本没想到过将自己拔离出这个幻局,来真正解决问题。

    面对,永远是问题最好的解决方式,开始面对问题真正的症结,便是解决问题的开始。

    现在魏大虎已经很清楚,血眼蛊就是一个幻觉的万花筒,如果你试图研究那些纷呈的幻象,只会更深地陷进幻象中去,被迷到不可自拔,在自以为解决问题的时候,冤枉地丢掉了性命。其实,破血眼蛊的办法可谓简单到极点,就是不再看那些繁琐变幻的图像,而是直接砸破那只万花筒!

    这样,所有幻觉便会消失得干干净净,而所有的一切,只需强大的精神念力。

    可是精神念力从何而来?护身符肯定会有作用,但却挂在钟凯脖子上,而现在自己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如果试图寻找护身符,如果去寻找,那么极可能陷入另一个幻境,自以为找到了护身符,以为正沿着最正确的方向前行,最后不定是杀了自己还是杀了钟凯。

    倾听内心的呼声!什么是倾听内心的呼声?

    沉思间,魏大虎想起了自己的外婆,那是一个善良的,虔心向佛的女人,每天早上对着菩萨像跪拜,每天晚上盘着腿打坐,不懂事时,魏大虎还暗暗嘲笑过外婆的唯心主义,但现在,魏大虎想起了外婆说过的话,“早上拜佛,是要告诉自己,不能忘了佛菩萨的教导,晚上打坐,是检查自己一天有没有按佛菩萨的话在做。”

    其实,外婆表面上拜的虽是佛,其实真正拜的却是自己,因为外婆每天都在看着自己的行为,看着自己的心。

    现在,外婆啊,你成了大虎的救星!

    深深吸了一口气,魏大虎闭上双眼,学着外婆的样子盘膝而坐,让自己的心静,再静,再静。

    有思有虑,才能被蛊所乘,而心头空明之时,无思无虑,没有任何**,所有的幻境没有寄托,自然消失得干干净净,这正是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开时,魏大虎觉得心头纷纷乱乱,无论如何也镇定不下来,甚至连平日里没发现的思绪也浮动出来,仿佛空气中浮动的灰屑,因阳光的照射被彻底地露了出来,几次心情烦燥不堪,甚至想站起来走几圈,或者高声喊上一嗓子,才能抒解心头的郁闷,每次都是强勉着自己镇定下去,默默地守着一个念头,渐渐地,所有杂呈的思绪不翼而飞,魏大虎感觉到脑海里一片空明,如雨后的天空,明净、澄澈,带着一点平静的喜悦,宁定,祥和、温暖、广阔。

    先是身体感觉到一股舒适的热流,接着,几个手印从魏大虎脑海里浮现出来,放电影般在闭着的双睛前一一展示,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魏大虎清楚,这正是某一个夜晚,那个送少女油画的满脸愁苦的男人潜进自己的卧室,在自己脑袋里留下的信息,也正那天晚上,这个男人对自己说了那样一番话。

    几个手印,魏大虎认不全,但有两个认识,一个右手曲肘朝前,舒五指,手掌向前,这是无畏印,在寺院里常能看到,是佛陀的无畏布施,意思是看到这个手印的众生心头恐怖会消除,另一个右手覆于右膝,指头触地,叫降魔印,传说是佛陀成道时所结的印相,不但降伏外在世间的魔,更能降伏内心贪、嗔、痴、慢诸多心魔纷扰。

    再不犹豫,魏大虎双手立即跟着脑中的印象一个一个捏出手印,立即觉得耳边似若响起一段宏大的乐章,顿时,雪白的天地消失不见,魏大虎睁开眼睛,自己竟还在程龙的地下室,那具干尸依旧蜷坐在神台上双目紧闭,干硬的肌肉扯裂的嘴边,一缕邪恶的诡笑中多了些许痛苦的表情,也许刚才被护身符的那道白光伤了。

    钟凯就在自己身边,双眼紧闭,呼吸时急时缓,脸上不时泛出潮红,不知究竟陷在什么幻象里。

    魏大虎从钟凯脖子上摘下那枚护身符,握在自己和钟凯手间,屏气凝神,另一只手则捏出几个手印,当即,魏大虎觉得护身符上一股热流直冲上囟门,鼻子酸酸的一痒,一个喷嚏,一个怪模怪样的虫子掉到了地上,细长的身体分着节,油光光的,脑袋上是一对血红色的圆鼓鼓的大眼睛,正是血蛊虫。

    钟凯一声呻吟,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魏大虎在自己眼前,突然一把握住魏大虎的双肩,又拼命地摇了摇脑袋,前前后后仔细打量了魏大虎几眼才惊疑不定地道,“大虎,你没死?”接着便是一个喷嚏,鼻中同样掉出一只血蛊虫。

    魏大虎顾不得回答,看干尸毫无动静,迅速掏出手机将干尸拍了下来,上去两脚将在地上爬动的血蛊虫踏得稀烂,又拉起钟凯向外逃去。

    直到出了程宅,待钟凯将车开出老远,这才详细地将血眼蛊解说了一遍,眼见钟凯听到自己在幻觉中持枪抢劫大蒜时忍不住大笑,听到幻境与幻境相续时又紧锁起眉头,最后等魏大虎说罢许久,这才低声道,“怪不得没有一个人能逃过!”

    紧接着,钟凯对魏大虎讲述了自己在幻觉中看到的。原来钟凯中蛊后,看到的不是自己倒下,而是魏大虎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立即举枪射击,却见干尸根本不理会子弹,从神台上跃起,附在魏大虎颈部瞬间吸干了血。痛愤之中,钟凯上前与干尸搏击,不想却被干尸制住要害。看着干尸要吸自己的血,钟凯却无法挣脱,看着干尸森森的白牙从一张丑陋可怖的嘴里附在自己颈部,正紧张万分,突然见到一个个子极高、面容愁苦的男人挥退了干尸,钟凯顾不得管那人是谁,背着魏大虎的尸身便逃,谁知却迷了路,左转右转找不到路,这时却听耳边有人呼唤自己,一睁眼,竟看到魏大虎在自己面前。

    死里逃生,两人都吁了一口长气。

    “大虎,我还得回去!”沉默了片刻之后,钟凯把脸转向魏大虎,夜色在钟凯脸上映出一个剪影,仿佛石铸一般,沉着而坚定。

    魏大虎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这才是钟凯,父亲带出来的兵,和父亲一样不畏艰险,直到完成任务或者牺牲生命。

    “血眼蛊我已经知道了,你……就不要去了!”钟凯一只手伸过来,在魏大虎肩上一握,明知无用,还是要再劝。果然,魏大虎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手便劲握了握自己伸过去的那只手。

    叹了一口气,钟凯拨通电话,安排人员到医院对程龙暗中进行监视后,又拨了另一个电话,魏大虎听出钟凯是在安排前去程宅的人员。

    挂上电话,钟凯又伸手使劲拍了拍魏大虎的肩,顿了一顿,这才发动了汽车。

    到程宅时,魏大虎看见那道铁栅门前已经站着五个男人,虽散站着,却不说、不笑、不动,散碎的星光下似铁铸的一般,散发着一股夺人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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