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在外交场合,在与景公的谏议中也可以看到晏子的这一幽默才能,晏子善于在谈笑之中巧妙地表达他的政治主张和好恶爱憎。如景公知道晏子的住宅近市,向晏子询问市场的商品价格:“何贵何贱?”晏子答道:“踊贵而履贱。”踊是被剁脚的人所穿的鞋。简单的5个字,把景公严法重刑的残酷手段暴露无遗,看似顺便提及,平平淡淡,却包含了不少无情的揭露和谴责。
这种于谈笑之中巧藏锋芒的论辩,使晏子面对棘手的问题,往往能化难为易,并且常常在不露声色、和风细雨中,巧妙地达到猛烈抨击对方、鞭挞对方的目的。
范缜是南朝齐梁时期能言善辩的佼佼者,生活在佛教盛行的地方,他以和迷信公开对立的身份,赖以幽默艺术,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一次竟陵王萧子良为了打击范缜,请了许多名人高僧来摆阵挑战,辩论会上萧子良用他早已准备好的问题首先出击:“范先生不相信因果报应,那么人世间为什么会有富贵贫贱的差异?”按照萧子良的预谋,在众多权势者的推下,范缜是无法也不敢否认命运的。只要打开这一理论缺口,便可以进一步瓦解范缜《神灭论》的理论思想体系。殊不知范缜对他提出的问题,并不给予针锋相对的正面回答,而是从容不迫地打了个比喻:“人好比我们头顶这棵树上开出来的花,一阵风吹来,有的飘落在锦毯上,有的掉进了泥沆里,王爷就如同落在锦毯上的花,而我就如同掉进了泥坑里的花。”
范缜以落花喻人的差异,幽默风趣,因为所借喻之物本身含有搬之意,如果借喻物含有贬义,萧子良可能在理屈词穷的情况下,借故寻衅,以势压人。以花喻人,使萧子良无可挑剔,但实际上以落花来说明人本来都是一样的,由于社会的不公,才产生了地位的差异。话里蕴藏着对权贵者的极端蔑视,是一种外褒内贬、软中带硬的反击。
萧子良为了鼓吹佛教的神力,对范缜再次发动攻击,指使了一个叫王琰的知名说客对范缜说:“你不承认自己祖先的神灵,这样的子孙算是大逆不道。”
面对这种挑战,范缜完全可以据理驳斥,直接回击。因为王琰没有萧子良那样显赫的地位,不会罪咎犯上,但这样做,一是伤了和气,二是有失雅量。所以采用谬误反诘,慢条斯理地反问了一句:“既然王先生认为祖先死后有神灵,为什么不杀身去传奉?”
范缜的幽默反诘,使得他“辩摧众口,日服千人”,始终没有在理论上退却。
诚如钱钟书先生所言,一个真正幽默的人必定别有慧心,既能欣然独笑,又能傲然微笑,替沉闷的人生透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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