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河畔,夜幕已经降临,除了河面上不时经过的船只,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缀着,德国境内这段865公里长的河流不论白天和晚上,都有着与众不同的风景,难怪会被德国人亲切的称为“德国的摇篮”。
一名约摸四十岁的男子带着一身酒气坐在河边椅子上一动不动已经数个小时,脚边堆着好几个空空的啤酒易拉罐。
德国啤酒天下闻名,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德国人更热爱啤酒的民族,不论是德国人还是别国游客都会带上几瓶啤酒,再装上一袋烤肠,留连于莱茵河畔。
可是安格拉默克尔却孤身一人茫然地盯着河面,喃喃不知自语些什么。
这一切都是欧债危机的错,原本拥有一份待遇丰厚的工作却随着公司的摇摇欲坠而化作泡影,安格拉默克尔领完最后一份薪水,带着私人物品,从善如流的跨入了失业者的大军。
房贷,妻子的圣诞节旅游行程,女儿的生日礼物,儿子的学费,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喘不过气来,甚至他都无法面对憧憬着未来的家伙。
失业就晴天霹雳一样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茫茫然来到莱茵河边,用啤酒一罐又一罐头的浇着忧愁,试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借酒浇愁,愁更愁!
就像导火索引发的殉爆,一个又一个被引爆了债务危机的欧洲国家都成了过江的泥菩萨,一个个公司企业不是裁员就是倒闭。几乎成为了报纸新闻中主题。
欧洲各国失业率居高不下,甚至于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洁工,也会有无数的人竞争上岗。
这只是一个悲剧的开始,几乎可以想像在未来,妻离子散,他几十年的奋斗全部成为了一个大笑话。
他已经四十二岁,人到中年。知天命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打拼劲儿,已经无法再去和年轻人们去竞争。
各个企业淘汰下来的什么样的人才没有。竞争加剧,使一些上了年纪,精力衰退。就像安格拉默克尔这一类人就成为了率先被转嫁危机的牺牲品。
喝完最后一罐黑啤酒,安格拉默克尔踉踉跄跄地走向反射着灯光,显现出波光粼粼的莱茵河,属于夜晚的莱茵河,仿佛就像另一个世界。
“嗨!先生,你还好吗?”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安格拉默克尔扭过头看去,那是警察先生在巡逻,他们总是警惕性很高,提防着某个喝醉了的酒鬼不小心掉到莱茵河里,几乎每年都能捞上不少这样的倒霉蛋。
“我很好。警察先生,好得不能再好!”安格拉默克尔冲着骑着自行车巡逻的警察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还清醒。
“早点儿回家去吧!晚上有点凉!”
说是德国人是世界上最死板的民族之一,可是并不会因此缺乏人情味儿,警察冲着安格拉默克尔挥了挥手。善意地提醒道。
“好的!”
安格拉默克尔却不想让对方看穿自己心里想得是什么,干笑了两声,掩饰着自己沮丧到无比的心情。
或许没有刚才警察先生那句关心的询问,他可能早就一头投入漆黑的莱茵河,与这个世界作最后一场诀别的舞蹈。
通常淹死在河里的溺死鬼都会这么跳,不需要有人教。
他看着警察离去的背影。转过身来,再次朝着莱茵河走近了两步,身子踉踉跄跄摇晃着,酒精正在干扰着他的神经运作。
“先生!看来你很困惑。”
唔?!又是谁?!
安格拉默克尔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
他心中猛然窜起一股子无名业火,飞快地回转身,也不管是谁,大声咆哮起来。
“你是谁,我默克尔的事情不要你管,你没看到老子正烦着吗?你这个混蛋!”
“你他妈的简直是在多管闲事,想打架吗?混蛋,来啊,那么干一场吧,像个男人一样,我会狠狠揍断你的骨头!”
“你这狗娘养的家伙,来啊!来啊!”
安格拉默克尔陷入到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暴怒的挥舞着拳头,仿佛就像一头受伤的猛兽。
换作平时,他绝对不会如此失态。
可是现在,破罐子破摔,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以往熟悉他的人一定会认不出这位素来循规蹈矩的安格拉默克尔先生。
完全扔下了以往的谦逊有礼,安格拉默克尔将自己心中积郁了良久的愤怒和沮丧全部发泄了出来,就像一句角斗场上正在作困兽犹斗的角斗士,向所看到的一切发出死亡的挑战。
没错,把那个讨厌的家伙揍一顿,或者自己被对方给狠狠揍一顿,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也许这正是他真正想要的。
可是想像中的拳头并没有狠狠地落到了他的身上,睁着朦胧的醉眼,安格拉默克尔终于看清楚,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和风帽的家伙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不带着一丝烟火气。
风帽挡住了对方的脸,昏暗不明的光线下,无法看清长相,为对方平添了几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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